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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为什么他到了国外还是这么倒楣?
“你没有朋友吗?可以先去和他们挤挤啊!”警卫问他。
他搔搔头。唯一的朋友也只有阿泽了,可是才刚来就要麻烦人家,会不会不太方便?可是除此之外似乎也没别的方法了,难道真叫他露宿街头?还是住青年旅馆?想来想去,一个人出国在外还是实际点,如果阿泽那儿能让他先挤几天,自然再好不过,于是他拖着行李走到电话亭前。
“温宁!真的是你!”阿泽一见他便兴高彩烈地猛打招呼。“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以为你下个星期才到呢!”
“也不是啦!只是不好意思打搅你,本来以为都安排妥当了,结果没想到发生这种事情。”见到好久不见的同学,温宁一直阴郁的心情总算好些。
“怎么,找不到地方住啊?”阿泽主动地帮他提起一袋行李。然后往公车站牌走去。
“是啊!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会搞这种飞机?明明事前都确定好的啊!”“老兄,习惯就好了,你没看我们去年开学的时候才精采,一大群没配到宿舍的大陆人跑到住宿办公室门口大吵大闹,最后还劳动校长出面才摆平。”
“这种事情常发生?”他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阿泽点点头。“当初说得好听,什么非欧盟国家的留学生一定有宿舍可住,最后还不是通通被那些英国小表给赶出去?”他转过头,见到温宁一头雾水的模样,轻叹一口气。“反正你以后就会见识到了,现在先到我那边休息一下吧!”
才走了一会,原本晴朗无云的天气便暗了下来。
不一会便飘起了绵绵细雨,瞬间变得冷飕飕的。
又过了几分钟,雨点越飘越大,风也渐渐大起来,竟有种狂风暴雨欲来的架式。
温宁见状,正想告诉阿泽似乎要下大雨了,转过头去,只见对方神色自若地把外套后边的帽子戴上,又把衣服拉链拉紧,抖了抖身子,仿佛已经很习惯这样的气候。
他抓抓头,从背包里翻出一支折叠式的小雨伞,才刚打开,一阵大风刮来,柔弱的小雨伞马上被吹折了伞鼻,差点当场夭折。
阿泽在一旁偷偷闷笑,温宁无奈地自了他一眼。
“英国天气嘛!”他摊开双手。“一下风一下雨,一下太阳一下冰雹,我们都不用雨伞,出门记得穿件防水防风的连帽外套就成了;热了脱,冷了穿,很方便的。”
“我以后会记住的。”温宁看着手上那把挡雨未捷骨先折的可怜雨伞,叹了口气,小心地又把它收了回去。
这伞还是前任女友给他的,没想到这么不经用,风一吹就折了骨。
阿泽带着他继续走着,灰色雨雾里,远方的景色迷蒙成一片,刷刷的雨声不断打在身上,寒意从渐渐浸湿的衣服中慢慢渗透进来,温宁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好冷!英国天气真是多变,说变天就变天。
他从背包里翻出一件毛衣穿在身上。
结果没走几步,雨竟然停了!大大的太阳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灿灿烂烂地又从云端后露出脸,地上的雨渍霎时干了一半。
温宁站在石板地上看傻了眼。这是什么鬼天气?一会下雨一会又出大太阳,二十分钟内气温能相差五、六度!
他转过头,只见阿泽抖抖身子,把身上的雨滴抖落,然后把防风外套脱了下来,俐落地绑在腰间。
“英国天气嘛!”他又说了一次,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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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泽没有住在学校宿舍里,而是在附近租屋,和另外一个台湾女孩子同住,两人算是室友。
“算是室友?这什么意思?”温宁问。同住在一起不就是室友吗?
“算是”是什么意思?
“这个其实说来话长啦,以后有机会再说给你听。看你旅途奔波,一来就淋了一身雨,还是先到我那边去休息一不再说吧!”
“阿泽,这样好吗?你室友会不会生气?”他有些担心,毕竟自己算是不速之客。
“没关系啦!她上个星期跑去布拉格旅行,后来又跑去希腊,大概还要一个星期才会回来的,不用担心。”
“她常出远门旅行吗?”
