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对着沈琳道:“我的妻子思有心脏病,她受不了太大的刺激,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丈夫,我是秋子的丈夫,我叫矢泽杰。”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沈琳,然后便拥着秋子迅速坐上在一旁等候的豪华轿车离去。
沈琳泪眼模糊的望着渐行渐远的轿车,手握着那张冰冷的名吁,一瞬间,她仿佛被抽干了灵魂,变得毫无生命力妮妮握紧小拳头,泪眼汪汪的看着父亲狠心离去的情景,发出愤恨的声音大叫着:“为什么会这样!他是我的爸爸,他是我妈咪的丈夫,他不是那个女人的丈夫,他为什么不认我妈咪?为什么?”
要不是她的行动被限制住,她会不顾一切的再追过去,哪怕会再被撞一次,甚至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你不要怪你的父亲,”洛桑低声的安抚情绪十分激动的妮妮“他也是身不由己的,他失去厂记忆,所以他根本不记得你的母亲和你。”
“你说什么?”妮妮用力的眨掉眼中的泪水“你说我爹地失去记忆了?”是的!那次的落海使他的头部受到重创,所以他什么也记不得了。“原本当初欧尼亚是命该绝的,也是他一时心软,让他死里逃生,所以,他对欧尼亚所发生的事十分清楚。
“失忆症并不是不能痊愈的,”她记起在电视电影上曾看过的剧情“一定有方法可以唤起爹地的记忆,你说对不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洛桑凝视着她忽然散发出熠熠金光的小脸。
“那个女人不肯让我妈咪接近我爹地,但是我可以啊!
而你也会助我一臂之力的,对不对?“她的小脑袋可是精得很,马上打起洛桑的主意。
“嗳,我”
“求求你,不要拒绝我的要求,”她楚楚可怜的哀求道:“虽然你没告诉我你是谁,可是我看过电影x情人,我知道你是死神的使者,你是来带我的魂魄回去冥间,也就是说,我虽然动了手术,但我是根本活不了的。”
“你知道了?”洛桑很讶异她的观察敏锐。
她用力的点点头,泪水也落得更凶了。“自从我爹地离开我和妈咪,我们就相依为命,如果我死了。妈咪一定会很伤心,甚至会活不下去,但是,如果爹地可以回到地身边,她就不会那么伤心了。我长这么大,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爹地可以回来,现在我就快死了,请你完成我的心愿吧!只要爹地能回到我妈咪的身边,我就跟你走,好不好?”
洛桑叹了一口气,遇上这样一个教人又爱又怜的小女孩,他怎么狠得下心去拒绝呢?他根本无从选择,不是吗?
秋子的心不断的摆荡、不断的收缩,但她心里明白,这是因为恐慌而导致的。
医院门口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不断的说杰是她的丈夫,而那名女子并没有说谎,也没有认错人,五年来,她一直藏在心中的秘密,以为只有她和她的父母知道的秘密就快保不住了,这怎不教她慌乱、恐惧呢?
她的心脏因强烈的收缩而导致一阵阵的疼痛,这是她发病的前兆。
从医院回来,秋子苍白的脸色及虚弱的模样令矢泽杰感到很担心,但是,他的心不只悬挂着妻子的情况,另一半还悬挂于在医院门口遇见的那个女人身上。
她现在怎么样了?一定很伤心吧?虽然她将他误认为她的丈夫,但她一点也不以为意,甚至当她扑向他怀里的那一刹那,他真的很想伸手将她紧紧地拥抱住;见到她落泪。他甚至想用唇吻去她的每一颗泪珠
唉!他是怎么了?五年来,他从未为哪一个女人心猿意马过,就连秋子,他也一直与她相敬如宾,可是今天,他竟为一个陌生女子而心悸,到底是为了什么?
