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那么——我就只好过去了。或许到达你身边的路上会有障碍,不过,我会一一清除干净的!任何有可能绊到脚的小石头都必须清除干净第二天中午,婉怡提着自己特意熬好的粥去看望林以墨。林以墨有此慵懒地靠在床上,还是显得有此疲惫但气色已经比昨天好了许多。
娩怡一边忙着给他盛粥,一边还为头天的事情道歉:“小墨,昨天实在是对不起阿,我们真不知道你们这边的情况,要不早赶过来了。”
病房里的窗帘被拉开了少许,深秋午后温暖的阳光偷偷溜了进来,林以墨雪白秀丽的脸被染了淡淡的金色显得温暖不少。
他委屈而乖巧地回答:“不关你们的事,是我自己不好,害你们担心了。笑笑是不是生我气了今天都不来看我”
娩怡连忙安慰他:“不是啊,笑笑昨天也累了今天我碰到她,觉得她脸色不太好呢,她那么疼你怎么会生你气?”
林以墨慢慢把头低下去,用纤长的手指扯着毯子的一角落寞说道:“不是的,我知道,我昨天说话惹她生气了。”
“她那人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往心里去,你能说什么把她都惹生气了?娩怡笑着问。
“我说我喜欢她。”
面对林以墨这么爽快的坦白婉恬一下没反应过来,几乎是给噎了一下方才回答“什、什么?”
“我喜欢笑笑呀。”林以墨无限认真地回答“很喜欢很喜欢她呢。”
“可可是你们怎么可能嘛?”婉恬结结巴巴地说。
林以墨显出不理解的神色:“为什么不可能?有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喜欢她,或者她不能喜欢我么?”
“不是但是”婉怡被问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了一会道:“笑笑是有男朋友的啊。”
“那又怎么样?”林以墨更加疑惑不解,丝毫不觉得自已的所作所为有任何错误,就像一个孩子认为自己永远不可能出错,错的一定是别人:“她有男朋友我就不能喜欢她了?”他围棋子似的乌熏眼睛忽然亮光一闪,唇角也轻轻弯了起来:“婉怡,我很苦恼呢如果你是我该怎么办?如果你也喜欢上一个有女朋友的男孩该怎么办?”
面对这样看似天真实际老辣的问题,婉恬心中噗通一跳:“怎么会呢?”
“那如果呢?”林以墨不折不挠地追问。
娩怡想了想忽然叹了口气:“那我不会苦诉他,一定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藏好人家一对儿好好的为什么要去破坏?我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
林以墨支着下颌啊了一声:“这就是所谓的伟大吧?”
娩怡低声道:“也不是什么伟大只是,如果被发现了,三个人都会很尴尬,连朋友都做不成爱情固然重要但是和友情比起来,我宁愿选择友情呢。”
我不这么认为啊。林以墨偏着头,秀长的眉头微微拧了拧“我不这么认为啊。”林以墨偏着头秀长的眉头微微拧了拧:“如果那两个人很合适很相爱,或许是对的,可万一不是这样呢?如果他们只是因为欣赏而走到一起,但其实友情多过爱情,只是彼此都没发现这点又怎么办呢?现在固然是好,可是也许过了三五年,发现了这错误再分开那对双方更是损失,还不如当机立断。”
他忽然逼近婉怡一此,眼晴直望到她内心深处去:“更或许,那个男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另一个女孩这难道对笑笑不是更大的伤害么?”
娩怡惊跳一下,像是触电般逃开:“你说什么呢小墨就算你喜欢笑笑,也不能这么诋毁雷雷在人背后讲坏话是不对的。”
林以墨却不给她丝毫逃离的机会,步步紧逼:“你觉得康雷和笑笑的会面有过急切、期待、兴奋和慌张么?如果真的相爱,为什么他们只是像老朋友一样拍拍彼此的肩膀、无关痛痒地谈论那座山是他们的最爱?”
“那是因为他们相互了解,清楚对方的喜好。”
林以墨不屑地嗤笑一声:“同样喜欢爬山就是相互了解了?照这么说,笑笑更应该找一只猴子做男朋友。”
娩怡被林以墨逼迫得慌了手脚,只得强硬而慌乱地回答:“不管怎么样,他们是非常相配的一对小墨我不许你从中作梗”
“晚了呢。”林以墨微微叹了口气:“我已经向笑笑表白了。”
“她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
“拒绝?我不这样认为啊。”林以墨嘴角微微含笑,继续用柔和而不带任何杀伤力地口吻说道:“她只是太重信义和责任而已,但其实笑笑渴求的是什么,你这个最好的朋友不会不知道吧?我不相信笑笑不会对梦想动心,她只是为了所谓的责任被迫放弃那此放弃了之后又怎么样?康雷这辈子或许都不能满足她,她还要跟着他离乡背井,这对她来说难道不是一种残忍?你忍心么?”