“也还好,”阿泽一边拿出钥匙开门,一面说:“她是个很随性的人,有时候做研究做烦了,突然大喊一声要出去散散心,第二天就拎着行李走了,没事还会寄几张明信片给我。”
进了门,一开灯,便见到满地都是衣服、行李、鞋袜、明信片、书、巧克力和其他一些零零落落的纪念品,衣服鞋袜摆放的位置更是从客厅一路通到浴室
“阿泽,这里好乱。”温宁皱皱眉。他从来没想过阿泽的生活习惯有这么差啊忍住笑意,他正想好好糗一下朋友,却见对方脸色突然凝重起来,转过身来就想把他推出门外。
“阿泽,干么?’怎么突然”
“有客人吗?”浴室门打了开来,一个头发还没干的女孩子探头出来问。
“是是我的朋友啦!”见到女孩阿泽马上一脸正经,只差没当场立正站好。
“朋友?”女孩上半身也探了出来,只围了一条大浴巾,看来浴巾下面什么都没窍。“那就带进来坐坐啊,干么还要把人家赶出去?”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便又把身子缩回浴室里,关上了门。
“算你运气好!”阿泽冷不防的往温宁小肮偷袭一拳。
“喔!打我做什么?”他闷哼一声。
“哼哼。”阿泽没回答,只是一脸事情可能要糟糕的表情。
寄人篱下,他也知道自己得先忍气吞声。温宁怨气往肚里吞,决定现在先装乖一点,以后有机会再找阿泽算帐。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是她在洗澡吧?刚刚惊鸿一瞥,没仔细瞧清楚她长得什么模样,不过声音听起来清清脆脆,感觉很舒服,想来人应该也不会长得太差。
“阿泽”他想问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我没空理你啦!没想到她今天突然会回来,我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冰箱都空了。你自己随便弄弄,我等会就回来。”阿泽说完便拎着钱包冲了出去。
于是只剩不肯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浴室的水声停了,他突然一阵紧张。
她是不是要出来了?出来的话,他要说些什么才好?毕竟自己是来打搅人家的,要装作若无其事地打招呼寒喧,还是先诉说一下自己找不到地方住的不幸遭遇?
看阿泽那个样子,似乎有点怕她?这个女生是不是很凶啊?可刚刚听她要自己留下的语气,却又感觉很真诚,不像是作假。
正在胡思乱想,浴室的门打开了。
淡淡的、带着湿气的香味飘了出来,他的眼镜被雾气薰得蒙胧。
她全身只包了一条大浴巾,及肩的头发湿漉漉地垂在纤秀的白皙肩膀上,黑与白分明。
她看了温宁一眼,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落落大方。
“不好意思啊!家里这么乱,让你见笑了。”一面说,她一面走过来,一路捡起内衣内裤袜子衣服。看来她是一进门便边脱边进浴室。
“没关系,是我才打搅了。”他一阵不自在,眼睛不知道往哪放才好。
这个女人真“大方”家里有客人就这么围着条大毛巾跑了出来,一点防备都没有。
她又开口了“你是阿泽的朋友?也是台湾来的?”
“嗯。”“叫什么名字?”
“温宁,宁静的宁。”
“也是来英国念书的?念硕士?”
“不是,只是来念语言学校的。”
“待多久?”
“两个月。”
“喔。”她甩了甩湿头发。
“请问你是”
“怎么,阿泽还没告诉你啊?”她看着他,漂亮的眼睛毫不客气地上上下下打量着。
“没有,他只说你是他的室友。因为学校宿舍出问题,我到了这里才发现没地方住,还好阿泽愿意先收留我。”他苦笑了一下。
“嗯,我猜你的位子八成是被哪个有钱人给挤掉了吧?”她笑笑。
“嗯?”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知道吗?这两年英国经济掉谷底,学校也没什么钱了,只好超收一些学生赚点学费,要是宿舍不够了,谁先缴清住宿费谁就有床位,剩下的就自求多福喽!”
