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第二次靠得这么近,虽然两次都是意外,然而这次的感觉却和上次回然不同。
他感到一个温暖的躯体偎在怀里,双手碰触到她柔细的肌肤,一颗心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闵儿可以感受到他双臂的力量,更能听见他略显急促的呼吸,犹如夏夜里的和风温煦地吹拂着她的发梢,她多希望自己可以打坏世界上所有的时钟,好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你还好吧?”他轻轻地扶着她的身子,关切地问道。
脱离了他的胸膛,闵儿有点若有所失“都是你啦!害人家害人家摔到你身上。”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至不可听闻。、
看见她娇嗔羞怯的表情,他的心倏地跳离胸腔,来到了喉咙,将空气堵住了,让他差点无法呼吸。
“我我”
“不理你了!”她朝他做个鬼脸,伸手拭去额上的汗“我去看看厨房里有没有喝的。”
闵儿走进客厅旁的小厨房,打开冰箱,瞄了一眼,从一堆饮料里挑了两罐啤酒,又走回客厅。
“闷闷男,我们去海边走走。”她顺手扔了罐啤酒给他。
他接住啤酒,点点头跟着她一起走出去。
走到屋外,夕阳的余晖逐渐隐没在海平面,海面上金光闪烁,与金黄色的沙滩相互辉映,远远望去,令人分不出何处是海、何处是沙。
闵儿脱下凉鞋,赤着脚踩在温暖的沙滩上,像是有无数双小小的手在轻轻地搔着她的脚底,有点痒,却也很舒服。
她走到距离海水最近的地方,挑了个位置坐下来,让涌过来的海浪淹上了她的脚丫,霎时,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个地方她以前好像来过。
可是她从没来过巴里岛啊!为什么她会感觉自己对这里的环境似乎非常地熟悉?
喝了口沁人心脾的啤酒,她凝神思索着。
易水寒走到她身边坐下来,看到她望着夕阳的神情,以为她着迷于这炫目的美景,不敢打扰她,静静地陪着她一起喝酒,看着太阳挥洒最后的热情。
灿烂的光芒缓缓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彷如蓝宝石一般深邃的夜幕,一轮圆月在天空中泛着银光,恰似一颗黑丝缎上的钻石,旁边还点缀了无数的小星钻。
面对眼前的美景,闵儿终于恍然大悟,她真的曾经到过这里!
她想起要来巴里岛度假的前几天,曾作了一个和易水寒依偎在沙滩上的梦,那场景依稀就是她现在所感受到的——同样是细白的沙滩,同样是无垠的海洋,同样有银白的月光映照在平缓起伏的海浪上,最重要的是,身旁同样有个他。
这惊人的巧合让她有点晕眩,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梦境里的一切居然都变成了现实,好像是电影前的预告片一样。
她很想知道,他是否也曾有过和她一样的梦境。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来。i
“那你有没有作梦梦到自己来过这里?”
易水寒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
“这就怪了”闵儿百思不解。
“怎么了?你梦过自己来过这里?”
她点头表示肯定“就在要来巴里岛的前几天,我梦见自己到过这片沙滩,而且是和你一起来。”
“和我?”
“嗯,就是和你。”闵儿打算要将自己的怪梦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而且这不是我第一次梦见你”她将前阵子发生的事全跟他说了,包括她梦见被他抱着,后来真的因为差点发生车祸而被他紧紧地抱住,也说了她买乐透的缘由。
易水寒越听越是觉得不可思议,他知道很多人曾梦过前辈子发生的事,后来也经过证实,但他还是头一回遇到可以梦见未来的人,更怪的是,这两次的梦境都还和他有
关。
“这么说来,你是因为曾梦见这里才决定要来巴里岛的罗?”
“不是,来这里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片沙滩,我是随便选的,没想到真的有和我梦里所见一样的地方。”
他专心地思考了片刻,突然冒出一句:“听说美国总统林肯被暗杀前也曾梦过自己躺在棺材里。”
闵儿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回身赏了他一记美女拳“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本小姐头好壮壮,寿限还长得很。”
“不然你梦到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来这里”闵儿差点就把“接吻”两个字说出口,眼珠子转了转“你是坏人,不告诉你。”
“我是坏人?”
方才还高高兴兴地告诉他有关于她梦境的事,怎么突然问又换了个人似的,开始卖关于,而且还帮他冠上一个“坏人”的头衔?女人的心理,真是比世上最难的数学题目还要难解一万倍。
闵儿含羞半嗔地瞪了他一眼“你本来就是。”
易水寒摸摸自己的脸,他是做了什么坏事了?也下过是问了个问题而已。
静默的气氛像一块冻豆腐似地凝在两人之间,有点僵、有点冷、有点尴尬,易水寒无言地望着汹涌起伏的海浪,脑袋里满是问号,他就是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刚刚是不是对他太凶了?
