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小小被推门声惊醒,发现自己正蜷着身子,被祁海之抱进厢房里
哦,她记起来了!之前因为受伤跟祁哥哥共骑一匹马,她兴奋又激动。但后来困了,不知不觉就趴在祁哥哥身上睡着,现在她醒来,仍在祁哥哥怀里。
“吵醒你了?”祁海之低下头,看着直勾勾望住自己的小小,她一脸懵懂,彷佛没睡醒一样,可没睡醒的人,怎么会有这种柔水汪汪的眼神?
他并未多想,小心地将她放到床上,转身出去向店伙计要来一盆清水,浸湿了巾子,替她清理肿起半边的脸蛋。
他细心又耐心的模样,让小小靶动得想哭。
她伸出一只手,拉住祁海之。“祁哥哥,我不是故意给你惹麻烦的,我只是、只是想让你救我”
后面那句“然后我就可以以身相许”的话,却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她红着脸,不住抽气,也不晓得自己当初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我没事,倒是你自己受伤不轻吧?”
将她的窘迫看在眼里,祁海之送给她一个恬淡温和的笑,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到她纤细的身子上。
由于背上挨了鞭子的缘故,她侧趴在床上,脸蛋也半边肿着。或许没有平常漂亮,但如星的瞳眸一闪一闪,含羞带怯漾着惹人疼爱的天真无瑕尤其那头黑发,此时正乱散地披在肩上,梨花带雨般的柔弱无助,更是教人怜惜万分。
“以后别再干傻事了。”祁海之换了块干净毛巾,继续替她敷脸。
他的动作太温柔,语气太宠溺,无端触动了小小自怜自艾的心。想起今天无缘无故受了那么多冤枉罪,她突然大着胆子将自个儿的整个小脸,靠到祁海之的掌心里。
“祁哥哥,我保证再也不做那样的事了。你都不知道,那两个人有多坏,骗了我不说,还笑我蠢”
床榻边,身着布衣的俊美男子,原本神态自如地坐在床头,被她小脸一靠,整个人马上有些僵直。
这样被依赖、被触碰,让极少和人有肢体接触的他,确实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并未推拒,而是缓缓地将她散乱的发丝往后拨,藉以平息内心翻腾的巨浪。
“你一点也不蠢,就是没什么心机而已。”他说道,努力忽视由掌心传来的炙人热力。
小小一听,马上扬起幸福的笑脸。
“就知道祁哥哥最了解我。”她说着,瞥见祁海之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情不自禁将小脸贴得更紧,并使着性子在他掌心里磨来蹭去。
“祁哥哥,你知道吗?我天天做梦,就想这样贴着你。你呢,喜欢我这样贴着你的手吗?”
她问得露骨,让祁海之觉得好难回答,但又不愿见到她失望的表情,沉吟一会儿,还是说道:“喜欢。”
对于他的回答,小小满意得几乎不能再满意,不顾身体的疼痛,执意爬到祁海之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而后开心地闭上眼睛,嘴里喃喃道:“那我以后要天天这样枕着祁哥哥睡觉”
看着几乎把自己当成摇篮的甄小小,祁海之哭笑不得,偏偏又舍不得放下怀里的她。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脸蛋,心里突然明白--之前见她挨打,为什么心会疼得拧起来,彷佛试凄的人是自己。更明白无论他如何掩饰,只要面对她,她的一言一行仍是止不住地牵动他的心。
事实上,父亲三年前就催他还俗,之所以一直没有离开寻布寺,割舍不下的,是师父的恩情
现在师父去世了,他没理由再拒绝父亲,他会回到家乡,带上小小
过了不知多久,祁海之收回神游的思绪,正要把呼吸平稳、似乎已经入睡的甄小小放回床上,她却突然睁眼,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就是不肯离开他的怀抱。
“祁哥哥,让我再趴一会儿嘛”
她的声音轻细如丝,却让祁海之无法拒绝,只好重新坐回床边。
“小小,你脸色不好,今天也辛苦了,不早点休息吗?我们明天还要赶路。”他柔声道。
“嗯,是该早点睡觉。”她点点头,而后又使劲摇头。“好不容易能和祁哥哥这么亲近,我舍不得你走”
看着她眼底流露出的恋恋不舍,祁海之拍拍她的背脊,刚想再劝,小小却眼珠子一转,找了个话题,轻声细语地问。
“祁哥哥,你说如意多轮经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为什么大家就算打破脑袋,也想得到它?”
