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她依旧清晰明了地听见了程渡跟上来的脚步。程渡的人脸权限早就没了。电梯室大门打开的瞬间,舒柠逃难一般地挤了进去。两只箱子很碍事,这就给了程渡别开门的机会。舒柠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想也没想地反手重重将门推上。
门没有如愿合上,程渡闷哼一声,手掌生生隔在两片厚实的铝制门板中间。舒柠松开手:“程渡?”程渡捂着右掌,眉毛深拧:“舒柠,你让我上去吧。”
这样的程渡,舒柠根本拒绝不了,她浑浑噩噩将他带上了电梯,两只行李箱又悄悄地被程渡拖走,放至在他身后。
舒柠心神不宁地瞥向程渡的右掌,他手背上有道触目惊心的红痕。程渡舒展手掌,将骨节弄得咯咯作响,他没心没肺地冲舒柠扯了个笑:“没事的,不疼。”
舒柠心烦意乱地收回目光,板起脸不看他,维持自己断情绝欲的冷酷形象,她心知家里已经没有他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放他上来?
“你还要不要打比赛了?”舒柠双手环胸,凛声道“擦完药就给我赶紧走。”她就放他上去擦个药,然后就让他滚得远远的。舒柠的长睫簇动,看得出来在生气。程渡觉得她再怎么凶他都是情有可原,他太蠢太傻,这么久了都没发现她的心意。
“一点小伤而已。”程渡很无谓地说着。这点痛和他前阵子心口上的痛一点也比不了。只要能再见到她,什么都值得。程渡贪婪地凝望舒柠的侧脸,他们真的好久没见了,他联系不到她,就每天晚上等在这里。物业管家里有个阿姨看他可怜,忍不住告诉他。
他要等的人已经很久没回来住。舒柠切断了所有,她不要他的时候,又变回了那颗遥远的星星,可望不可及,他寻不到她,只能等,可是他不急,因为这一次他有十足的底气。
电梯停在熟悉的二十六层,舒柠和程渡一前一后进了屋子。程渡把门一关,发现玄关处已然没有了自己的专属拖鞋。
他索性把鞋一脱,直接踩进去。舒柠很久没回这里,家政清洁却是没断。室内整洁明亮,她迅速走去前厅,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直截了当地摊在程渡面前。
“里面有药,你自己擦。”她还是把一张脸绷得冷若冰霜。和程渡共处一室令舒柠急张拘诸,没等程渡打开箱子,她就急不可耐地下了逐客令“擦完了就赶紧走,别再打扰我。”程渡从小到大除了他妈妈和赵阿姨外。
就是和舒柠相处的最多了,他和异性没私下的交集,长到现今的年纪压根没什么机会搞清楚女人为什么会口是心非。
明明喜欢他,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地推开他。程渡没回话,起身将面前的箱子挪得远远的,他原本也没打算涂药。舒柠太阳穴突突地跳,她仓皇地往后退,因为程渡正直直朝她走来。
她只得冷声道:“你现在快走,不然我叫人赶你下去!”她没办法,只能竖起刺来变成刺猬轰他走。
程渡进门的那一刻,她心乱如麻到结成了一条绳。种种错综复杂的思绪缠绕在一起,散不开的痛和念快让她不能呼吸。程渡站在她面前,这个少年曾经让她变得可笑可悲。最令人崩溃的是。
她还记挂他,她应该像骂廖柏誉那样对他破口大骂,极尽羞辱才对。可当她对着那双眼里好似只有她的眼睛,怎么也讲不出难听的话。程渡的面庞越来越近,舒柠仍旧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程渡停在她跟前,有专属于他的炙热气息呼在舒柠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