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果然全是祸水!
凌展冀怒气冲冲的自府衙冲回来,连家门都未进,就气急败坏的转进言家,踹开紧闭的大门,像阵狂风似的扫进去。
“言纤,你出来!”凌展冀站在大厅咆哮着。
不一会,言家三口全跑了出来,然而他却始终瞪着言纤那张足以让人抓狂的脸。
“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刷”一声,凌晨冀怒气腾腾的拔出剑鞘里的剑,直逼言纤如白玉般的颈子。
“爹、娘,救我啊!展冀要杀我”言纤连忙躲到爹娘身后,只敢露出一张小脸。
“冀儿!到底发生甚么事了?看你气成这个样子?”言父可忍不住说话了。
看他们俩平时吵吵闹闹也就算了,但是若以刀剑相见恐是太过分了。
“言伯,你自己问言纤!”眼看她还扮出一脸无辜,他气得不住发抖。
“纤儿,你又做了甚么事惹冀儿生气了?”言父不悦的转头看着他这个老是惹事的女儿,沉声问道。
言纤一脸怏然的自她娘身后走出来,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又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到他的府衙应征捕快”
“甚么?”不等她说完,言氏夫妇已经不约而同的惊嚷起来。
“你去应征捕快?”言父一手指着女儿,抖着声问道。
“对呀!”言纤点点头,仍是一派的无辜。
“纤儿!你是糊涂啦?!你是个女孩儿怎能去做捕快呢?”爱女心切的言母也跟着叫了起来。
“是女孩又如何?我自认本事绝不输给男人。”
“住口!从小到大你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多吗?现在竟然还上府衙去胡闹,你存心要让我们言家闹尽笑话、在县城里没有立足之地是不?”言父震怒的喝斥道,指着她的手指早已抖得不像话。
“冀儿呀!真是对不住,我们家纤儿又给你惹麻烦,我看这件事过去就算了,你就再原谅她一回,从今后我们会好好管教她,不会再让她出门惹麻烦的。”言母面有愧色的再三保证道。
“这件事情是没办法就此算了。”凌展冀愤愤的说道。
“这话怎么说?”言父回头看了眼神色闪烁的女儿,疑然问道。
“她已被县太爷选为捕快,明天即将进府衙任职了。”
一句话像是强力火葯,轰然一声炸飞了夫妇俩的神智。
“你你是说,我们纤儿从明天开始要去当捕快?”言父一脸怔然的问道。
“没错!”
“纤儿啊!”一声哭天抢地的哀嚎遽然自言母口中传出。“你一个女孩家跑去当捕快,成天跟男人混在一起,这要是传了出去,看将来还有谁敢上门说媒?再说,当捕快成天耍枪弄刀的,你不要自己的一条小命,也该为爹娘想想啊!”言母说完已经是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了。
“糊涂,你简直是糊涂啊!万一将来有天你的身份被揭穿了,可不是一顿骂就算了,而是杀头的重罪啊!”言父一张老脸更是气得通红。
“这该怎么办?纤儿可是咱们惟一的独生女啊,她要真有个甚么三长两短,叫我们两老后半辈子该怎么办哪?!”言母噙着泪,简直不敢想象女儿脑袋落地的模样。
怎么办?就让她自作自受!
凌展冀满腹的怒火,总算在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后而平息了不少,尤其是当他看到言纤脸上一闪而逝的惊慌后,他竟开始相信这何尝不是一个能彻底摆脱她的机会。
他将剑收回剑鞘,挂着一抹快慰的冷笑,转身准备离开弥漫着一片愁云惨雾的言家。
“冀儿,你别走啊!”言父惊惶的叫住了他。“你自小苞我们纤儿一块长大,虽然爱吵了点,但总算也有点情分在,请你想想办法,救救我们纤儿这条小命吧!”他半是动之以情、半是祈求的说道。情分?凌展冀的剑眉轻轻一挑,随即扬起了唇角。不!他跟言纤只有过节,没有甚么鬼情分!
“这件事已成定局,那就让言纤自己看着办吧!”他带着一丝噬血的快感说。
事实上,他简直等不及要看她被五花大绑上街游行示众、脑袋落地的模样。
他踏着快意的步伐准备转身离去
“冀儿!算我们两老求你。”
身后双膝落地的声音硬是钉住了凌晨冀的脚步。
“言伯、言婶!你们这是做甚么?”
他懊恼自己此时不该有的恻隐之心。但好歹言氏夫妻自小待他也不薄,他实在于心不忍。
“言纤!你给我也一块跪下。”言父恼怒的拉下在一旁发怔的言纤,气她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死活。
“你们你们快起来!晚辈实在承受不起。”凌展冀一时也慌了手脚。
“不!我们不起来,除非你答应救纤儿。”言父凄然摇头。
凌展冀知道自己若还有一点脑筋,就该马上转身走出这里,只是看着眼前愁云密布的一幕,他的双脚却仿佛被钉住似的。
他实在不明白,像言伯、言婶这么好的人怎么会生出言纤这样的女儿叫?!
她鬼灵精怪、顽劣成性、倔强顽固、样样想逞胜他随便扳指就能挑出一、二十样缺点。
要不是因为她,他今日也不会见了女人就怕,宁愿终日与刀剑为伍,也不愿跟女人扯上一点关系!
