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告诉警察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不但始乱终弃,还要把我赶出屋子,让我在冰天雪地里自生自灭。’她脸皮奇厚无比地咧嘴笑道。
‘你’温言声生平首次感觉到情绪失控。
‘别气了,要不要暍杯咖啡?我煮的咖啡很好喝哦。’她扮了个鬼脸,起身。‘那是我二十四年来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要不要试试看?’
‘不要碰我的咖啡豆。’他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句警告。
‘我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她早就豁出去了,嘻皮笑脸地捂住双耳,自顾地走进厨房。
长夜漫漫温言声只觉得太阳穴渐渐抽疼起来。
青青在厨房里哼着歌,不时偷笑出声,心情莫名欢快愉快得不得了。
没想到她平常对任何人都没有反对和抵抗能力,却偏偏有本事把温言声克得死死的耶!
难道这真的应了古老谚语所说的:乌龟怕铁锤、蟑螂怕拖鞋,大象怕老鼠,老虎怕虱子
果然一皮天下无难事,她开始感觉到这句话的好处了。
‘不准煮焦我的咖啡豆!’外头又传来一声闷哼警告。
‘放一百二十万个心啦。’青青用手动式磨豆机磨好了咖啡豆,香味四溢,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啊,真香!’
保鲜罐里的豆子看起来油亮油亮又焦香浓厚,应该是a级蓝山咖啡豆吧。一磅要三千两百块台币,是市场里最昂贵的咖啡豆,据说一个人一生至少要暍过一次的绝妙好滋味。
没想到她居然有幸喝一杯也许可以暍不只一杯她露出了垂涎快乐的笑容。
虹吸式的小小强力玻璃圆球里,热水已滚沸,她轻轻搅拌着热水里翻腾的咖啡粉,静待四十一秒后栘开小瓦斯罐,让那浓黑香醇的液体缓缓滑落。
香味被热气一烘托,弥漫得满屋皆是咖啡香。
她小心翼翼地在两只马克杯里倒上八分满的热咖啡,然后捧出去。
a级no1。的蓝山咖啡,酸香苦甜调合得洽到好处,最佳喝法就是什么也不加,只暍纯咖啡品尝那融合奥妙的味道。
‘亲爱的客人,您的a级蓝山来了。’她煞有介事恭恭敬敬地捧到温言声的面前。
他不发一言,微蹙浓眉接过马克杯,情不自禁被那彻底释放出来的香气吸引,轻啜了一口。
‘怎么样?好喝吗?’她满眼期待和热切。
他眨了眨眼,面无表情再暍了一口,她屏息等待着他满意的赞美,但他只是慢调斯理地暍了一口又一口,却可恶得连半个字都不吐,
‘到底怎么样?’她急切地催促。
‘还可以。’他神色不变,淡淡的吐出这一句。
‘噢。’青青瞬间像消了气的汽球,有气无力地带着自己的咖啡走回沙发,边怀疑边不安地啜饮着自己那一杯,研究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温言声掩住唇畔那朵小小的得意微笑,感觉到一丝恶作剧的愉悦感。
这的确是他生平暍过滋味最美妙动人的一杯咖啡,每一个味蕾仿佛都能感受到咖啡豆浓郁的味道在其间跳舞着,而且入口回韵无穷,呼吸间都荡漾着醇厚焦香的气息。
这一杯咖啡真的令他对她刮目相看,原来她不光只是赖皮功夫了得。
他注视着她小脸满是懊恼疑惑的神情,不禁笑意更深,突然很想拍拍她的小脑袋
他清了清喉咙,‘你在哪里学会煮咖啡的?’
‘自学。’青青拨开额前的发丝,懊恼之色未减。‘你真的觉得还好而已吗?可是我觉得我煮的还不错耶,事务所里大大小小也都爱暍我煮的咖啡你真的觉得普通吗?’
‘嗯。’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坚毅性感的下巴。
青青像战败的小鲍鸡般委靡不振,消沉得不得了。
他凝视着她沮丧的模样,心头掠过一丝揪疼,迅速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递给她。
‘什么?’她疑惑地抬头。
‘再来一杯。’他表情还是涸漆。
‘没问题!没问题!’青青开心地跳了起来,兴高彩烈、眉开眼笑的猛点头。‘呵呵呵再来一杯再一杯’
这么小小的鼓励就能令她开心成那样?温言声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原本宁静自在的木屋独居生涯,却因为她的来到,变得格外的吵、出奇的热闹,还有一些特别的,他说不出来的奇异滋味。
那一个晚上,青青终于得以成功地赖在小木屋里过夜。
温言声扔了条厚厚暖暖的毯子给她后,像是理都懒得理她地转身走进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青青欢天喜地的簇拥着毯子,兴奋又大剌剌地蜷缩在觊觎已久的那张长沙发上,类似贵妃椅,却富有北欧粗犷味道的椅子躺起来软硬恰恰好,她舒适地吁了一口气。
看着壁炉里熊熊燃烧着的温暖火焰,在连日来的疲倦和如释重负夹攻之下,她的眼皮渐渐沉重,不断往下搭。
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着前的最后一个想法竟是她从来没有单独跟一个男人同屋过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