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响,由音乐可得知来电的人是谁,可她不想再听他的谎言与推托之词。
天晓得他和他的干妹妹夏小露暗通款曲多久了,就她像个白痴被他们两个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难怪夏小露每次见到她总是带着胜利者的诡笑,她连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非常可笑。
“王八蛋!”负气的再骂了声,让心情好过些,但几声的咒骂并不能使她的心情好过些,她仍旧阴郁得像是天要塌下来般,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本以为会接到他向她求婚的喜讯,她甚至傻气的说了“我愿意”三个字,天!她恨不得一道雷打下来狠狠将她劈昏算了,再不然也该劈昏那个烂人,让他忘记曾经听她说过“我愿意”
他一定觉得很好笑,事实上,她也觉得很好笑,好笑到她拚命的哭,哭到无法自我克制。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她头一回感到孤独,来来往往穿梭的人潮,看起来是如此开心、幸福,这一瞬间,她彷佛是和他们处于不同世界的人。
好孤独,好寂寞,好伤心。
好心情离她好远、好远,此刻,她的头顶一定罩满了乌云,漂亮的色彩离她远去,剩下的除了黑还是黑。
在她伤心欲绝的这一刻,在这没有知心朋友的异乡,有没有人能陪伴在她身边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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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连夜雨。
男友要结婚,新娘不是她,在她伤心痛泣、心力交瘁之际,她的皮夹在不知不觉中让扒手给扒走了,这下真的教她不知该哭抑或是该笑?还好手机一直被她掌握在手心,不然也会一并让扒手给扒走。
身无分文伫立于巴黎街头,打电话跟银行挂失信用卡之后,她竟不知该何去何从?独自在异乡,无人可以诉苦,茫茫然望着擦肩而过的人们,更觉孤寂。
今天的她很不幸,恶耗一个个接踵而来,就算接下来她发现自己不小心踩到“黄金”都不会为此感到讶异,毕竟今天的她真的够倒楣了。
她好想仰天咆哮,也很想打电话痛骂张志仁一顿,但她什么都没做,像是失了魂般,坐在草地上发呆。
是可以回饭店好好休息,最好是泡个澡,什么都不想的躺在大床上逼自己入睡,可此刻她就是不想回饭店。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饭店里,感觉上比孤零零的坐在草地上还要惨,是以她选择待在人多的地方,好让自己不至于那么寂寞。
周围一对对的情侣亲密的耳鬓厮磨,加上不时出现的亲昵小动作,看得她更加难受!旁边的人是如此幸福,笑容如此灿烂,连自身前奔跑而过的狗都显得神采奕奕,使她更加沮丧了。
她颓丧的转移阵地,往别的地方走去。正处于失恋伤痛的她,最受不了的是一对对恋人在她面前上演亲密戏码,那会令她不自觉的将一对对的恋人们,想象成是张志仁与夏小露,恨不得马上冲上前去狠踹他们几脚。
虽然她的皮包失窃了,可也不想在法国吃免钱的牢饭,唯有隐忍下来,告诉自己,她不能迁怒,这些人是无辜的,他们和张志仁与夏小露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怎么能将他们想象成是那对即将结婚的男女?这样是不公平的,这些人都没张志仁与夏小露的恶劣,她万万不能将他们与之比拟。
冷静点!其实失恋没什么大不了,全世界每一天不知有多少人都处于失恋状态,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况且她不也藉此机会看清张志仁的真面目吗?说来她还是获得,并未有任何损失,她该感谢上苍的。
可她就是该死的为那个烂人感到难过!为何认真付出的情感得到的却是背叛?假如张志仁一开始就跟她说明,他对夏小露有意思,那么她会成全他们、祝福他们。
结果他不是,老是信誓旦旦的说他跟夏小露什么都没有,只是很单纯的干哥和干妹的关系,不断的编造出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欺骗她,直到现在没有办法再隐瞒下去,只好打电话来跟她说他要结婚了,这算什么
可恶!不要再为这个烂人流泪了,不值得。
柴若凝恨恨的以手背擦拭颊畔冰晶泪珠,命令自己不要再想,想得愈多,只会受伤愈深。全世界不是只剩下他一个男人,失去了他,她可以找到一个更好、更爱她的男人来爱。
失恋并不代表世界末日将会来临,想想她身边有关心她的朋友与爱她的家人,以及等着她施展身手的事业,何必为一个不值得她爱的男人以泪洗面?
饼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生不就是如此?
想归想,她仍是免不了会伤心难过,多年来的感情就这么付诸流水,要她如何不悲伤?本以为他们会地久天长,才发现事实竟如此伤人,教她想从打击中马上振作起来,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漫无目的的走着,颓丧的低垂着头,细数着脚下的步伐,走累了,就随便找块空地坐下来休息。
沈寂已久的手机忽地又响起,柴若凝一怔,望着掌中的手机。
这铃声并不是张志仁打来的,而是另一个人,正当大脑还在想着接或不接时,手彷佛拥有自己的意识般,已将电话接起。
“喂。”声音哭得有些哑了,她尽量不动声色的小声清清喉咙,怕被对方发现她哭过。
“若凝,我是卫少泽。”低沈性感的男性嗓音由电话另一头传来。
“学长,你好。”面对卫少泽,她就是会不自觉的以有礼的态度对他,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再以手背擦拭未干的泪水,明明知道他看不见,她还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事的模样。
“你在哪?”
