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树枝,走过去抱起苏映星,走向小木屋,蓝袍男子跟在后面。
他们一走出树林,月光立时往他们身上一洒,此时弦月已升到半空,那青袍男子对月笑了一笑,由月光中可以隐约看出那青袍男子的面容——依稀便是常笑月。
“星儿,醒醒。”
睡梦中,苏映星似乎听见了那朝思暮想的声音。
直到再度听见那人声音,她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压在心头的东西是什么。
原来,她对他,竟是这般的朝思暮想。
“星儿”那声音又轻声唤道。
“常笑月?”苏映星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笑脸,不太确定地唤。
“不就是我嘛!”
常笑月正笑盈盈地在她的面前。
“你没事?”苏映星小心地伸手去碰碰常笑月的衣袖,深怕她一碰他就会消失,深怕这原来又是个梦。
“没事,当然没事,我好得很!”为了证明自己的健康,常笑月还特地起来四处活蹦乱跳一番。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苏映星激动地拉住常笑月的手,没有消失!这是真的!
“当然很好,我很好,你也很好啊!”常笑月扬着一贯的笑。
“我?我记得我也中了跟你一样的毒。”苏映星这才想起昏睡前的事。
“那叫醉花粉,是从醉花里面提炼出来的,只要吸进一点点,就会像酒醉一样不省人事。与其说那是毒,倒不如说是迷药,只是跟普通的迷药不同的地方是,它没有药效过了这回事,只要没有解药,那人就会一直昏睡不醒,虽然不会马上致命,但是如果没有把人救醒,日子一久,也是一样会死人就是了。”
苏映星这才明白为什么她配的解毒药会完全没有效,她不明白的是:“那你跟我怎么都醒了?”
“我们都服了解药,当然就没事了。”
“他们怎么会救我们?”她还是不明白。
常笑月理所当然地道:“他们本来就没想要我们的命啊!他们只是要用我们来威胁舞儿,并没有要杀我们的意思,所以你放心。”
苏映星想到颜艳的推测:“难道,那个玄澧真的要叫舞儿嫁给他吗?”
常笑月听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忙道:“咳,当然不是!”玄澧要是在外面听到她这话,肯定会拔剑冲进来。
见苏映星还要再问下去,常笑月忙道:“啊!星儿,这一切其实是有原因的,等事情过了以后,我再向你说明,现在你就先别问了,好吗?”
苏映星顺从地点头答应。
常笑月为防止苏映星想东想西的,便想把她的注意力从舞儿身上转开:“别再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事了,你看看这里,地牢耶!很有趣对不?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进这种地方!以前谷里都没有地牢,所以没机会尝试,这下有机会进来玩一玩,感觉还满新鲜的。”
“意思是我们被关了?”苏映星这才注意到这点。
“可以这么说啦!”常笑月一脸不在意地笑着。
苏映星却无法不在意,反而担心道:“那花无言呢?啊!既然我被捉了,那舞儿的情况不是很危险?”
见她那么担心,常笑月忙安慰道:“无言被关在另一个地方,舞儿应该是还没被捉到吧!”
“那颜姑娘呢?她有被捉吗?”
“你说颜艳啊?没看到耶!应该也没有被捉吧!”常笑月答得有些心虚。
“是了,我没有暗号给她,她应该不会行动才对,咦?”苏映星突然想到一件事:“我们是被关在南边的小屋里吗?”
“对啊。”
“可是我已经在屋外布下石阵,怎么他们还有办法进来?”
“这个嘛”该不该跟她说,颜艳把阵图随便乱丢,又刚好被玄澧捡到,所以石阵就被破了呢?
嗯还是不要好了。
“莫非他们有人懂阵法?”
“呃”这教他怎么答呢!
苏映星忽然恍然大悟道:“是了,百花谷谷口的树林也是人设的迷阵,既然有高人设下那树阵,谷中自然有人能破我的石阵。”
常笑月尴尬地笑了笑:“哈,哈!你自己能想通是最好了。”省得他还得编谎骗她,欺骗一次就够了,再多来几次,他会被良心给压死。
“看来现在舞儿她们也没能力救我们,我们只能自己救济了。”
“可是我们都被关住了,还上了脚镣手铐呢!”常笑月挥着手上的铁链,使得金属撞击声叮叮咚咚响。
“这无妨。”苏映星说着,便从袖中抽出一把精巧的短剑。
常笑月见状,心里暗叫不妙,但脸上仍是面露笑容问:“这是什么?”
苏映星看着精美的剑鞘,轻抚鞘上的纹路,睹物思人,忍不住回想起往日跟恩师在一起的点滴,久久不能成语。
常笑月见她表情柔婉,面露思慕,忍不住要吃味,便出声打断她的回忆:“这剑挺精致的,你从哪儿得到的?”
苏映星柔声道:“这是师父给我的兵器。师父说,女孩子家空着手跟人家动手动脚的不方便,要是被人轻薄了就不好了;而且江湖多狡诈之徒,有人可能会以多欺少,所以便替我造了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剑,作为防身利器。不过,因为我从不与人起冲突,有事也不轻易和人动武,所以我从来没用过它。”
常笑月听了点点头,原来是师父,那就算了,活人不用与死人争。
“你说这剑削铁如泥,怎么不削看看这手铐?”常笑月好奇心又起。
“我正要试试。”说着苏映星柔荑轻挥,便将常笑月手上的铁环切断。
常笑月捡起断环一看,刀口俐落,仿佛是工匠特地制作的,忍不住赞叹:“真是把好剑!”
