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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冲着酒保喊了声:“嗨!再来杯这个。”她扬了扬酒杯。
对一个初次踏进pub人来说,怎会知道她所喝的“长岛冰茶”压根不是茶,而是酒呢?
这种化名为“茶”的鸡尾酒正是这些无知少女的杀手,像是带着天使面真的恶魔,用轻柔的话语领着圣心一步步走入沉沦的地狱。
望着舞池里一对对紧拥的情侣们,她撇撇嘴角,轻声地呓语着“好想谈恋爱喔”
曾在某本书上看到这么一句话——人的一生,总该有一次风花雪月。
她也想呀!
但是
唉,她只能用“想”的。
为什么她就只能用“想”的?
她趴倒在吧台上,再喝了口长岛冰茶,震耳欲聋的音乐下,突然有种想大叫的冲动。
这是平时的她不被允许的举动,只因不符合大家闺秀的端庄。
嘻嘻!避他的,反正也不会有人听得到。
就算听到了,人家也不见得认识她;就算认识她,也不会有机会把这种荒唐的行径告诉她父亲;就算告诉她父亲,他也不会相信。
所以,有什么关系?
有种不顾一切的豁然,圣心双手圈在嘴边,深深吸了口气,用尽她每一个细胞的力量大喊:“我、要、谈、恋、爱——”
pub里轰然的音乐声吞没了她的呼喊,没有人注意到它奇怪的举动,但她仍为自己的勇气用力地鼓掌,像个好不容易才爬上树顶的顽童,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
但她却完全不知道,角落处,有双眸子正虎视眈眈地紧盯着她。
那灼灼的目光,像是猛兽发现了猎物一般,锁定她的一举一动,耐心地等着最好的时机给予猎物最致命的一击。
王维皓今天心情非常不好,这种形容词含蓄多了,他的心情根本就是他妈的不爽到了极点!
“老大”他的手下之一的阿伟在一旁赔笑脸。
他取饼杯子,一口灌下杯中烈酒,酒精烧灼着他的喉咙,又烫又辣地,却很是过瘾。
“嘿”阿伟干笑几声“老大,别这样嘛。”
维皓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倒了酒又是一口饮荆
“这个哎呀,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没经过老大的同意就开你的车出去。可是你也知道的嘛!把美眉总得开辆称头点的车,看来看去也只有你那台最漂亮”阿伟也不管他是否在听,像只麻雀叽叽喳喳的解释着。
维皓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开口,再取饼一杯酒昂首吞下。
“好了啦!我向你赔不是嘛!从下午跟你道歉也说过了,你想扁也不还手的让你扁过了,你别老不吭声好不好?你已经长得很凶了,又板个脸,现在大半夜的,你想吓死人呀”阿伟挪了挪用来挡脸上淤青的墨镜,一牵动痛处,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的鬼叫“嘶痛痛痛痛痛”
维皓嘴角微微扬起,一点也不同情他,反而阴阴的说:“哼!活该!谁教你要动我的车!”
阿伟跟着他少说也有七八年了,早该摸清楚他的个性,只要不碰他的爱车,一切都好谈,他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偏偏他就要动他的车,趁他睡觉时伦开那台他最心爱的法拉利敞篷跑车去约会,若他没发现也就算了,可他竟然撞车!
这叫他怎能不生气?
阿伟的五官因疼痛而扭曲变形“又不是我故意要出车祸的,是后面那台车不长眼撞上来,我也受伤了呀。”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以前偷开,都会在老大起床前停回原位置,这次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纯粹只是个小小的意外嘛!
只不过是让他的爱车**增添了一点点特殊的“花样”而已,哪知道老大一看到爱车变了模样,根本不听解释就先海扁他一顿呀!
男子汉大丈夫不是该不拘小节的吗?扁也让他扁过了,还在那边摆臭脸,这算什么嘛!
维皓摆了摆手“走走走!别在这边吵我!”
再不叫他走,天知道阿伟那个如老太婆的唠叨个性又要轰炸他多久不得安宁了。
“啊?”正准备对老大晓以大义的阿伟顿时愣住了,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
“还不走?”维皓眉头一紧“非要我再扁你一顿才肯走是不是?”
“呃”阿伟这才意会到再不走真的是在讨皮肉痛,连忙跳下椅子“老大,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要做,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等一下。”维皓凉凉的唤住他。
“什么事?”
“明天把车子送修,修车费从你的薪水里扣。”维皓简单的交代了句,便打算结案不再追究,但这并不表示他不心疼了。
只是他还能怎样?总不能掏枪毙了阿伟吧!
“好好好”阿伟忙不迭的点头“完全没问题,我现在就送去。”
阿伟一走,维皓的耳根子的确是清净许多,可在同时,也有份孤寂感油然而生。
真好笑!
明明他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为什么也会有这种感觉?
莫非是即将要步入“中年”的前兆?
不对!
他才刚过三十三岁的生日,充其量不过是壮年,离中年还差他妈的老大的一截,又怎会有那个“男人更年期症候群”?
还是因为皇后酒店的娜娜不理他?
也不对!
对于女人,他一向是抱着玩玩的态度,这个马子不好搞,换一个就是了,他最瞧不起那种捧着银子给女人花,还要赔着笑脸的火山孝子。
难道说自己真的那么在乎那台法拉利?
这更不对了!
以他现在的财产,要做到每个礼拜换一台新车来开,是轻而易举的事,犯不着为了钱财这种身外之物而觉得心烦。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
维皓饮尽杯中的烈酒,仍是想不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年纪轻轻便已登上事业的巅峰,并尝遍了人生的酸甜苦辣,所以才会有这种没有目标的失落感吧?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起身离开舒适的皮椅,走出偌大却空旷的办公室。
维皓走进一家位在闹区的pub,身旁没有任何的跟班。
每当他遇到一些难解的问题时,总喜欢一个人泡在pub里,在嘈杂的音乐声中找寻出属于自己的宁谧世界,静静的想着解决问题的方法。
与其说他喜欢喧闹,倒不如说他是因为害怕寂寞。
他已经过惯了众人簇拥的生活,又厌倦那一张张阿谀谄媚的脸孔,所以他选择人声鼎沸的pub,这里有着狂野嘶吼的人们,却没有带着面真的属下,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坐在吧台前,他点了一杯纯的vadka,轻轻摇着酒杯,看着冰块随着手的晃动而旋转着,整个紧蹦的情绪也跟着放松下来。
啜饮了一口酒,酒液化为一道熔岩烧灼了他的咽喉,他半眯着双眼,恣意地享受着这种快感。
蓦地,一个声音不期然地穿过他的耳膜,他仿佛听见有个人在喊着我、要、谈、恋、爱——
那声音夹在震耳欲聋的音乐理,原本是不易被人发觉的,要不是他正好闭上眼睛,听觉比平时灵敏些,也听不见这句奇怪的话。
维皓愣了一下,朝着声音的来处望去,只见一个女孩坐在高脚椅上吃吃地傻笑着,两手不停地用力鼓掌,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他仔细地端详这个行径怪异的女孩,却发现她有着不同于一般女孩的气质,清汤挂面的头发、无框眼镜、素色洋装、脸上脂粉未施完全不是会来泡pub的女孩会有的装扮。
“咦,怪怪。”
那感觉真像是看见了侏罗纪的恐龙,但这女孩又不是时下人称的“恐龙”她素净的脸庞有着酒酿的丑红,笑靥里隐藏着天使的纯真,一双迷蒙的眼里蕴含了亘古以来所有的神秘与深邃。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手中的酒杯缓缓地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