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他,谁会爱那种一天到晚当骗子的小子。”
“幼齿的最补,这句话不是你常说的吗?”
“你少拿这种鬼话来堵我的嘴,朋友不是这样当的。”白雪不屑地瞪他一眼。
威廉不以为意地抿抿嘴“听说,小叔叔是罗兰家族史上最反骨叛逆的家伙,明知道连罗兰人都唾弃厌恶间谍,他偏偏脱离家族去干起间谍,所以族谱才会呈现两个版本,搞得我也都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小叔的存在。”他想起那本小舅妈的族谱抄本,现在总算真相大白。
“你跟我说这些‘家务事’做什么?”
“小舅跟我说,小叔原本是被寄予接下整个家族重担的继承人,但他竟然打算脱离罗兰家族——”
白雪不耐烦的低吼:“死威廉,你是打算替他写自传吗?还是他的宣传广播车?”
“好啦,我说重点。”威廉也被她吼得很不爽,又不是他爱说,还不是小舅妈要他极力撮合这对“怨偶”他才懒得管。
“可能是因为你的缘故,我小叔竟然决定抛弃那些‘丰功伟业’回归罗兰家族。他丢弃希金这个本名有十年之久了,现在又决定以这个名字从头来过,你为什么不能热泪盈眶的接受他?”
白雪眸子里同样有着迷惑。搞什么,这个问题她自己也弄不懂啊,况且,谁又能真正清楚知道那小子是为了什么才重回罗兰。
“白雪,你说话啊。”
“要说什么?”她淡淡瞟了急躁的威廉一眼“我看到他一点也不高兴,只有愤怒和厌恶,你要我说什么?”
“喂!是谁天天为了我小叔在茶饭不思,瘦得像女鬼,还老是想对我的背影性骚扰,就算是发春也没有这么久的吧。”
“你出去!我真是受够你们这堆罗兰的败类了,一天到晚把别人当傻子耍,别以为我像夏雨潮那么好拐,你们这些罗兰人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
白雪气炸的跳下床,将错愕的威廉推出房门,正要火大关上门时,一只横挡闯入的手臂硬是卡在门缝中,不让房主把门关上。
她仰眸迎上一双阴鸷难测的蓝眸,深深重击内心底处的层层防备。
白雪倔强咬唇,加重门上的压力,那只打死不退的胳臂都被夹得红通通,很让人心惊胆跳。
“放手!还是你有兴趣当现代版的杨过。”她愤怒的朝门外的那张俊脸尖叫。
脸色沉郁的俊脸只是淡淡瞅她,面无表情,好像那只被紧压的手臂是钢铁打造的。
“既然你可以让威廉进去,为何我不行?”终于,希金半眯起蓝眼,深邃幽蒙的眸光带点怒意,口吻也异常低沉。
“我认识你吗?‘希金’先生。”她刻意加重那句陌生的名字语气。
他垂眸低望,稍稍使劲,门板被重重地弹开,门另一端的白雪也让这股力道推得退了好几步,重心不稳仰跌在地,可怜了躲避不及的黑伯爵当了现成的“猫肉垫”
白雪躺在柔软地毯上,震惊地看着那个举止异常优雅的男人脸上噙笑登堂入室,缓缓踱近她,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自己。
“我不喜欢你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他蹲下身,凑近她面前。
“那我就喜欢你用这种好像对待所有物的口气说话了吗?”年纪比她轻,说话却比她还臭屁嚣张,这家伙真是高傲得让人抓狂。
“我知道你不开心,可是没必要这样否决我的一切。”他深拧起的眉心泄漏了内心的愁虑。
她的排斥不是好现象,怕是一种很深重的后遗症他时常在那些让自己利用过的人脸上惯见的那种神情——害怕再度被背叛的恐惧不安。
眼眶酸涩,可是白雪猛眨眼,就是不让晶莹的泪珠滴落。他懂什么?自己有个这么不平凡的家庭背景就够烦了,不小心招惹了一个间谍,现在他又摇身一变成了罗兰人,什么跟什么啊“别哭。”低沉的嗓音微地软化,拇指轻柔地揩去她眼底凝结的泪。
白雪却挥开他温柔的掌,极力克制自己在他面前软弱败阵。
“你你回去当你的间谍,我还是那个白家最后的天才,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是希金,罗兰家族第三十三代成员。”有人不得不重申强调。
“你这个人很番耶。”她索性别开脸不看他。
希金却强硬地扳回她脸蛋,逼她目光相对,手劲稍嫌过大,但那双蓝眸却闪动着温柔。
他嗓音放柔,眸光柔软,粗糙的指腹抚上她柔嫩的脸蛋。
“小雪,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这次,向来自负的口吻掺了点紧绷感。
很讽刺,以往他总是极力博取他人信任,然后再冷血无情的狠狠背叛,但这次,他要倾尽一切力量只为赢回这个小女巫的信赖,并誓言守护这份信任。
白雪一怔,傻气地眨眨眼“什么机会?”
