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上闻冀东不可。
“能嫁个英俊有财的丈夫也不赖啊,小绿,我看你就别挣扎了。”
“璐璐,我苗小绿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他闻冀东是个什么人物?在天香镇是有名望的世家,几百年来做的是油的生意,是远近驰名的大油铺,他们家饭碗不会好端的,我最好有自知之明。闪得远远的。”
比璐璐有不同的看法。“人家进豪门是怕婆媳、姑嫂、妯娌问题,你是闻公子的守护神,闻老夫人挺你都来不及了,所以不会有婆媳问题,再说闻公子一脉单传,因此也不会有姑嫂、妯娌的怨气,这么好的婆家你没理由往外推,你应该热情拥抱它。”
苗小绿看了一眼谷璐璐。“我热情不起来。”
“小绿,你快看,闻公子从前面走过来了。”谷璐璐指了指窗卟,开心的大嚷。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看过。”苗小绿托腮百无聊赖的道,心里正烦着,哪有心思伪装成花痴?
比璐璐旋即口发出惊叹声。“可是可是
闻公子往你家走去了耶。”
“什么?”
这事非同小可,苗小绿二话不说,马上像箭一样疾射而出。
泵姑今天不在“地老天荒神妙铺”闻冀东到铺子里做什么。不会是想乘机砸店吧?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直奔回铺里,在闻冀东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她聪明的先发制人“我姑姑不在家,今天不算命,闻公子请回。”
“你怎么知道我姓闻?”他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不善。
八成是猜出她就是苗小绿,该死了,她不该穿绿衣的,可她的衣裳里除了绿色再无其他,不穿绿衣能穿什么?难不成穿着单衣就出门?不对,她连单衣、抹胸全是绿色系,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能奈她何?
“你不姓闻难不成姓猪?猪八戒的猪?”她瞪着他。
闻冀东先是不语,然后咧出一笑。“苗小绿,好个以退为进啊。”
“什么?”她看着他迷惑人的笑容。
“你表面上装作对我不屑一顾,骨子里却极力煽动我娘逼我娶你为妻。”
什么?她心中一痛,像是被针刺到一般。反击道:“你以为你是谁?谁又要嫁给你了?”
“我是闻冀东,而一心想嫁给我的人就是你苗小绿,什么紫微星、太阴星?什么逢绿则吉?什么守护神?只有你这种居心叵测的女人才会使出这种伎俩。”
他冷哼一声。
她瞪着他,不肯相信这个大言不惭的男人会是姑姑要她嫁的男人。
她对婚姻并没有多大的期望,不过是想找个温暖的怀抱可以倚靠,不奢望其他了,可没想到这个闻冀东居然是个坏心眼的家伙。
明媚的秋日下,铺子外头耸立着百年的枫树,叶片经风儿一吹,叶若两下,一叶一叶飘落在大地上,好似一片金色的毯子。
她颤颤的仰首,挑衅地道:“是又怎样?”
“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不要脸的承认。”他没想到她会如此无耻。
她回以冷笑“不要脸又怎样?”
泵姑为了扶养她成人,从没享受过人生里的青春岁月,更因为她的拖累没有机会品味情爱的滋味,她不能令姑姑失望,不能让姑姑的后半生仍过着寂寞辛劳的生活,她定要站在高枝上,做一只会唱会叫的凤凰。
闻冀东本以为苗小绿不会这么干脆地承认自己的丑行,再怎样贪心的女人都要虚情假意一番的,不是吗?为何这个看上去清丽无双的女人,会如此坦白?
坦白不好吗?省去他逼她现出原形的时间,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用转弯抹角,这不就是他行事的风格吗?
“是啊,不要脸又怎样?为了荣华富贵,满口仁义道德是行不通的,不过,你有不要脸的权利,我也有拒绝你的不要脸的权利。”
她一愣。
“什么意思?”
他轻笑“我的意思是,一个连脸都可以不要的女人,是不配做我妻子的。”
“闻老夫人不会同意的。”她提醒他。
他信心满满“你可以拭目以待。”
苗小绿看不惯他自负的模样,忍不住地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啊,闻家油多米丰,分一点出来接济一下穷人也不会死啊。”
“我家是油多米丰,分一点出来接济穷人是不会死啦,问题在于你苗小绿的野心可不只是一点油、一点米而已,你要的是我闻冀东妻子的位置,这怎么行,天下没这么便宜的事。”
他的话一点也没说错,她的野心是不小,姑姑替她打点的一切,还不就是要闻冀东娶她为妻,所以她也就不否认了,可她还是不愿意白白任他张狂。
“这哪算什么野心啊,你不过是个小小天香镇的首富,又不是啥皇亲国成,要不是你娘怕你成了短命鬼,天天缠着我姑姑要我做你的守护神,你以为我爱嫁给你啊。”
她暗忖,对付闻冀东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千万不能手软,更不脑期拙,太客气的结果反而会被损得体无完肤。
丙不其然,他被气得七窍生烟。
“你说什么?”