“婉怡姐姐”他更加亲昵地贴近她,一手握住她的手腕,薄薄的唇几手伏到她的耳边,用近乎呢喃地口气低低说道:“你不会遗憾么?这样好的机会不是随时都有的。”
林以墨的手纤长清瘦冷得像一块冰,婉恬被话得机灵灵地打了个颤,却已经无力逃开:“你要说什么?”
他吃吃地笑起来:“你那样喜欢他喜欢到几乎忍不住要抢好朋友的心上人,这样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放过呢?”
“我没有”她仓惶狼狈地回答。
“嘘,别否认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是幸福的事情啊,为什么要否认呢?地球上人这么多,你却都不喜欢,只是单单喜欢他这多让人快乐。”
他像盅惑夏娃吃苹果的那条蛇一样盅着寿婉怡,声音轻缓温柔,几乎像一个梦似的把她团团围住:“你马上就要出围了,也许永远不会再回来,而你喜欢的那个人却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为什么不苦诉他?他的恋情已经岌岌可危,可是就算他现在失去笑笑也会迅速有另一个来填充,如果有那天怎么办?因为你隐瞒自己的情感,那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是你,多么可惜”
“可是他也许不喜欢我”婉怡挣扎道。
“他喜欢你的,他看你的眼神,远比对笑笑温柔闪亮——就算他真的拒绝了,又有什么关系?对一个事业低落的男人来说,多一个女孩喜欢他,是鼓励呢,这是让人自豪的事情会让他振作。放心吧,他那样善良,不会做出任何让你难堪的事情,这只是你们之间的小秘密而已,却可以一偿你的夙愿,让你不需要留下任何进憾。”
“相信我,林以墨用手指轻轻将婉怡的下颌抬起让她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你不会伤害任何人,只是为自己偿还一个心愿,寻找一个最微小的可能,让自己不致于后悔终生”
婉怡看着他流光溢彩的眼暗,心里晕晕乎乎有种喝醉酒的感觉,她心底里喃喃重复着他的话:“不能让自己后悔终生”
那时的她,当然不会知道她的确会后悔终生日子很快滑到了这年冬天,笑笑开始奋力备战英语六级和期末考试,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她是个不错的好学生,考试的时侯不肯和别的同学一样舞弊作假,虽然自认为资质有限拿不到班上最好的成绩,但贵在肯笨鸟先飞,每天便早早去到教室自习。照理说课业这么繁重原本应该没有太多时间去想林以墨,可不知为什么,有时候书看到一半或者一个单词念完,脑子会不受控制地停顿一下,然后那个孩子的影子就静悄悄地冒了出来。
最后一次与林以墨碰面还是在医院那次,也不知道现砚在怎么样了她内心很快便承认自己并不是不担心他的,但是却一次又一次打消了去看望他的念头。小墨对她表白的事情她并没有大嘴巴的去苦诉婉恬,为什么会对最好的朋友隐瞒呢?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一个孩子喜欢上了她而已,几乎像一个玩笑可是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当时小墨严肃认真的表情让她多少有此感动,以致她不愿意有人拿这事当作一个茶余饭后的笑柄。
但婉怡显然不知何时已经知道了林以墨的意图曾经呐呐地问她:“小墨说他喜欢你,是真的么?”
“呃。”
“那你真的不再去看他了?”
“嗯,不去了。她斩钉截铁地回答。
“如果我是说如果,小墨比雷雷更早出现呢?”婉怡忽然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你会选雷雷还是小墨?”
笑笑愣了愣:“哪有那个如果啊。”
“如果有呢?谁会更吸引你一些?”