温宁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早知道在台湾的时候就该用汇款的方式缴足住宿费,都怪自己嫌麻烦又贪小便宜,不想让银行赚手续费,结果如今落得没地方住的下场。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想事情总能解决的。
看了看乱七八糟的客厅,他主动问:“要不要我帮忙整理?”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弄的,自己收就好,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难得去希腊玩,居然遇到大罢工!受了一肚子气,又在机场等了一整夜才坐上飞机回来。一回来只想先洗个澡,也没顾那么多,结果把客厅弄得一团乱。”她手脚俐落地把地上的东西先集中成一堆,再慢慢分类。
“对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死阿泽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你?”女孩露出莞尔的表情。“他一定是以为我在希腊逍遥,还要一个星期才回来,所以只想让你偷偷进来住几天对不对?”
想到阿泽刚刚那副慌张神情,他忍着笑点了点头。
她站起身,抱着满身的衣物。“你好,我叫程晴,晴天的晴。我是这里的台湾学生会会长,已经不小心连任了两年。”
“会长?”他左看右看,怎么看都看不出来这个身上只围着一条大毛巾、手里还抱着内衣内裤、看起来不太起眼的小女生,竟会是堂堂的台湾学生会会长?
“不相信啊?”
“呃”是有点。
“没关系,反正很多人也不相信我在念博士,还有不少人以为我是大学生呢!”
博士?温宁这下更吃惊了。看这女孩年纪轻轻,没想到居然已经是博士生了?!看来她果真不可小觑,难怪阿泽一副对她又敬又怕的样子!当下他便对这女孩刮目相看。
程晴转身走向阳台,门推开一半,突然回过头问他“你会不会烧菜?”
“烧菜?”他猛地抬起头,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是啊!烧菜,要把饭煮得能吃喔!而且不能把我家厨房烧起,来。”
温宁满脸问号。
“没错,要住我这儿可以,但是要负责烧菜才行,就像阿泽一样。”
“阿泽烧菜?”不会吧?他很直觉地认为烧菜是女人的事,怎么会轮到男人身上?
“是啊!而且他烧得还不错呢!对了,你说你是来游学的是不是?其实,阿泽就快搬出去了,我正在烦恼之后该怎么办,因为家里的伙食都是他在负责的。你来了倒也刚好,可以接他的缺,先在我这儿住上两个月也不错啊,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他开始在脑袋里计算外宿的花费和住学校宿舍相差多少。
“住我这儿有什么不好?该有的东西都有,又不用重新添购,你不知道一个人在国外念书有多麻烦,现在有现成的房子住还不好吗?而且这里离学校又很近喔!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反正你一定住不成学校宿舍了,住青年旅馆,里头人来来往往,复杂得很,还常常会有人掉东西喔。”
程晴像卖房子的仲介小姐一样,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串,听得温宁一愣一愣的。
“不是我自夸,我这儿可比什么都没有的青年旅馆棒多了,有吹风机、洗衣机、暖炉、电视、电话、电冰箱,还有个小厨房呢!冬暖夏凉,风景又好,更棒的是,超级市场就在我家后面,而且还开到晚上十点喔!
想到什么就可以马上去买,而且还常常有特价优惠呢!”
超市开到晚上十点很了不起吗?台北不是到处都有二十四小时的超市,温宁的疑问还没问出口,外头突然就下起了大雨,哗啦啦地直打在窗户上,空气一下冷了下来。
只裹着一件大毛巾的程晴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怀里的衣物一不小心掉了几件下来。
他抢着过去想捡起来,却发现那是一件小内裤,霎时他整个人整张脸发热,身子半蹲定在当场,手伸了一半,也不知道该不该捡下去
幸好这时门铃突然响了,他慌忙伸回手,匆忙说了句“我去开门”便狼狈地跑开了。
开了门,匆忙出门忘了带伞的阿泽浑身淋得湿透,脸色有些哀怨,手上还提着两大包新鲜食材,雨水不断从塑胶袋的边缘滴落。
他想起程晴刚刚说的话
住在这里只需要负责烧菜而已喔。
嗯,烧菜,应该不会很难吧?小时候在厨房里看妈妈随便弄弄炒炒,一道香喷喷的菜就出炉了,大家也吃得高高兴兴。虽然说自己一个人在台北赁居,下厨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得出来,不过他“认为”下厨应该是件简单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