p; 鲁夫咕哝地应一声,目光落在穿着男装骄傲地跨坐在一匹栗色种马背上的凯茜。他们一直到昨天才想到如果她骑“蓝铃”参加比赛,格瑞一定一眼就认出来。于是,他们挑选了这匹种马“甘福”鲁夫看着种马烦躁地踏步,闭起眼睛默默地祈祷。这匹马不像“蓝铃”那么温和驯服,而且凯茜只骑过它一次。
“只有八个人参赛?”格瑞问,转向鲁夫。“我没有数错吧?”
其他的人沿着跑道站开。“参赛的都是比较少练习这个项目的人,爵爷。”事实上,他亲自排选了不会让凯茜输得太难看的人参赛。这些壮汉拿起弓箭都是笨手笨脚的,他们擅长的是矛和槌。
“看来,”格瑞尖酸地说。“我将对这次比赛留下深刻的印象。”
第一位参赛者出发,他对准第一个靶子射出箭,飞箭从靶子上方飞过,格瑞摇摇头。当他完成这一回合的赛程,十二个目标射中六个。
男人们开心地欢呼笑闹。
“真有趣,”格瑞讽刺地说。“多么令人兴奋的比赛。”
接下来的两个人表现得一样差,格瑞开始相信鲁夫安排这场可笑的比赛只是要开开玩笑。他正要这么告诉他的侍卫长时,发现鲁夫目不转睛地盯着下一位参赛者。
榜瑞不认得这个男人应该说男孩。但是那匹种马“甘福”来自他的马厩。
“至少这个男孩比其他的人行。”他说,看着男孩俐落地射出箭。正中圆心。他皱眉。“他是谁,鲁夫?”
“他表现得很好。”鲁夫说。试着拖延时间。“看,爵爷,又射中红心!”
鲁夫觉得自己的心盈满骄傲。结束时,她一共射中九个靶子。
“这个男孩特别瘦小,”格瑞说,看着他骑马回起点。“我开始相信你安排这次比赛只是为了让他表现。他是谁,鲁夫?”
“爵爷,看!轮到布南了!”
榜瑞斜眼瞟着鲁夫。有问题,他决定等着瞧。布南的表现使其他的参赛者成为神射手,所有的人大笑起来,格瑞也跟着笑。
也许,鲁夫想着,他不该挑选这么糟的家伙参赛。就算凯茜夫人赢了,也没有光彩。他发觉参赛的人都认出她了,因为他们的表现变得更糟。所有的人都非常喜欢她,都在保护她。他看见男人们交头接耳地传话,知道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格瑞会剥了他的皮。
他紧张地清清喉咙“看来男孩赢了第一回合,爵爷,”他说,看着男人们拍凯茜的背恭喜她。“第二回合里,他们将两个人一组竞射目标。”
鲁夫看见凯茜和最糟的布南一组。
“那个男孩,爵爷,”他说:“他赢了第一回合。”
“哎,这一回合他的表现也不差。不过他最好小心布南的马,那匹马恨‘甘福’。”
“我们必须阻止!”鲁夫大叫。
“为什么?我们来看看这个男孩到底有多好。”
“那个男孩,爵爷,是你的妻子!她才骑过‘甘福’一次!”
“你疯了,”格瑞咬着牙说。“这个玩笑开得太过火了,鲁夫。”
可是鲁夫已经冲向跑道,挥舞着双手。男人们安静地看着布南全力地控制他的马,这匹马挑战地咬“甘福”一口,再次站立起来,用前蹄踢“甘福”的腹侧。
榜瑞努力地往前冲,虽然恐惧使他的肌肉僵硬。他无能力地看着凯茜的弓箭飞落地面。他看着她挤命地控制发狂的种马,但是她的力气不够。
“凯茜,跳下马背!”他听见自己大叫,知道它淹没在男人们的叫声中。
凯茜一点也不恐惧,她气疯了。她一定是全世界最倒霉的人。“布南,把它拉走!”她大叫。她完全无法控制发火的“甘福”但是她知道如果她跳下马背可能会被乱蹄踩死。
“布南,”她大声叫。“把它拉走!”
“甘福”再度攻击对手,凯西手里的缰绳被扯开。她知道落地面之后必须翻滚,可是当她撞击地面,却惊愕得无法动弹。
她动也不动地躺着,试着恢复呼吸。
“凯茜!”
她看向格瑞。“不公平,”她喘息地说。“我会赢的!不公平!”
他跪下来,检查她的身体。“你的腿可以动吗?”
“嗯,”她低语,突然觉得晕眩想吐。“格瑞,我会赢的!”
他弯弯她的手臂,然后按按她的肚子。
她忍住想吐的感觉。不,她不能吐,太丢脸了。她看见男人围过来,听见他们说话。
榜瑞握住她的肩膀。“凯茜,”他说,轻轻地拉她上来。“看着我,你看得见我吗?”