秋子难过的望着丈夫恍惚的神情,突然,一阵剧痛猛然朝她袭击而零,令她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怎么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心脏病又发作了?”矢泽杰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连忙取出医生开的葯,并倒了一杯水让妻子眼下。“杰,你是我的丈夫,不是别人的,你千万别相信那个陌生女子的话。”秋子紧紧握着他的手,仿佛只要她一放手,他就不再属于她。
“秋子,你别胡思乱想,你忘了医生交代的话吗?你不能太激动,激动对你的病会有影响的。”想起今天医生对他提起秋子的病情并不乐观,矢泽杰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
“杰,你不能离开我,你是我的,答应我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答应我。”她的眼皮渐渐沉重,她知道是葯效使然。
“我答应。”当“答应”二字从口中说出时,矢泽然感觉得到那不是出自内心深处的保证,而是给予秋子一个习惯性的回答。
这样的惊觉,让他胸口又是一窒。
那个女人他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名女子哭喊着说他是她丈夫的模样,他竟仿佛可以感觉到她心中浓烈的悲伤,几乎令他无法喘息,逼得他不得不闭上眼睛,试着整理思绪。
“爹地!”一个小女孩的叫唤声在同时传人他耳中矢泽杰眨眨眼,除了静静睡着的秋子,并没其他人,更遑论是小女孩!于是,他又要把眼睛闭上,但是,耳边叫唤爹地的声音再次响起。
“爹地!”这次很清楚,而且证明不是他的幻觉,因为他看到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小女孩就站在他面前。
“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他眨了眨眼,十分震惊。
“我是妮妮,爹地,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小女孩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哪里见过
“妮妮?!”他困惑地念着她的名字,陌生中又带着熟悉。“我知道我长大了,也变高了,你可能会有些认不出来,毕竟你离开我的时候,我才只有五岁,但现在我快10岁了。
下个月二十五日就是我的生日。“
“你在说什么啊?”他听得似懂非懂。
“你失去记忆了,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我是你的女儿妮妮,今天你在医院见到的那名女子就是我的妈咪,地是你的妻子,你仔细想,用力想,一定会想起来的。”妮妮焦急地催促他。
“可是我的妻子是秋子”他何时有了这么大的女儿?
难道是他失忆前的婚外情?“妈咪才是你正牌的妻子!”妮妮洞悉他的想法,这可能是目前她唯一感受到当一缕幽魂的好处。
“你愈说我愈糊涂了。”不过,他很高兴自己可以有一个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儿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ohmygod,”妮妮跺跺脚,头转向一边,仿佛房间里还另有他人似的嚷嚷道:“你快替我想办法帮我爹地恢复记忆,你有法力的,你行的!”
“妮妮?!”矢泽杰小心翼翼地问:“你在跟谁说话?”
他很认真的把房间看了又看,仍看不见还有其他人。
“快一点!不然我就跟你绝交。”她恰北北的说,真是出生之犊不畏虎,很少有魂魄敢用这种口气命令死神的使者,她是第一个。
洛桑叹了口气,刚才还千交代万叮咛不可泄漏他的身份。,可这小妮子脾气一来,就什么约定都忘光了。
虽然他很想帮她,但是他必须遵守一些原则,不能破倒的,毕竟—个活着的人是不能随便见到死神的使者。
“快一点,求求你。”妮妮双手合十,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打算软硬兼施。
但洛桑还是硬下心拒绝了她,这不但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她的父亲着想。
“我们该走了!”洛桑面无表情的牵起她的手。
“不,我不走,爹地的记忆不恢复我就”
看着影像愈变愈模糊而逐渐消失
矢泽杰眨眨眼,再眨眨眼,房间内又恢复—片沉静,除了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罢才他到底是作了一个什么样的怪梦?一个小女孩喊他“爹地”还说了一大堆他完全不懂的话,这个梦在暗示什么吗?