笑笑认真地把这个可能性在心里思考了一会,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她忽然噤了声,因为陡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可怕,如果不是婉怡问起似乎从不曾考虑过,又或许是在最亲密的朋友面前才能承认她是真的不知道,如果小墨出现在雷雷之前自己是否会被打动。
那个美丽的少年在认真时有着和雷雷截然不同的幽静眼神,哪怕说着疯狂的求爱语录也让人觉得他是冷静而理智的,为什么以前就没发现在那无害的外表后面隐藏的是一个酷爱操控别人思维的灵魂呢?她不好意思告诉婉怡自已有点惧怕林以墨那种有条不紊的理性,更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在震惊过后回想起这事心里竟然并不是完全排斥的。是林以墨异于常人的处事逻辑让她难以接受,可是那种不顾一切的态度又让她莫名其妙的有些紊乱。
如果如果他出现在雷雷之前会怎样呢?笑笑不敢再思考下去。
“你太过分了聂笑笑”婉恬突然没来由地开始发怒:“这样对雷雷不公平!”
笑笑呆了呆:“我怎么了?”
“既然有了雷雷,又怎么可以被别人吸了呢?”
“我没有啊你刚刚不是说如果么?”
“如果也不行!婉怡气呼呼地说:“那样那样是没良心”
笑笑觉得有此摸不着头脑,只得无辜地看着她:“婉怡你是不是快出国了,舍不得我们啊?这段时间我觉着你怪怪的。”
婉怡怔了怔,忽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怏怏道:“对啊快走了,舍不得你们”
笑笑叹口气,走过去楼住她:“我才舍不得你呢,除开你和雷雷,我什么都没有。”她把头斜靠在婉怡的肩膀上,看着蔚蓝的天空发呆:“唉,你说,要是我们三个能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就好了。”
婉怡长时间地沉默不语过了良久,终于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微微叹息。
时间转眼便到了12月24号,这年平安夜的下午寒冷料峭还只到五点,天色便已经暗沉。距离考试只有一周的时间,完了马上是寒假,笑笑抱着书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着紧得很又是一年过去了,婉恬出国在即,她怎么也不好意思再赖在人家家里,实在没办法的话就只能过完寒假腆着脸搬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问题让人头疼,笑笑觉得脑袋重重的,后脑勺也开始隐隐作疼。头天晚上她看书太晚,忘记关窗户,风嗖嗖地灌了进来,其实当时就迷迷糊糊觉得有此冷,但因为实在困没能爬起来,结果今天一早起来头昏眼花,喉咙里火辣辣地铬着不舒服。好不容易在学校熬了一天,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下午的时侯,雷雷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过平安夜,她昏昏沉沉回答想回家好好睡觉,也顺便回去支会家里一声——她的房间还是得给她腾出来。
虽然身体发出强烈不适的信号,但一想到打出租车要二十块,她还是咬着牙一步一挪地向公交站走过去。走了没多会,身后突然传来汽车的鸣笛声,笑笑下意思地一回头,一台黑色的轿车已经停在身边,后座车窗缓缓摇了下来,露出一张阳春白雪般的脸。
林以墨打开车门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上车。
笑笑想了想摇摇头继续埋头往前走。
林以墨也不勉强只是让车紧紧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这段路是学校跗近的林荫道,路边有公交站,因为平安夜的关系,很多学生都在这里等车,林以墨的车实在是豪华碍眼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于是各种异样的眼神便朝着笑笑投射了过来。
笑笑受不住这些刀子般的眼神,只得一咬牙,拉开车门上去。
株以墨看到她终于肯上来顾时露出欣喜神情,亲亲热热地凑了过来:
“笑笑,你都不来看我。”
又变回原来的样子,说话的语气里带一点点撒娇和委屈秀丽的眉尖微微蹙着,好像在抱怨长辈竟然敢不关爱自己。笑笑呆呆看着他,车里打了暖气,他雪白衬衫领口做开了两颗扣子外面配的是一件黑色的崛毛衣,那毛衣也不知是什么质地的,虽然色泽纯黑又隐隐闪出一点点银色的光泽。这好看的少年明明就是第一天看到的那个模样衣着华贵单纯可爱一派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真,笑笑几乎疑心那天在医院的告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一个梦,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瞬息万变,让人摸不着头脑也不知他哪幅面孔才是真实的。
“我等了好久,一直到出院,你都不来。”他显出几分受伤的样子“只好悄悄过来看你,但是又怕你生气所以只能偷偷跟着你。”
笑笑觉得头更痛了:“你这也叫偷偷的?”
“前几次都是偷偷的,看着你从食堂回图书馆,又从教室回家,总是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
笑笑吃了一惊:“你跟踪我?”
林以墨低低说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看看你在做什么,只要你还在我视线内,我就会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