“我在巴黎,学长,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帮你带的吗?”再次吸了吸鼻子,柴若凝问道。
卫少泽一直都对她很照顾,也常介稍仆户给她,让她接了不少大case,而在生活上,她若是有问题、有困难,只要跟他略提一声,他马上就会帮她解决,绝无二话。
像他这么好的学长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是以对他这个学长,她是打从心底感谢、尊敬的,也常常告诉自己,哪天只要学长有需要,只消一通电话,她绝对义不容辞赶到学长身边,为他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在巴黎的哪里?”卫少泽再问。
“在”她左右看了下,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她竟走到了西堤岛,就坐在圣母院前。“我在西堤岛。”
“就你一个人?”
“对。”就因为只有她一人,没有任何人陪伴在身边安慰,她才会感到孤独。
“我知道了。”卫少泽的语气平静无波,彷佛打电话来问她人在哪是再正常不过的问候。
“学长,你有要我帮你带什么回去吗?”卫少泽的这通电话就像是及时雨,暂时让她止住了悲伤,她多想和学长聊聊心底的话,但就怕会造成他的困扰,且在电话中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唯有选择什么都不说,暗自将满腹悲伤吞下。
“将你自己平安带回台湾即可。”卫少泽淡笑。
“学长”平时要是听他这么说,她一定当他在跟她开玩笑,这时听到却是百感交集,心头暖暖的,总觉得卫少泽这么说好像隐含另一种意思他知道了?有可能吗?会是谁告诉他的?
“你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不开心?”醇厚的嗓音有着浓浓的关怀。
“没有,我想,可能是逛街逛得太累了,你晓得的,这里有许多东西可以看、可以逛,我不知不觉中就走了好多路,看了好多东西,想着哪些可以带回台湾,与客户们分享”她拉拉杂杂说着,不说重点,不教他知道现在的她有多痛苦。
“的确。”
由电话中,听得出他似乎很忙,依稀可听见背后传来车辆呼啸而过的声响,以及不是很真切的说话声。
“学长,你很忙吗?”她怕打搅到他工作,卫少泽是众人皆知的工作狂,每天肩负着庞大的工作量,她常常想,不知他是如何度过每一天的,从不见他出现疲态,反而见他似乎愈累愈快活,他的工作态度真的很教人佩服。
“不忙,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学长,你说,我是不是傻子?”她迟疑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问,就算再怎么不肯承认,这个时候都得面对现实。
“你并不是傻子,为何会突然觉得自己是傻子?”卫少泽醇厚的声音稳定传来,将她那颗受创、惶惶不安的心给安定下来。
“以前我是不这么觉得,但到今天,我却不得不这么想,我好像真的很傻。”不试曝制的泪水悄悄滚落,她轻轻拭去,以免不小心哭出声来会吓着他。
“你一点都不傻,你只是很认真、很单纯,我不觉得单纯是傻,反而觉得单纯很可爱。”毕竟他所处的环境有太多不单纯的人。
“真的吗?”她的单纯是可爱而非蠢?
“当然是真的,我骗过你吗?”
“没有,所有人都有可能骗我,但唯独你不可能。”卫少泽是她除了家人外最信任的人,就算全世界的人说谎骗她,他都不可能同流合污来欺骗她、伤害她。
“不要再对自己产生怀疑。”她的美好大家都看得见。
“好。”她吸了吸鼻子,尽管他看不见,她仍不住点头。
“一个人独自望着塞纳河未免太过无聊,我过去陪你好吗?”卫少泽突然跟她开起玩笑。
“学长,你别逗我开心了,你人不知在哪,怎么有办法马上出现在我身边?”她破涕为笑,就算只是跟她开玩笑,但他这么说,已经让她的心情好过不少。
卫少泽认真反问:“如果我说,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怎么可能?”柴若凝不敢置信地低呼。眼角犹挂着泪水,回首望,即见卫少泽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潇洒的拿着手机站在不远处,笑睇她。
泪水就此凝结在眼眶,他的出现好不真实,但他真的就站在西堤岛上与她两两相望,四周的喧哗消失,成双成对的恋人在她眼中也成了背景装饰,此刻,她的双眼只看得见他。
难怪他会先问她人在哪,因为他也在巴黎,且在她最无助的时刻,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她身畔,要她如何不感动?
她张口欲言,却发现说不出话来,很想哭却也很想笑,结果是又哭又笑看着他。
之前一个人时觉得好孤单,没有人能听她说,然后,他就出现了,宛若神迹降临。
他潇洒的迈开步伐来到她身边,英挺有型的外表引起阵阵赞叹,他恍若未觉,一径的对她绽放出温暖的微笑。
卫少泽的出现,总算让柴若凝不再觉得自己很不幸、很倒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