他脑海里再次浮现今天遇见的那个女子的影像,也许明天他该再到医院去一趟,或许可以找出答案。
又过了一天,沈琳的心情益发沉重,因为女儿仍陷入昏迷中,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
“醒醒,妮妮!我的心肝宝贝,求求你睁开眼睛,哪怕只是一下下,妈咪就很开心了”她的声音愈来愈低,然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鼻酸的啜泣。
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静静地躺在那儿,令她难过得无以复加,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代替女儿承受任何的苦痛。
医生走了进来,脸上的微笑却无法让她低落的心稍稍提升了一点:“我女儿为什么还不醒来?”她的问题让医生脸上的笑容隐去。
“这个问题得在我替她检查过后,才能回答你,”医生说:“我会彻底为她做检查,你可以先到外头等一下吗?”
“我一定得出去吗?她瞥了女儿一眼,她看起来是那么脆弱,仿佛随时会消失在她眼前。
“麻烦你了,欧太太。”护士很有礼貌地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
沈琳站了起来,但仍不忘握一下女儿的手,仿佛在告诉地不要害怕。
病房的门被关了起来,穿过走廊来到等候室。
她看到一个手吊着点滴的小女孩被父母紧紧的拥着,她眼中顿时充满了泪水。
哪个孩子不是父母心中的宝贝,如果尼亚也在,相信他一定也和她一样的心疼。只是他在哪里?为什么见到他却不肯认她?
原本充满阳光的天空被乌云遮去,雨水仿佛应和着她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
其实,妮妮就坐在沈琳的身边,她伸出手为母亲拭泪,无奈泪水穿过她的手落了下去。
“妈咪,不要哭,我就在你身边,你只要用心去感觉,你就可以知道我就在你身边,我没有离开你,我只是只是当了小天使而已。我好爱你,妈咪。”
她的话,沈琳一句也没听见,因为根本没有人可以看见她。
沈琳的泪水没有停止过,妮妮试着去拥抱她,但是,她仍没有感觉。
妮妮恼火了,红着眼眶瞪着一直沉默不浯的洛桑。
“我妈咪她好伤心,她在哭耶!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你快施展魔力让她看见我。”她飘到他面前再度命令他。
洛桑叹了口气,有点无奈的摇摇头。“我没有办法。”
“借口!”她不相信地嚷嚷道:“你可以让我爹地看到我的,也一定有方法可以让我妈咪看到我的,拜托啦!求求你啦!”
洛桑再次叹了口气,不是他想袖手旁观,而是他指真的无能为力了。
即使是冥界也有严格的限制,他已破例一次了,绝对无法再破例第二次,这一切都是为了妮妮的未来着想。
可惜她完全不能体会他的苦心,跟他翻起脸来了。
“你是坏人,我不再喜欢你了!”她的喜恶完全不隐瞒。
他露出一抹浅笑,他不会把她无心的言语放在心上,有一天,她将会明白,而且就在不久之后。
“走吧!你不应该留在这里。”他发现欧尼亚已朝这方向走过来。
“我要在这里陪我妈咪,要走你自己走。”她拗起脾气。
“你妈咪会有人陪的。”他朝她使个眼色,然后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是爹地,”妮妮兴奋地想朝欧尼亚冲过去,无奈她根本身不由已,因为她的行动全由洛桑控制着,不管她怎么抗拒,她也只能乖乖地随着洛桑离开。
清晨,秋子心脏病发作,匆匆被送进医院,经过一连串的抢救,终于把她从鬼门关再度救了回来。
一夜未眠,加上焦虑,矢泽杰身心疲惫的步出加护病房。
他才下定决定要再来医院一趟,却没想到竟是随着妻子坐救护车来的。
虽然他仍挂心昨天的那名女子,但此刻的他,却无心去找寻她。
可他万万没料到,她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
沈琳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近,直到一条手帕递到她上时,她才抬起头。
“你还好吗?”