发觉他眉头微蹙,小小连忙补充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好奇。你知道的,咱们从寻布寺里逃出来后,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在追”想了想,又扳起手指头一个个数道。“嗯最早是寻布寺的喇嘛,今天这两个明显是中原人对了,前几天还见到次仁大土司派来的追兵咱们现在可值钱呢!”
“不知道,我从未见过经书,也不知道里面写些什么。”祁海之虽不想谈经书的事,但还是照实说。
“怎么可能?!”小小顿时惊叫。“你不是有钥匙吗?都没好奇的去偷看过一眼?”要是她,绝对会忍不住偷看!
祁海之淡淡一笑。“说起来你不信,但我确实没有见过它。放经书的盒子有里外两层,焊在密室供奉的佛像手里,我只有外面盒子的钥匙,而我师父、也就是住持活佛,他掌管里面盒子的钥匙。”
“照你这么说,那不是只有敦洛喇嘛一个人,才能看得到经书?”小小表情怪异地问。
“差不多就是这样,除了历任住持活佛,谁也没有见过它的庐山真面目。”
想起这些日子的风风雨雨,祁海之不禁感叹。“多少年了,它一直被供奉在寺里,也一直过得很安宁。但不知为何,从去年起,有人硬说那里面有武功秘笈和宝藏,搞得寻布寺从此鸡犬不宁。”
意识到自己也曾是搞得寻布寺鸡犬不宁的一份子,小小脸蛋微红,装做没听见似的,眨着眼睛好奇追问:“经书既然藏得这么好,那巴拉士又是怎么把它偷走的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不通。钥匙虽有里外之分,但我这把从没离过身,就算他有本事拿到师父那把,也是枉然”
祁海之声音微顿,似在思考,不一会儿,眉宇又舒展开来。“好了,乖,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吧。”
“不嘛,人家好奇。”小小瞪大眼睛,不肯罢休。
“巴拉士是个古董商,老要去一些不寻常的地方,我在想他是用了什么奇门遁术也说不定”眼前的小脸不屈不挠,祁海之只好继续说,就听得小小奇怪地咦了一声。
“什么叫老要去一些不寻常的地方?”她不解地问。
祁海之闻言,反问:“你说哪儿古董最多?”
“当然是古玩市场啦!”甄小小想也不想地回答。
祁海之不禁失笑。“商人都喜欢追求最高利润,在古玩市场里买东西可要花大把银子,你觉得那儿会是我说的不寻常的地方吗?”
“你的意思是有不花大把银子就能得到古董的地方?”甄小小愕然过后,忽地层眼大亮,但随之又摇头,不敢置信地说:“你说的那地方,不、不会是古墓吧?”
“就是古墓。”
祁海之看着一脸惊讶的小小,点头道:“他喜欢独一无二的古董,尤其是那些在市面上买不到的,所以,盗墓也可以说是他的嗜好之一。”
好个与众不同的嗜好!
小小瞠目结舌,侧着脑袋想了会儿,又不解地问:“那你师父怎么会和他成为好朋友?”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活佛,另一个却是盗墓贼,身分相差也太悬殊了吧?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总不外乎是义气之交吧。”祁海之微一凝神,思忖着说。
小小想了想,忍不住好奇又问:“那我们去找巴拉士,也要钻墓穴吗?”若真是这样,她一定会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不知道小小,你该睡觉了。”窗外已然黑透,看着怀里眼睛瞪得溜圆的甄小小,祁海之不容分说地将她塞进被褥里。“明天还要赶路,乖,马上给我闭上眼睛!”
“呃好吧,祁哥哥。”
见她很配合地闭上眼睛,祁海之并未马上离开,而是等到小小发出轻微的鼾声后,才放心地走出去。
想不到,第二天他们正要上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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