“我说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要不是你娘千拜托万拜托,我死也不肯嫁给你的。”她双手叉腰,芙面含笑。
他火大了“你这个小妮子,好样的,别得意太久,我闻冀东不拆穿你的诡计誓不为人。”
她朝他扮了个鬼脸“好啊,看你的本事啰。”
“苗小绿,你和你姑姑在天香镇靠着一张嘴,骗吃骗喝的日子就要结束了,本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只管骗你们的钱去,我也懒得管你们,可你们偏偏要得寸进尺惹上我,我可不是好摆弄的,走着瞧!”
说完狠话,他走了,她则吓出一身冷汗来。
她没想过要惹闻冀东的,他走的是阳关道,她走的是独木桥,原来是不相干的,要不是姑姑贪他闻家的金银财宝,她今天也不用受此屈辱。
泵姑啊泵姑,你可知你的贪念可把她害惨了。
苗荷荷由静云庵回来,一进门见苗小绿脸色不好看,旋即问道:“怎么了,瞧你脸臭臭的?”
“闻冀东找上门来了。”
“闻公子来找你?那很好啊,他见了你一定心花怒放,满意得不得了才是。”苗荷荷面露喜色,一副好事将成的模样。
“姑姑,你想得太美了啦,什么心花怒放、满意得不得了,我看他是怒火攻心、满腔愤恨,恨不得把我杀了。”
她想起他方才阴寒的脸,肯定他想冲向她挖出她的双眼,将她碎尸万段。
“有这么严重吗?”苗荷荷不信“一定是你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把闻公子给惹火了。”
“我看他不用拿什么话霉他,随时随地都在发火的边缘,他根本是座火盆,时时都在冒火。”
她这话一点也不夸张。
“哎呀,这样很好啊,没脾气的人没出息,他让闻老夫人逼着娶你,发点脾气也很正常的嘛,哪可能脖子上被人架了把刀子,还百依百顺的不会发怒。”
总之,苗荷荷什么话都能说,都能解。
“姑姑,我看咱们还是别攀这门亲了,我恐怕罩不住。”
苗荷荷可会精打细算了,到口的肥羊岂容它跑了。“不行!我还得靠你过下半辈子呢,没有闻家,我的好日子就没指望了。”
“我会努力挣钱,一样可以给姑姑过好日子。”
她宁可靠自己的本领,也不想让人看轻。
“太慢了,等你成为天香镇的首富,我可能已经发苍苍、视茫茫,齿牙动摇,什么人间美味都咬不动了。”
苗小绿被姑姑的这席话堵得哑口无言,小盎靠俭,大富靠天,如果老天爷不站在她这一边,她是很难发大财的,要报答姑姑的养育之恩,就难如上青天了。
苗荷荷见苗小绿苦着一张脸,遂安慰道:“放心啦,一切都会顺利的。”
“也得看我有没有这个命。”她悲叹。
“你不知道吗?”苗荷荷讶然问道。
“知道什么?”
苗荷荷轻笑“你是富贵命啊,没错,小的时候是会受点苦,父母早逝的孩子,孩童时期谁不吃点苦?可你现在时来运转,要交好运了。”
“我命好?”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头。
“是啊,旺夫益子,所以你一定要嫁给闻公子,否则闻公子在天香镇是娶不到妻子的。”苗荷荷正色地道。
“他可以往天香镇以外的地方娶啊。”苗小绿不以为然。
苗荷荷摇首“没有比娶你更合适的对象。”
“为什么?”
“因为你是他的守护神啊,你有帮夫运,能助闻公子平步青云,一帆风顺。”
“姑姑,守护神的事明明是讹他们闻家的,怎么你现在说得跟真的一样?”
“傻丫头,假做真时假亦真,真做假时真亦假,明白吗?你现在最要紧的是相信自己真的是闻公子的守护神,想办法嫁给他。小绿,姑姑辛苦大半辈子了,很想快点过好日子,享清福,我是徐娘半老没啥希望了,你可得争气点,别让姑姑失望。”
“闻冀东不是省油的灯,他清醒得很,不吃咱们这一套,姑姑,我会努力去做,可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免得落差太大会崩溃。”她先泼桶冷水。
“什么话,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苗荷荷的亲侄女是天下最美的女人,配闻公子正好,没有高攀不高攀的问题,你莫妄自菲薄了。”
苗小绿可没有姑姑的乐观,要不是姑姑正在兴头上,又自信满满,她根本不肯趟这个浑水。
天下最美的女人?她连天香镇的第一美人都称不上了,更何况是“大宋最美的女人”她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