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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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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怎么向我交代?这就是你所谓的尽忠职守吗?念薏己经够胡闹了,你还由着她瞎搅和!”下人刚散去,元律马上归咎责任,五官阴骛得像是即将风云变色的天际。

    “属下知错!”福霖生不住地向老天爷祈祷,希望念薏能够平安被找到,否则他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只要她毫发无伤回来,他可以不计较自己再一次成为代罪羔羊、当她替死鬼的委屈。从未见过贝勒爷如此发飙,那种不顾一切沉怒模样,让他寒毛直竖。

    “启禀大阿哥,您要找的那名丫环回来了!”几个小厮争先恐后的进来禀报,随后,就见慌慌张张的念薏跨进门槛。

    云鹤楼四周焦惶的人海阵仗,看到她的出现,个个讶喜的惊叫,教她更加忐忑不安,不出所料,元律果真气坏了。

    “元律我回来了”

    见到她安好如初的返回,元律抿唇不语,嘴角隐约的抽扯泄漏了他激动的情绪,原先吊悬的担心一下子松放下来,竟有些不能负荷。

    “元律”他只是冷冷轻瞥,又不带一丝感情地转视一旁,无所搭理,这反应比被他瞪到还令念意羞窘。

    “请大阿哥降罪。”凝滞的气氛让人呼吸不顺畅,福霖生壮胆开口,试图打破僵局。看不到丫头惯常俏皮的活泼样,教人颇不能习惯,他告诉自己这不是替她担心,而是为自己打算。

    “别想我会轻饶你,我总会想到法子惩戒你。迷藏是吗?无妨,我会让你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迷茫,永远找不到生存的标的!”他恐吓地道。

    “喂这样不公平”许是蛰伏己久的良心突然惊醒,念薏艰涩的道出实情“是我拖着福大哥陪我一起玩的”

    “怎么,以为互相袒护就可以逃过责罚了?”英挺的剑眉紧蹙。因她与福霖生交好的关系“这里是有规矩的地方,岂由你胡来!说,谁准你不用背书的?”

    “我”念薏语塞“是福大哥,但那是我威胁他的。”恼怒的低咆加速凝聚不安,她眨眼呆望气色染上怒红的元律。

    “哦?又是使陪你玩捉迷藏?”

    “是福大哥,不过那还是我拜托他的啦!”玩着手指,念薏不敢再挑衅,谁教她一碰着他生气的模样就变得没用了。

    “所有人都退下!”元律低喝,炯热的目光直盯着那个停在门前不敢再靠近的女人。

    “喳。”连同福霖生在内,每个人希冀听到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大家宁可回到辛苦的工作岗位也不愿多服侍元律一刻,原来状似径松的工作,其实却是容易紧张得心脏痉挛而休克。

    “你去哪里?”发现担心一下午的罪魁祸首,妄想跟随人家退下,他出声制止她的痴想。

    “你不是命令所有人都退下吗?”教他的眼神瞧得惴惴难安,念薏只得打马虎眼。

    “不包括你!”

    “那我”

    “过来。”

    “不要,你看起来好像想打人。”乱没骨气的,念薏几乎想抱住房门抵死不从。

    “你再不过来我才真的会打人。”

    “你先保证不打人。”她与他商量条件。

    “我不作任何保证。”

    “我又没做错事,你凭什么对我那么凶?”

    看她那副明明怕得要死,又顽强不肯屈服的德行,他的气焰就更加肃杀逼人。他要给她一个教训,她是他的女人,由不得外人抹煞,连她也不能质疑,最好她从今天开始认清这个新身份,往后不再任意违逆他的心意。

    今日烦乱惊惧的心情,他不要再受第二次相同的折磨。

    “你倒好意思说。”她不过来,他自己过去,元律几个大跨步向前拉住她。

    “你干什么,放开我!”念薏为未知的处罚吓得拼命挣扎“你这个坏人,休想以酷刑逼我作出伪供!”她开始上气不接下气,溜鳗似地胡乱钻窜,急欲摆脱他的钳制。

    “你跑去哪儿厮混了?为什么总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将她压制在椅子里,见着发丝上沾黏的泥土与树屑,令他的脑子不由自主出现一个淫乱的画面。

    为此,他更是激狂地攫扯她的两条藕臂。

    “我没有!放开我”他已经知道她和福霖生玩迷藏了,既然都知道答案了,为何还要那么大力的抓她,

    他莫名其妙的态度,逼得她的火气渐升,一股突如其来的泪意渐渐酸涩了她的眼眶。

    “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乱跑。”

    “你自己说要找到处走走认识环境的!”一颗心铺满了委屈,他质问的态势让念薏备觉无辜,终在愤怒中霍然爆发出泪势,掩都掩不住。

    “你哭什么?”元律不禁呆愣,她的泪水令他惶然又烦躁。“这是什么?为什么你的发上会有树屑?你干了什么好事?”