声音依然是如此熟悉,令人魂牵梦萦,但是,眼神却让她感受不到以往的热情。
沈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任泪水一颗颗掉落。
她曾经心痛失去他的人,但是此刻,让她痛彻心扉的却是失去了他的爱。
她敢以性命打赌,他就是欧尼亚,但她不明白,他为何不认她?她根本没有余力去细思他为什么没死,只因昏迷不醒的妮妮让她底崩溃了。
不过,乍然见到他的出现,她的内心仍忍不住升起一阵激动。
她有股想扑向他怀中的冲动,但理智让她止住了脚步,只因他现在不是她的尼亚,而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我太太心脏病发,现在在加护病房,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他向她解释他出现的原因。
沈琳心痛得无以复加,他眼中的的担忧竟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不是为了他们的女儿呵!哀默大于心死,她还能对他抱有什么样的期望?他不再是属于她们的了。
她不发一语地把他的手帕还给他,起身就朝妮妮的病房走去。
“请留步,”矢泽皆旗步跟上她“我记得昨天你提到你女儿她的情况好一点了吗?”
沈琳停下脚步,含怒带怨的看着他。“你会关心吗?”
“我我是真的很关心。”矢泽杰有些不知所措,她的指责、她那含怒带怨的眼神,在在刺痛了他的心。
“如果你真的还有一点心,那你就去看看她她吧!”也许亲情可以改变他,除非他拒绝,好在他并没有让沈琳失望,他,立刻跟着她走到病房。
医生已经替妮妮做完检查,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令沈琳的心跌到谷底。
虽然已经动手术将妮妮脑中的血块取出来,但她仍未能完全脱离险境如果她一直不醒过来的话。
沈琳被这一连串的打击,震得差点晕过去。但是,她却坚强的让自己从晕眩中恢复过来,因为她绝对不能失去勇气,她得为女儿而战,她的坚强紧系着妮妮生存的机率。
“你走吧!”她像个女斗士般挺直背脊向及时扶住她的矢泽杰下逐客令,甚至不让他接近妮妮的病床。
“我对于你女儿的事感到很遗憾。”矢泽杰停了一下“我真的很想看看你女儿,我”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沈琳伤心欲绝地用力把他拉到病床旁,指着仍陷入昏迷的女儿叫道:“她也是你的女儿!她会变成这个样子,也都是为了你,如果她不是为了要追你,她不会被车子撞倒,也不会躺在这里,她
矢泽杰凝视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小女孩,心口窜过一阵剧烈的心痛和震惊。
他一直以为昨晚自己只是作了一个奇怪的梦,但眼前所见到的,证明他不是在作梦。
这个小女孩昨晚来找过他,还口口声声叫着他:“爹地”她的一举一动是那么鲜明活泼,他永远记得她可爱的模样。
可是,她现在却一动也不动的躺在病床上,苍白毫无小气的模样,令他的心都拧痛了。
他耳边响起沈琳刚才对他的指控,他的视线调向床头入院的日期老天!虽然昨晚她来找过他,但她动手术的日期却是在前天,也就是说,昨晚他见到的是矢泽杰紧紧地抓住床栏,紧到指节都发白了。
脑海里陡地浮现出一个女孩掉落海中,而一个男人快速游向她,想去救她的景象他的头好疼,但是回忆如同高涨的海水般将他淹没了,他如灵光—闪,猛地记起落海前的一切,记起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情景,记起他和沈琳共度的甜美时光
所有的记忆是那么的惊心动魄、那么的刻骨铭心,可他却遗忘了五午,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的女儿,她是我的女儿。”泪水从他眼中滑落,他的脸上布满焦虑、关心、脆弱。“我真是个最差劲的父亲,居然把你和你妈妈给遗忘了,我真是罪该万死,该受惩罚的人是我。不是你!妮妮,快点醒来吧!和我说话,千万别不理我,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泪水梗在沈琳的喉中,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你”欧尼亚回过身,将沈琳拥人怀中,哽咽地道:“原谅我,甜心,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是尼亚,而不是矢泽杰,你才是我的妻,秋子她不是。”
沈琳放纵自己大哭出声,她靠在熟悉的怀中,嗅着熟悉的气味,她知道,他终于重回她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