“当然,”她说。“我没事。”
榜瑞轻轻地将她抱起来。“比赛结束了。”他严厉地对男人们说。
她感到晕眩,不由得闭起眼睛。“我不害怕,”她喃喃地说道。“要不是那匹可恶的马”
“嘘,不要说了。”格瑞说。他抱她回寝室,大声叫唤爱达。他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看见她紧紧地闭着眼睛,紧紧地闭着嘴。
他感到彻底的无能为力。
“孩子!”爱达跑到床边,坐在她的女主人身旁。
“我要吐了,爱达。”凯茜低语。
呕吐之后,她苍白虚弱地躺着。她觉得头痛,但是晕眩的感觉减轻了。
“我去准备葯汁,爵爷。”爱达说,慢慢地站起来。
“她不会有事吧?”格瑞严厉地问。
“我想是的,”爱达说。“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爱达咕哝,快步离去。
榜瑞坐在他的妻子身旁,握住她的小手,第一次注意到她手上的茧。他的恐惧渐渐减轻。可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注视着她苍白的脸。
凯茜张开眼睛,注视她丈夫忧虑的脸。“我会赢的。”她重复地说。
“你为什么这么做?”他问,握紧她的手。
“我要你欣赏我,像你欣赏珊黛夫人一样,”她说。“我想如果我赢了,你一定会很高兴。”
“我不要我的妻子模仿男人!”
她绝望地看着他。“我只是要让你以我为荣。我想不出其他办法让你在乎我,让你忘了厌恶我。”
榜瑞沉默不语。罪恶感淹没他。“我并不厌恶你,”他终于说。“可是你所做的事愚蠢得超出范围。”
“请不要责怪鲁夫。”她低声。也不要怪其他的人。他们不知道布南的马会攻击‘甘福’。”
他想把他们—个个抓来撞墙,可是他看见她眼里的哀求。于是说:“好吧。”他轻轻地脱下她的外套。“跟其他的参赛者比起来,你的确表现得很好。这就是给我的惊喜?”
她点点头。“这不算真的比赛,”她说。“鲁夫不希望我丢脸,所以挑了一些比较差的选手。”
“你没有丢脸,这是珊黛夫人给你的主意?”
“不是,不过她教我如何射箭。她好美。”
“凯茜,”他温和地说。“我说过我曾经想要她,但是我并不爱她。你不需要羡慕她的技艺。”他轻轻地触摸她的额头,放心不少。没有发烧。“凯茜,”他继续说。“我怎么想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她凝视着他,想起她曾经说过她爱他。他完全没有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他相信她只是又说了一个谎?既然她已经承认自己说谎,他可能再也不会相信她说的话。她只说:“是的。”
“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他开始说,可是被爱达的出现打断。他退到旁边,看着她喂凯茜喝葯。
“她会睡觉,爵爷。我不知道她计划做什么,否则我绝不允许她做,我祈祷她不会有事。”
“我会陪着她,”他说。“如果她的情况恶化,我会叫你,爱达。”
他握住凯茜的手,她慢慢地闭起眼睛,沉沉地入睡。
他为她脱掉衣服,轻轻地拉起被单盖在她身上。他发现自己在打量她,比较她和珊黛。她们两个根本无法比较。他很高兴。
凯茜一直到晚上才醒过来。她感觉非常沉重、迟钝。
“因为爱达喂你喝了葯,”格瑞告诉她。“你恐怕得休息几天才能再拿起弓箭。”
“你不介意?”
“不,”他微笑地说。“可怜的布南担心死了,你必须好起来让他安心。”
“我会的。”她又睡着。
她在黑暗中醒来,喉咙干得发痛。她想床,慢慢地走向桌子。当她伸手向水壶时,腹部突然剧烈地痛起来。她感觉到湿湿黏黏的东西从她的身体流出来。她低头看自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然后另一阵剧烈的疼痛使她忍不住大叫。
榜瑞听见她的叫声,立刻跳下床。他迅速地点燃蜡烛,迈步向她。
“凯茜,怎么了?”
“格瑞,救我:我在流血!”她痛得弯身抱住肚子。
他看见如注的血从她的腿间流下来。恐惧紧紧抓住他的心。
他抱住她,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帮助我,”她呜咽地说。“我怎么了?”
他知道她正在流产。他听见自己冷静地对她说:“你不会有事的,凯茜。我抱你上床。我叫爱达来。”
她躺在床上,张大眼睛,惊恐地注视他。
“你不会有事的,”他重复。“不要移动。”
她看着他迈步向房门,打开门,呼叫爱达。
爱达喘息地出现。
“她在流血,”格瑞告诉她。“她怀孕了吗?”
爱达脸色发白。“是的,”她低语。她看见凯茜躺在血泊中,忧心地哀嚎一声。“哦,孩子。”她说,抓住凯茜的手。
“我能做什么?”格瑞问。
爱达镇定自己的情绪。“干净的布,爵爷,还有热水。我们不能让她失血过多。”
榜瑞立刻转身,却被爱达叫住。“爵爷,你的罩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