“好!我答应便是,你们快快起来吧。”凌展冀一咬牙,沉重的点头允诺。
他认了!
这辈子跟她做邻居、还成了青梅竹马,是他最不幸的事,就算今后得丢职、杀头他都只能认了!
“冀儿,谢谢、谢谢!我就知道没有白疼你。”言母早已感激得泪流满面。
“言伯,你要冀儿做甚么?”
“今后纤儿在你手底下做事,希望你能不计前嫌好生照顾她、帮忙隐瞒她是女儿身的事实,言伯在此谢过你的大恩。”言父说着又是一个大礼。
“言伯、你快起来,我答应你便是!”凌展冀忙不迭扶起他。
言纤冷眼看他们托付来、拜托去,活像她是个奶娃儿似的,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道:
“爹、娘!你们也太小看女儿了吧?用不着展冀照顾,我自己也能”
“住口!你闯下大祸犹不知悔改,还敢厚颜夸口,你给我进房去好好反省,不到明日不许出来。”言父严声厉色的斥责道。
“啊明日?可是女儿现在肚子饿了。”言纤的脸上登时笼罩一片黑云。
“不让你受点苦,你怎能牢记今天的教训,进房去!”
在言父的一声怒斥下,言纤只能扁着小嘴,一脸委屈的乖乖进房。
不过,牺牲一顿晚饭就能换来往后天天的自由,嘿!值得,简直是太值得了!
在房间里的言纤不见悔意,却是乐得手舞足蹈,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将来担忧。
这晚,只有一墙之隔的两人,却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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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衙门哪!好大呀!
第一次大大方方走进府衙,言纤的心情还真有那么些激奋!
她活像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睁着一双水盈的眸子,好奇的四处张望着。
尤其此刻身穿崭新笔挺的捕快服,看起来就是威风凛凛,真叫她
“言先!”
一声有如雷响般的巨吼蓦然打断她的思绪。
一回头,只见凌展冀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
“展喔,不!凌捕头。”言纤敛起嘴边满足的笑意,恭敬乖巧的喊了声。
“你还真当这里是大观园哪?现下县太爷已经升堂准备审案,所有的衙役都已经在前头开堂了,你竟然还在这闲晃?”凌展冀用一种几乎震破她耳膜的声音吼叫道。
才叫她到偏堂换个衣服,没想到她一转眼竟然就不见人影,自顾自的跑到府衙后堂来闲逛了。“啊?县太爷升堂了?”那表示有好戏可看了?!言纤双眸一亮,二话不说便急忙回头往方才一路逛来的回廊跑去。
“总算你还有点自觉。”凌展冀虽气,倒被她一副紧张的模样给平息不少怒火。
紧跟上言纤的脚步,凌展冀边快步走着,边叨念起来:
“你若还想继续在这府衙里待下去,最好谨记自己的身份、收敛玩性,随时保持警觉以免惹祸,懂不懂?”
前头身着一身捕役衣裳的纤瘦身影仿似置若未闻,仍疾步往前走着。
不说话?凌展冀狐疑半晌,眉头蓦然扬起。
莫非她那旷废了二十三年之久的羞耻心已经觉醒,知道何谓羞愧了吗?
凌展冀开始对教化这块顽石有了点信心。
“以后在衙里头不懂的事就尽量少开口,逢人得谦逊、有礼些,遇事就勤快、好学一点,还有”
“展冀!县太爷审案是不是很精采啊?惊堂木一拍案,众人噤口的那等场面岂不威风?”言纤一脸兴奋的回头朝凌展冀问道。
“你”凌展冀霎时怔立原地,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枉费他费了好一番唇舌,根本就是在对牛弹琴,她压根连半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算了!我赶紧自己看去。”
待凌展冀恢复回来,言纤的身影早已走远了。
“言纤!”他终于忍无可忍的朝她远去的身影吼道。
让她这种少根筋的人进衙当捕快,究竟是福是祸?
对于往后的日子,他实在连想也不敢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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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审案的前堂,言纤急忙在分列两旁的衙役行伍后找了个位置,兴致勃勃的准备观看彭县令审案。
以往被称做“闲杂人等”的她总只能围在府衙外头,跟一群人闹哄哄的挤在一块,除了一颗颗在眼前晃动的黑西瓜外,啥也看不到。
如今非但当上了捕快,还能站在堂上将里外看得一清二楚,她骄傲的摸了摸身上崭新的衣裳,再看看挤在衙门外闹哄哄的人群,益觉心满意足。
她浑然未觉随后匆匆跟来,一脸阴郁的凌展冀,仍径自陶醉在身为捕快的神气与满足中。
“来人啊!把被告带上堂来。”
肃静森严的府衙响起惊堂木的拍案声,县太爷就这样开堂审起了案子,然而沉浸在自我满足与幻想中的言纤,却浑然不觉堂上凝重、肃穆的气氛,直到所有人全退了堂,言纤还是连半句话也没听进耳朵里头去。
直到县太爷退了堂,一干围在衙门外的好事百姓也散去大半,言纤才恍然惊醒过来。
“咦?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审案吗?这会儿县太爷怎么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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