他扬开迷人笑容“重新爱上我的机会。”
霎时,她双脸涨红,神情慌乱无措。“什么叫重新?我之前爱过你了吗?”
“迷恋我的背影整整十年,如果这么不寻常的感情还不算爱的话,那你对爱的定义是什么?”他邪气微挑眉反问。
她瞪大瞳眸,倒抽了口气“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是死威廉跟你说的?”如果是的话,她一定要让威廉成为史上最短命的吸血鬼!
希金淡笑“不是他,是某人告诉我的。”
“某人?是谁?”白雪烦躁地揪起发丝,脸红得像白雪公主咬下的那颗艳红毒苹果,教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这不重要。”他微笑,伸手缠上她腰间,轻轻使力就把她搂进怀里。
“喂,你——”白雪来不及反抗,蓦地浑身僵直,身上的黑洋装被一双灵活手掌解开前扣,硬生生斜扯开。
霸王硬上弓啊?搞清楚,这里可是她的地盘耶!
俊脸上的笑容半敛,目光专注凝睇着她半露的左肩,继而瞥向满脸错愕的白雪,希金用那种柔情似水,几乎快让她疯狂飙泪的嗓音问:“伤口还疼?”
她不想被这种便宜的招数打败,又有些招架不住,只能不情不愿地摇摇头“不痛——才怪!”她可不是那种吃了苦还会默默含泪承受的阿信。
既然罪魁祸首都起了头,她索性开骂:“你还有脸问!害我伤那么重,随便包扎就趁我昏睡之际丢回家,什么责任都不用负,你——”
希金低首吻上浅粉色的伤疤,深邃的眼眸静静望她。
“这个伤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很抱歉。”
“浑蛋,你这样也算是道歉吗?你们这些罗兰人都是些自大到不行的臭男人!”有人眼眶又泛红。
骂归骂,她还是很没用的任人抱进怀里,骂到欲罢不能的小嘴被一张微凉的薄唇吻上,狂烈又缠绵的吻法几乎一扫之前的“不良纪录”
这小子的吻技前后也相差太多了吧
他的唇比那双邪恶的手掌还要灵活,细细吻过她唇瓣,逼她不得不芳唇微张,用一种相当折磨人的意乱情迷迫使她乖乖就范。
总算能感受到他的掌热,轻轻贴熨在自己颈肩处,温柔**,像在对待一只无比珍贵、极其溺爱的宠物似的,触摸她柔滑细致泛着珍珠光泽的白皙肌肤。
不行,不行,她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沦陷呢?
白雪微喘地推开他,唇瓣被吻得又肿又红,可见这个“暴徒”有多么饥渴。
“你想诱拐我吗?”白雪瞪着他。
“诱拐?如果可以,我也想诱拐你,可惜没有机会。”希金唇角噙着狡诈微笑。
“我爹地讨厌罗兰人,你应该知道吧。”
他不置可否地扬扬眉头“来台湾之前,我已经拜访过他。”
白雪瞪眼“你去找过我爹地?”敢情是所有人都联合起来耍她一个就对了。
“除去那十个挂彩的新聘菁英外,他倒是挺欢迎我的。”
“你还笑,我家因为你上次乱炸弄得整个大翻修。”她怒视他笑得令人怦然心动的俊脸,心跳有逐渐加快的趋势。
“放心,我刻意避开你有小木窗的房间”他隐含浓浓笑意地刻意拉长尾音,眸色促狭。
果然,白雪脸上浮现淡红,神色慌乱急着扯开话题。
“反正我长年住在台湾,你炸掉也无所谓。”这小子应该不知道她的秘密才对,可是他为什么要笑得一脸暖味?
希金戏谑地回她:“万一你无法再从那扇窗见到心目中的路西法,该怎么办?”
白雪恍然一怔,脑海下意识闪过不久前的那段对话——
我没有邀请你进来。
不,你有。
你哪只眼睛还耳朵听到或看到我邀请你了?
有的时候,邀请并非需要亲耳所闻才算数。
真让铁口直断的梅杜莎说中了,总有一天她会因为这张照片而惹火上身!
顿时,房内传出一声尖叫:“是谁跟你说照片的事?”她要杀了那个家伙!
被质问者只是微耸肩“某人。”
“你不跟我老实说的话,休想我给你机会!”白雪气得暴跳如雷,愤恨地爬出他的怀抱。
希金大掌一捞,刹那又轻松的软玉温香在抱,虽然俊脸漾笑,但眉头仍是紧锁。
“小雪,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恢复对我的信任?”终于,他问出心底深处最担心问题。
回覆他的是——房内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