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关闲闲依约出现在岳楚云的军帐中,由于他人正好不在,她只好枯坐着等。
“闲闲。”突然有人唤了她的名字。
“阿风,是你。”闲闲一见到风野,快乐得又叫又跳。
“是啊!没想到我还活得这么活蹦乱跳的吧?而且偷偷告诉你,我现在可是岳将军跟前的大红人哦!多亏因为我是你的同乡,所以我的机会自是比别人多一些。”
风野一听要班师回开封了,早早已把行李打包好,再加上闲闲决定要和他们一道回去,自是再开心不过了。
“我很担心苍龙杯的事。”她趁着四下无人,把自己的烦恼一古脑地宣泄。没办法,她实在很无助。回开封当然很好,但碍于她现在是那些觊觎苍龙杯之人追缉的对象,谁沾上了她,都会被牵连。
“直接告诉岳将军实情吧!”风野正色地看着她。
“不行啦!我会被他看不起的。”她不要岳楚云鄙视她。一个贼婆子是何等丢人的字眼!
“你是说,将军尚不知你的职业?”风野惊讶地问道。
必闲闲垮着脸点头,很是无奈,谁教她一开始就编了一串的谎话,现在要解释也难了。
“天老爷啊!纸是包不住火的,这可是很严重的问题,你回到开封后怎么办?该不会受邀住进将军府吧?”
其实早在看到闲闲出现在岳将军的军帐时,风野就已猜到一二了,只是他不敢相信她会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
“阿风,你说对了,我真的受邀住进将军府,怎么办?”她急得泪珠都快被逼出来了。
怎会所有的事全乱成了一团?都是苍龙杯惹的祸,但她自己也不对,没事做啥接下这种两千两高酬金的生意?当时为何一点警觉心也没有?真是蠢啊!想到这儿,她就重重地敲了自己脑袋一记。
风野见她自责的模样,担心她伤了自己,立即伸出手捉住她的纤纤玉手,偏偏岳楚云在这个时候进了军帐,正好瞧见了这一幕令人无限遐思的一幕。
必闲闲转身,迎上岳楚云皱着眉头的一张脸。
“你们有什么扯不清的事情吗?”岳楚云劈头就是这么一句话,语气十足冷漠,令人听了双腿发软。
他怎么了?一早挨了辽军的闷棍吗?关闲闲左思右想,仍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我们我们没有事情扯不清的。”风野心虚地垂着头,不敢正视岳楚云,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更加启人疑窦,好像他和闲闲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事就出去。”岳楚云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是!”风野领了令,识趣的离开军帐。
必闲闲也自爱地跟在风野身后想走出去,她可不想独自留下来,面对岳将军那张冷得令人直打寒颤的脸。
“你留下!”岳楚云低吼。啊?!闲闲回头朝自己鼻头轻点了一下,询问道:“叫我留下吗?”
岳楚云冷着一张脸点点头。
她悄悄地吐了吐舌头,只得乖乖地待在军帐中。
半晌,岳楚云开口问道:“你和风野有婚约吗?”他必须知道答案,这一点对他来说很重要。但是若他们真的有婚约,他又能如何?不!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怎么样也要得到她。
闲闲呆愣了一下,诧异地抬眼看他。他今天是怎么了?她未深入思考,便下意识地回答:“婚约?!我和阿风吗?当然没有啰!那多奇怪呀!”
“既然没有婚约,为何我三番两次见着你们拉拉扯扯?两人亲密得很。”他以满含不悦的语气质问道,完全没想到自己一点立场也没有,关闲闲是他什么人啊?她爱同谁拉拉扯扯与他又有何关系?
“我和风野拉拉扯扯?!有吗?”她星眸微眨了数下,仔细回想她与风野之间是否真有什么拉拉扯扯。奇怪,怎么完全没印象?
“不记得了?”他问。
她摇摇头“有这样的事吗?我竟然不记得,还请将军大人明示。”
“别再叫我将军,这里只有你和我,直呼我的名讳。”
岳楚云不喜欢这种被撇清关系的感觉。
“不好吧!万一被人听见,会说我没教养。”她很纯真,不懂得如何处理男女情事,更不懂岳楚云的暗示。
“不会有人说闲话!因为你是我的我的”
他说不下去了,怎会有这么迟钝的聪明人?
