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舔。”他将手指头凑得更近。
她瞬地拧起眉。“给我滚,我要睡了!”她这才想起,倘若他没吵醒她的话,她还睡得舒舒服服哩,现下他竟端起架子来使唤她。
“我也要睡了。”话落,他随即坐上床沿,便见到一抹身影异常快速地跳下,其速度之快,快过他瞧过的任何一种轻功。
臧彧炎漂亮的桃花眼缓缓地移向一旁,见着那抹身影已经跳到窗台边的屏榻上头。
见鬼了不成?
“你要上哪儿去?”他忍不住发噱。
“你若要睡床,我就睡这儿。”她完全没料到他还会回来,这院落里的空房多得数不清,他实在没必要硬是同她挤在同一间,再者她以为他不想见到她,至少有好一段时间不会再踏进这间喜房的。
“你”这是怎么着?当他是毒蛇猛兽,还是当他是淫邪下流的采花大盗?
得了,那晚要不是被下葯,她以为他会碰她吗?他看起来像是那种自讨没趣的人吗?
他说了要睡,只是单纯很想睡罢了,她非得逃得远远的吗?
罢了,不同她一般见识,省得他度量狭小。
“我今儿个在这儿睡,明儿个一早,陪你一道归宁。”臧彧炎径自脱去了外袍,悠然自得地躺上床榻。
“不用了,你这里不是有不少朋友在吗?我自个儿回去便成。”傅珏凰缓缓在屏榻上落座,尽管躺平了,一对眸子仍然直盯着他不放。
“说这什么话?我怎能放你一个人归宁?再者,三日热宴到今晚就结束了,明儿个开始,你不会再见着他们了。”都要睡了,她干嘛还这样盯着他?难道她不会累吗?她老这样盯着他,会教他浑身发毛的。
“我自个儿的事,我自个儿会打理,不劳你费心。”她不领情地撇撇嘴。
他微拢剑眉。“你真是太不可爱了。”
“我原本就不可爱!”闻言,她微恼地怒吼了一声。
呸,她哪里需要他来评判她了?
他管好自个儿,就算是老天保佑了!
“你”方起身,便见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他没好气地拉起被子,也转过身背对着她。
这女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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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臧彧炎傻愣地坐在床畔,睇着小丫环在他身旁忙着,一会儿抹脸,一会儿又是更衣,就连束发的功夫都不马虎。
“夫人呢?”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
外头的天色已经不早了,他怎么会睡得这般沉?
“夫人在院落西侧的亭台。”小丫环乖乖地答话,在旁伺候着他用膳。
“今儿个她不是该归宁吗?”夹了一口菜,他忽地想起。
“夫人已经回去又回来了。”
“回来了?”她的动作会不会太快了?
思忖了一会儿,他搁下碗筷随即往外走。
西侧的近水亭台?
她没事跑到哪儿作啥?想躲他也不是这等躲法。
经过几道拱门,踩在砖道上头,没一会儿工夫,他便来到亭台外头的广场,见着远处亭台上的身影不只一人。
敝了,会是谁同她一道?
他的友人昨儿个都教若阴给请了回去,不可能会有人逗留在西苑。一思及此,他几个箭步冲上前,却见眼前的女子罩着帷帽,压根儿瞧不出她的真面目。
罩着帷帽的女子冷声开口:“你跑到这儿做什么?”
臧彧炎不由得瞪大眼。“是你?”不会吧,尚未出阁之前,走在街上罩着帷帽是理所当然,但如今她都已经出阁了,而且是在自家府宅,有必要这般守礼吗?
“要不你以为会是谁?”傅珏凰不着痕迹地冷哼一声。
臧彧炎不予置评地撇撇嘴,随即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的男子。“这位是”
“是车坊掌柜。”她没好气地道:“有事?”
啐,在外人面前,好歹也要替他留点颜面吧!她的口气有必要这么不客气吗?真是的,不就是个车坊掌柜,同他说一声不就得了,非得把气氛搞得这般僵才高兴吗?
“过两天蓬芦要办场文叙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同我一道去。”他大剌剌地坐下,和身旁的车坊掌柜打了声招呼。“蓬芦?在哪?”
“在”他一脸哀怨地叹口气。“你连蓬芦是我经营的茶肆都不晓得”
尽管两人住在同一个城镇里头,知道她肯定不会在意他,即使有他的消息,她也会充耳不闻,但怎么能连这么一点事她都不知道?
好歹,他也知晓她在城里经营了一家客栈。
啐,这女人专会伤他的心。
“那又怎么着?”她摆了摆手。“我正忙着,晚些再提吧。”
“不准!”
“你!”傅珏凰忽地抬眼与他对视,细长犀利的眸从帷帽里头进射出骇人的凌厉光芒。“我说了我正忙着,难道你听不懂?”
难道他不知道眼前有个外人在吗?一旦惹恼她,教她管不住自个儿的脾气而害他丢了脸,她可不负责。
“我只是同你说一声,不管你到底是允不允,反正我定要你同我一道去!”撂下话后,他拍桌即定。
睇着他离去的背影,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百般不解他一早跑来找她耍什么威风。
以为有外人在,她便会任他予取予求?
哼,做他的白日梦。
“别理他,咱们方才谈到哪了?”她把目光调回到账本上头。
“二小姐,二姑爷方才提到的文叙会,表面上说是舞文弄墨,实际上,那天却是江南一带的商贾聚集之日。”车坊掌柜好心地提醒着。
“你的意思是说”她顿了顿道:“打着风雅之名,行商叙之实?”
这是近来行商之人的新点子,没想到他倒提供了好场地。
见车坊掌柜点了点头,她挑起眉思忖。
真是如此的话,参加文叙会,对她而言非但没有半点麻烦,说不准还可以让她结识各方商贾,正合她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