    不愿置信一个吻就要木然恍神许久的女人,会做出苟合的下流事,可是除了这个可能性,如何解释她失去踪影的这段空白时间?

    “你是不是想赶我回去了?”他的眼神如刀,刺进念意没有防备的心房里,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让她抽噎了起来。

    她好哀怨的望着他,不只因为取不回龙凤翡翠无法对老爷夫人交代,更因为她还不想回去,不想现在就离开他

    他不能说话不算话,说好留她伺候他两个月的

    内心好茫乱,好怕他不要她年幼时候因为窘困的家境,她谅解地含泪挥别双亲,自此以后,她鲜少为哪件事情而难过,现下却因为他骤变的态度,整颗心纠结困顿得无法跳动。

    “你一整个下午躲到哪儿去了?这些树屑去哪儿沾上的?”

    凝视着她含泪委屈的样子,元律在心底暗自喟然,虽不甘心收敛对她的怒气,但他井不想把她弄哭。

    “你到底想问什么?”她不是他的囚犯,这种质问的口吻好鄙视人“我哪儿也没去,只是躲在树下睡着罢了!”念薏哽咽低叫,双眸里堆满伤心的怨制。

    就随他问吧,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我知道自己不该放下书本不读,强迫福大哥陪我玩迷藏,可是孟子说的话好乏味,我只是想调剂心清而已”

    失望地旋身,身处偌大的王府里,第一次教她感到孤独。以前就算仅是熟稔几个人,只要有元律、她一点也不怕可现在他已经不要她了,她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等一下!”宛若一道猛雷劈中元律,敲醒了他的昏昧,震惊地连忙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念薏虚软地支撑着无助的小身子,低垂的小脸绝望地等待着磨人的逼供,许久,她并未等到任何质问,而是漫长的沉默,直至两条颤抖的男性手臂自身后抱住了她。

    悄然回首,才发觉架在她肩窝上的俊脸紧蹙眉头,深沉地合着双眸。“这些树届真是你躺在树下小憩时黏附上的?为什么不要一开始就告诉我?”他哺哺地诉说着歉意。

    “我根本不知道你想问什么!”这样轻声细语是在道歉吗?他的情绪教念薏无所适从,却起了胆量埋怨控诉“你的问题好奇怪,你的态度更像早已知道答案似的,让我觉得不管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元律很是狠狈,不由分说地咬牙低吼,恶狠狠地钳起她的小脸,压上她柔蜜般的唇瓣。

    他的烦躁,他的不甘心,全重重吮摩在她温润的红唇上,刻意让她痛,让她体会一下他的难受。

    他只是个盲目嫉妒的男人,在意的女人违背了他,他又怎能保有理智?

    除了古书与骨董,她是第一个教他兴起强烈意念想永远留在身边的生命实体,和自己性命同等重要的她,倘若背叛了,羞愤该是唯一的反应。

    “去洗把脸,我们一起去吃饭。”方才的火气,全被她的泪水蒸散在夜风里。

    “你好了吗?”念薏怯怯问道。他醇厚的磁性低嗓如诗吟般,悠悠震荡在静谧的世界里。

    “什么意思。”

    “你还生不生气?”

    “不气了。”瞬间便释尽前嫌而恢复情谊,元律对她这种说风就是雨的个性有点无奈。

    她是怎样的女人呢?

    随遇而安、个性强烈、语出慧黠,最要不得的是,她根本不管对方怎么想,明明境况危险,却仍把自己逼入绝境,就像方才的情况。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刚才究竟气些什么?”知道了,她以后会避免重覆同样的错误惹他生气,她不要再和他吵架了。

    “没什么。”

    就是这份纯稚无邪,这份温厚老实,剔透如水晶,不沾丝毫红尘污秽,不带任何迂回狡猾,正直的近乎愚笨,认真的近乎固执,令他无奈,令他牵肠挂肚,也令他神思迷惘。

    “你不告诉我没关系,可是你要保证从今天起不丙莫名其妙对我发脾气了。”

    “我保证。”

    “那就好。”他的保证潜入人念薏的心底,所有忧虑掉进心湖深处,消失得不见踪影。“我不喜欢和你吵架你可以凶我、吼我、骂我,可是千万不能赶我走。”

    抱着他的腰,眼里没有男女界限,她只想和他和好如初,心中了无嫌隙。

    “如果你乖乖听话,我怎舍得凶你、吼你、骂你呢?”

    元律抽紧手臂,将她更加贴入怀中,像在深深地祈求着什么,无言地呼唤着什么。

    门外的夜风呼啸而过,拂弄着树梢,沙沙的声响似是在轻笑、又似是在轻喟。这对难得有情人,男的深情,女的亦有意,只是感情路上,一个焦急,一个迟缓,携手合欢的日子,恐怕还有得磨呢。

    园中,松树的气须蔓延,一股缠着一股,缠得紧实难分,恍如纠缠的悄丝。

    “为什么我得睡在你的房间里?”用完晚膳、洗过澡后,念薏一派不服地盘坐在一张小床上,喊着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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