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也知道他是走不得,充满责任感的他,也很清楚这两个老婆他不得不娶。
“朱太师大举将自己亲信的儿女,利用婚姻安插到各大臣家中,一定有所图谋。”苗惊绿说道:“这个曲疏影嫁进王府,是来者不善,我们一定要小心防范,”
想到曲疏影,苗紫陌忍不住为她反驳“她才不是那种人。”话一出口,他忍不住后悔,自己干么这么多嘴呀?
果然,宇文阳雪马上问:“你又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既然是曲楚雄的女儿,还能好到哪里去。”
苗紫陌更闷了“我不知道,随便乱猜的。”
苗惊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微微一笑“总之,曲疏影极有可能为朱太师做眼线,我们不能不防。”
苗紫陌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
但是最大的问题来了,曲疏影是唯一知道他是侠盗燕子飞的人。
她若嫁进来,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
不管是朱太师或是太子这边,侠盗燕子飞对他们而言都是头痛人物,一旦他的身分曝光,他会有麻烦的。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塞住她的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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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疏影病了一场。
她什么都不想吃,也不想动,成天就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
云笙非常担心她的状况“小姐,你得吃葯了,你这样不行呀。”
“为什么不行?反正我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感到难过,更加不会为我掉眼泪。”曲疏影自暴自弃的说着。
她爹真是狠心,明明知道她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居然一点都不担心,照样赶往京城跟朱太师会面。
她虽然失望难过,但依然强自忍耐,没想到爹却带回来令她彻底失望的消息。
他要她嫁进定南王府,替朱太师收集所有对他不利的人、事、物证据,方便他能早对方一步动手,
“小姐,我会难过、会哭。”云笙忍不住流泪“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又是何苦呢?”
曲疏影摇摇头,有气艇力的说:“我没有糟蹋自己,我只是没有力气嘛、”
就好像她所有的精神、活力都在一瞬间被抽光似的,她连说话都觉得好累、好累喔。
早知道当初她就应该跟着燕子飞浪迹天涯去,再也不要回来了。
他真是个可恶的骗子,害她满怀希望的回来,结果却是彻底的心碎。
唉!虽然他是个小偷,但至少跟他在一起时,她能感受到他的善意和关心。
一个不相熟的人都会因为她的眼泪感到手足无措,为什么她至亲至爱的爹爹不会呢?
“小姐,你、你好可怜。”云笙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哭。
她伺候小姐四年了,她的好坏都看在眼里,虽然有些脱序演出,但是她很清楚,那是她在呼喊的方式。
她用这种方式,恳求老爷回头看她一眼!
“我很可怜吗?”曲疏影眼圈一红,嘟起嘴“好像真的有一点。”
她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但是人世间最最普通的亲情她却没有。
她爹的心高高在上,她根本就构不着。
“小姐、小姐!”另一个丫环小梅跑进来,一脸惊喜的说:“老爷来了,老爷来看你了呢!”
“我爹来了?!”曲疏影惊奇的说着,一骨碌的爬起来。
真奇怪,她明明已经对爹失望彻底,决定死心,却在知道他来探望她之后,重新燃起一股希望。
有着一张严肃国字脸的爹连官服都没换,可见是办公之后直接过来她房里。
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呀,她带着惊喜的表情问:“爹,你怎么来了?”
“我听尤金说你病了。”他清清喉咙,表情有些微的不自然“好些了没?”
“什么?”她如犹身处梦中。爹爹问她好些了没,他关心她呢,他终于知道如何爱女儿、如何关心女儿了吗?
在他心里,她终于比他的仕途、生意更重要了吗?
曲楚雄一看见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汤葯,冷淡的看云笙一眼,吓得她把头低下--微微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怎么不吃葯?”他走过去,端起碗,坐到女儿床边。
“我、我没病,我很好哇。”曲疏影看着他,愣愣的说着。
这就是父爱呀,温暖得让人好想哭喔!
“胡说,别孩子气了,来张嘴。”
这绝对是梦,她爹居然在喂她吃葯呢。
曲疏影乖顺的张嘴,将又苦又酸的葯吞下肚去,忍不住眼泪一滴滴的落在父亲的手上。
曲楚雄微一皱眉,将葯碗交给云笙“怎么了?是哪里疼?怎么哭了?”
“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用手背擦去眼泪,笑了笑“是葯太苦了。”
“云笙,还站着?快去拿几样蜜饯过来,”
“是,老爷。”云笙连忙跑出内室,一会儿就拿了几盒蜜饯回来。
曲疏影一口一口,慢慢的吃着葯,彷佛在品尝父爱的滋味。
“疏影。”他看着女儿那秀丽的面容,轻叹一声“你瘦了些,是新厨子的饭菜吃不合吗?”
天哪天哪!爹居然注意到她瘦了,她好感动喔。
“我有点没胃口,现在好多了,我饿得一头牛都吃得下。”
这次不用曲楚雄交代,云笙连忙说道:“我立刻去吩咐。”
“去吧,”他挥挥手,摒退下人“你们也都下去吧。”
曲疏影看着他将下人都遗走,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有什么事不能在下人面前说的?
“疏影,关于你的婚事”
他一开口,她的心就往下一沉,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爹,我突然觉得头好痛,想歇一歇,我们改天再说好吗?”
“等爹说完,你再休息。”他说道“太师是爹的老师,当年对提携爹不遗余力,对我们曲家恩重如山。”
“这我都知道,爹爹你讲过许多许多次了。”她垂下眼睫,表情冷淡的说。
“既然知道,你就应该懂事一点,不要跟爹作对。”他非常、非常温和的说:“你要知道,若不是朱太师大力干预,你要嫁进王府谈何容易呢?爹这样说你明白吗?你不是一直想做爹的乖女儿,机会就在眼前了呀。”
“你乖乖听话,不要让太师不高兴,他是爹的靠山,爹的官运都要靠他了,你能体谅吗?”
曲疏影突然觉得好想吐喔,她忍耐不住那股恶心的感觉,摀着嘴作呕了起来。
是葯太苦,蜜饯太甜?她不知道了。
“爹。”她转过头去,忍耐着即将决堤的泪水“为什么你要这样?与其假装对我好、关心我,我倒宁愿你不理我。”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他的官运亨通。他的确是可以对她好,只要她对他的升官晋爵有帮助。
“疏影。”曲楚雄板起脸来“你不要再胡闹了,这几年来,爹太宠你,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你假装被绑,让爹损失了十万两,这次说什么也不许你耍脾气,由不得你不出嫁。”
说完,他拂袖而去,而她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她爹在乎的,不是她藉假装被绑所要表达的吶喊,而是他的十万两。
她真后悔把真相说出来,如果她不要说出真相的话,她还可以假装爹爹关心的是她,而不是那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