苏映星连挥几下,便将常笑月与自己身上的所有铁链切断,跟着便要去切牢门的。
常笑月这才想起来,要是被星儿脱困,他们的计划就全盘毁了,暗叫一声不妙!看到苏映星已走到牢门,正要挥剑,一着急,jb想:只好昧着良心,再撒一次谎。
“哎哟!”常笑月假意软倒在地。
“怎么了?”苏映星忙回来扶起他。
常笑月用内力硬逼出汗,全身无力地靠在苏映星身上,气若游丝道:“我突然腹痛如绞,不知道他们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是毒药吗?”苏映星着急问。
“我不知道。”好虚弱地道。
“我帮你把脉。”
闻言,常笑月立时额冒冷汗,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汗,被苏映星吓的。
常笑月忙挥开苏映星伸来的手,道:“没用的,如果是谷中特殊药物,你也救不了。”
苏映星心中着急,没注意到他的异状,只得慌乱问:“那怎么办?”
“只好等到玄澧下次来看我时,问他要解药。”
“不能这就去找他吗?”
“我怕若蛮要,他不给,我就死定了。”
“那好,我们就在这里等他来。”苏映星慌得没了主意,只得听从常笑月的话。
常笑月见苏映星一脸的忧心忡仲,心下也不好过,连忙不安地撇开头,他怕再看她的脸,就不忍再说谎了。
对不起,星儿,他发誓以后绝不敢对她再有半句虚言,她就原谅他这两次吧!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常笑月突然道。
“什么声音?”苏映星正担心常笑月的病,所以没有注意其它,听了常笑月的话后,这才静下心来听。“外面好像有很多人。”
“哪来的大匹人马?”常笑月疑道。
难道是谷外的人攻进来?是谁呢?
“出去看看。”常笑月示意苏映星用剑把牢门的锁切开。
“可是你的腹痛”苏映星仍担心着。
常笑月这才想起自己说的谎:
“呃那已经不碍事了,现在去看看谷里的状况比较要紧。”
苏映星见常笑月那么坚持,只好依他了。
她率先走到门口,发现外面的人根本没人在注意小屋,便将门推开一个小缝,从缝里往外看:“有好多农民拿着扫把锄头,似乎是要攻进来。”
“农民?”常笑月连忙跑到门口一看:“都是村里的伯伯叔叔们!他们跑来做什么?”
只听屋外的谷民当中,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道:“玄澧,你不是一心想当谷主吗?那你得先得到谷民的认可才行!”
“对啊!”全部的谷民同声附和。
“咱们百花谷,历来就是由花家的人当谷主,你这外姓没有经过其他人同意,就妄想篡位,太过份了!”其中一位谷民道。
常笑月这才发现那娇小的身影,竟然就是舞儿,只听她又道:
“现在诸位伯伯叔叔好像不太同意你的作法,我劝你还是赶快死了当谷主的心,把无言跟常大哥、苏姐姐放出来才好,要不然我们就要攻进去了。”
常笑月闻言,不由得笑了出来。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小屋门口多了两个人,只有苏映星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在笑什么?
玄澧淡淡地瞥了其他谷民一眼,道:“你找这些老弱残兵来对付我们,你想有用吗?”
花舞儿似乎是因为背后有几百人当她的靠山,与从前的怯懦不同,讲起话来信心十足:
“怎么会没用!你没听过团结力量大?你再厉害,总也不可能一次杀几百个人,而我们这几百个人当中,只要有一个人能杀了你,我们就赢定了。”
玄澧嘴角微扯,轻哼一声:“哼!我劝你别轻举妄动,要是你敢叫他们进攻,我就马上杀掉无言。”
“你太卑鄙了!”花舞儿不由得急了。
“是你太天真了!”
花舞儿握紧拳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能心慌,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要是你敢动无言,我就一定杀了你替他报仇!”
“你这么弱,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赢,怎么替他报仇?”
花舞儿鼓起勇气,向前跨了一步,道:“我现在杀不了你,却并不表示我五年、十年后还是杀不了你。明的打不赢,我就来暗的,你防得了一时,却防不了一世,只要我不死,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报仇!”
常笑月见了点点头,喃道;“总算有些气势出来了。”
啪!啪!啪!玄澧意兴阑珊地拍了拍手,冷笑道:“说得真好听,只是不晓得做不做得到?”
“你可以等着看我做不做得到。”花舞儿说着,转身面对众谷民,道:“各位伯伯叔叔,你们可愿意和我一起冲进去救无言?”
“愿意!”谷民异口同声道。
一对男女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玄澧两旁,男的身着蓝袍,女的身着白衣。
蓝袍男子对玄澧笑道:“看样子你被怨恨了呢!”
“哼!”玄澧懒得回答废话。
蓝浩对他那爱理不理的态度,早就习惯了,仍是迳自轻声调笑:“叫你当坏人,还真是选对了,我们谁来演都没你出色,你说是吧?白霜。”后面的疑问是对着白衣女子。
白霜轻应了一声:“嗯。”蓝浩的话花舞儿那边当然听不见,但是却被苏映星听得一清二楚,她这才开始怀疑玄澧他们做这些的目的。
难道玄澧根本不是为了当谷主才这么做?而且其他干部也都心甘情愿帮着他,还有颜艳怪异的举动“你们太卑鄙了!”谷民们怒气冲冲道:“我们要帮舞儿教训你们!”
说着,几百个拿着扫把跟锄头的民众,便冲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苏映星只顾着想事情,而没听见后面的发展,只见舞儿夹在人群中,似乎有点危险,直觉道:“我去帮舞儿。”
话才说完,苏映星便行动如箭般疾冲而出。
“慢着!星儿!”常笑月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他看着大家莫名其妙的打了起来,两边不论是谁受伤都不好,便喊道:“大家慢着打!大家都是自己人,别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