闵儿见他不出声,才开始反省方才自己的言语,她轻轻推推他的手臂,探试性地问:“生气了?”
“没有。”他不是生气,只是很纳闷而已。
“那你说说话啊!”“说什么?”
“说”你爱我。闵儿及时吞下这三个字,改口道:“说你喜欢哪一类型的女
人。”
易水寒不假思索地回答“你这型的。”
“啊?”没听错吧?
他侧身和她对望“我喜欢你这型的女人。”
即使以闵儿的大胆,他直率的表白也立刻令她红了脸庞。
其实易水寒只是很直接的将心里所想的说出来,根本没去考虑他的话是否会让她感到难为情。
在他的感觉中,和闵儿的相处就像他和数学在一起一样,可以很随兴,有时也很有挑战性:他喜欢闵儿的率性,也喜欢她偶尔闹闹小脾气:他喜欢自己可以不需要为两个人在一起要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去伤脑筋,因为那通常是闵儿要负责的工作。
闵儿低着头,无意识地用手指在沙滩上画着。
这来得太突然了,快得令她措所不及,一向很闷的闷闷男居然会在这么罗曼蒂克的夜晚说出这么柔情蜜意的话。
气氛又回到刚才的静默,却下再是冻豆腐般的僵冷,而是像柠檬爱玉似的,有点酸、有点甜、有点恋爱的感觉。
她听到身边的他沉稳的呼吸声,他的呼吸声让她有种幸福甜蜜的安全感,即使月夜里的海边感觉有点诡异,但她知道他一定不会让她独自一人面对黑暗。
一阵风扬起她的发丝,带着寒意的湿气拂过肌肤,她微微地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晚风的吹拂,还是因为身旁有他而悸动。
“冷吗?”他心细如发地发现了她的颤动。
“嗯。”她娇声地应着,将娇躯朝他臂弯里靠去。
他明显地感到有点无所适从,身子本能地朝后仰了一些,但最后还是静了下来,任由她倚在他身上,像两只相互取暖的动物。
夜风很识趣地又吹了过来,月光也刻意地变得更柔和了些,她偎在他的手臂上,感受到他的体温犹如海浪般一波波地包围着她。
她心里暗自祈祷着,多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她要永远地享受着他的温存,虽
然身旁的他太过于守规矩,不懂得一个正常男人的下一步应该会怎么做,不过,那就是属于他特有的单纯,也让她更觉得放心。
况且,都什么年代了,谁说女孩子就不能主动一点?
她并不介意自己主动示爱,就像现在这种情境,她相信就算是柳下惠再世也难以抵挡她的攻势。
闵儿缓缓地抬起头,用着迷蒙而深情的眼神看着他“寒我好冷,你可以抱着我吗?
头一回这样叫他的名字,闵儿却一点也不觉得不自然,像是本来就应该这么叫他才对,反倒是他的脸红了一下,幸好夜色昏暗,没让她看见他的尴尬。
他听话地伸长手,将她搂在怀里,她的粉颊也顺势地贴着他的胸膛,听见他犹如急鼓的心跳声,和自己相同节奏地颤动着。
闵儿窝在他怀里,才安静了一下下,两手又开始不安分地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压低。
易水寒从没有领略过这种软香在怀的滋味,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但再笨的人也能了解如此明显的表示,他终于意乱情迷地臣服在她略带了点强迫的热情中,低下头,缓缓地朝着她的红唇逼近。
看见他总算是领悟到她的肢体语言,闵儿满意地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两人头一回的甜蜜接触。
即使看不见他的动作,但她仍然可以感觉到有一股灼热的气息慢慢地靠近她,十公分、九公分、八公分两公分、一公分
两道热流在短短的千分之一秒内激情的碰触,像两座相依的火山同时爆发,转瞬间融化在一起。
这应该不会再是个梦吧?
她回想起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她梦见他就是如此轻柔地贴上她的唇,两个人的心灵在转瞬间靠着那点焦热的接触而汇流成一道爱河,她的唇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热度的烧灼,还带了点吃过辣椒后的麻痒。
不要!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唤醒她,即使这是个梦,她也愿意永远停留在这个梦里。
然而,上天似乎是真的有意捉弄她,在这个心魂俱醉的时刻,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笑声。
灵敏的闵儿一下子就听出来,那是惑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