“什么?我是你的什么?”她偏着头,轻缓吐出云雀似的声音,眨着一双灵活的大眼。
“你是我的贵客,回开封后你就是将军府的娇客,所以别再叫我将军,听起来怪别扭的。”他随便说了个理由,相信她不会多心看穿他的心思。
“哦!岳楚云,楚云;叫起来蛮顺口的。”闲闲试着叫了两声,觉得很有趣。
“还有一件事。”
“什么?”她可是很好商量的,除了关于苍龙杯的事例外。
“以后不可以再和风野拉拉扯扯的,你们要避嫌。”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得寸进尺,但是他就是不要再看到她同其他男人有过于亲昵的举动。
“碰一下也算是拉拉扯扯啊?”她突然想起来了,方才将军进军帐时,风野怕她摔倒正巧捉住她的手。
“碰一下也不成。”对她,他可是充满了占有欲。
“这么严格啊!”她嘟着嘴唇,十足孩子气地娇嗔道。
“呃!不严格不行,另外,因为军队里尚有些事需要商议,我们可能必须延后出发。”你将来可能是我的妻、我的人,不对你严格些怎么行?他在心里补充道。
这是闲闲待在蓟州的最后一夜,大伙儿早早已就寝。她一人睡在岳将军为她找来的马车里,被褥、枕头一应俱全,马车就停在将军的军帐右侧。
军帐里灯火通明,岳楚云与其他将领们齐聚共议军情,新派任的将军即将接掌远伐的任务,以后这卫国使命就交由接任的将领了。
而闲闲几乎是头一沾枕就睡着了,朦胧中突有一黑衣人潜入马车内,东翻西找。她倏地惊醒,微眯着眼,推测此人一定是为了苍龙杯而来。
眼看他到处翻不到想要找的东西,正准备对闲闲来个搜身,闲闲灵巧地翻了个身,跳出马车,随即大叫:“有刺客啊!有刺客啊!”军帐里的众人被这一吼声所震惊,纷纷冲出来,朝黑影追了去。
眼明手快的岳楚云奔到闲闲身旁,拦腰抱起她,快步走入军帐内,将她放在床榻上,忙着找伤口。
闲闲急忙推开他“将军,我没受伤,只是吓了一跳,那人可能以为将军睡在马车内,所以才会入内袭击,我猜大概是辽兵吧!”她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免得苍龙杯的事泄了底。
岳楚云沉思一下后说:“我看不太像是辽兵。”
“那会是谁?”闲闲小心翼翼地追问。
“应该是自己人,但是为何自己人会来刺杀我呢?恐怕是入错了营。”岳楚云认为这一切十分不合理,自己人没有理由非要他死不可。
闲闲为了不使刺客话题继续下去,便佯装一脸的困意,猛打着呵欠,嘴上直嚷嚷:“好困、好困。”
岳楚云也没多心,只当她是真的困了,他笑了笑要她好好休息,然后让出军帐,骑马到营区四处巡视去。
闲闲一等他离去,立刻坐直身子,长吁短叹了起来。
“你还好吧?”风野趁着看守军帐的士兵打盹时,偷溜进军帐。
“我一点也不好,烦死了;为了苍龙杯,离乡背井不说,还把自己弄得像过街老鼠似的,陷入人人得而诛之的窘境。你说我怎么会觉得好?”闲闲垮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
“你认为刚才的刺客是冲着你来的?”风野还搞不清楚状况,以为事有巧合。
“除了苍龙杯之外,我不认为我的命这么值钱。那些人已经追到蓟州来了,下手是迟早的事;其实如果他们不是这么逼人太甚的话,苍龙杯交给他们也就是了,带它在身边也挺碍手碍脚的。”她几度想把苍龙杯拱手让出,又怕他们既要杯子也要她的命。
“这样好吗?你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到底有几方人马想夺苍龙杯,如果打发了一方,却搞不定另一方,你哪来那么多苍龙杯好给人家?”风野认为最好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向岳将军全盘托出,一定有法子可以摆平。
“什么都好啦!就是别叫我向岳将军承认我是那个窃杯女。”闲闲有口难言,风野根本不能体会她的痛苦与为难之处。
“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回开封后,你待在将军府里可能会安全些。”风野摇摇头,离开了军帐。
岳楚云远远地瞧见了这一幕,心里酸醋味十足又不便发作,因为自己根本没有立场。他凭什么干涉?风野和闲闲是青梅竹马,闲闲受了惊吓,他的好言安慰也是应该;可是每次一见到他们两人亲昵地说笑,他的心头就仿佛针刺般难受。
看来他得加快示爱的步伐,不能再做闷葫芦了,免得佳人被他人捷足先登。
将军府
“这花好美,是什么花啊?”闲闲信手轻拈一抹馨香。
才到将军府不过三日,闲闲和楚君已成了莫逆之交。更夸张的是,她发现风野对楚君似乎挺有意思的,让她不禁感叹:百步之内,必有芳草。
当初在蓟州时,风野对她情深意浓的模样,想来离今好远。
“这花是萱草,民间有个有趣的传说,妇女怀孕时,在胸前插上一枝萱草花就会生男孩,所以人们又称它为‘宜男’。萱草花又有另一个名字叫忘忧,有的直立如林,有的似花蝴蝶飞舞。”楚君算是养在深闺的娴秀女子,对于莳花弄卉自有一番研究。
说起园里的花卉植物,楚君真是如数家珍,介绍起萱草,还不忘吟上一段苏轼的名句:“萱草虽微花,孤秀能自拔,亭亭乱叶中,一一劳心插。”
“好个亭亭乱叶中,一一劳心插。楚君,你真是了得,刺绣、女红样样精通,再加上对花卉的爱好与了解,真是蕙质兰心;谁要是娶了你,真是他的好福气。”
闲闲最是欣赏像楚君这般宜室宜家的女子,浑身上下皆有她所不及的优点,光是她端坐在绣房里绣花的耐性及功力,就够闲闲佩服的。
若是风野能够得到如此灵秀女子的青睐,真是不枉此生。一会儿见着风野的面,一定要好好鼓励他莫错失良机,好早日赢得佳人的心。
“闲闲才是楚君所佩服的对象。听大哥说,在蓟州时多亏你三番两次出手相救,否则我今日恐怕无法再见着大哥呢!”楚君在与大哥的闲谈中得知这些事,而且也发现大哥谈起这位闲闲姑娘时,那种神采有别于以往;她的心里自是明白得很,闲闲在大哥心中的地位一定不同,所以也就相对地对闲闲更加热络。
然而几日相处下来两人说了许多贴心话,楚君也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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