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陆某一座深山
炙热无比的八月天。
一名束着马尾的少女,头顶着超级艳阳,一手挥去额上不断冒出的细汗,一手拿着山下村人所画的简略地图,深深地叹了口气。
惨了,她这个路痴果然又迷路了!
而且,这到底是什么鬼地图啊?!她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不都一个样吗?那个村人该不会想整她吧?
双脚实在走得太过酸疼,何爱凡依着山洞旁的一个大石块坐了下来,皱着眉暗暗骂起自己。
她真是个大笨蛋!早知道就听老爸的话别来这种鬼地方了,花了钱去听什么磨练自己心志的训练,一个人背着行囊跑到这种鸟不生蛋的深山里,现下可好了吧?
不但迷了路,背包里的粮食也差不多快吃完了,连指路用的指北针也在这时候不听使唤,害她现在是南是北都搞不清楚,连要下山都是个大问题啧,死在这种人烟罕至的地方,也许要过三个月才会被人发现尸体呐。
唉她已经可以想像新闻的标题了
一名台湾女子自我训练未成,迷路横尸大陆深山!
何爱凡顺手拉了拉头上那顶过大的草帽,憋不住心中的气闷和焦急,一脚气愤地踢起地上的砂石。
吓!瞬间,何爱凡粗框眼镜下的双眼瞪成了两倍大,原本踢着砂石的脚停在半空中
因为,她、她好像踢到了一个人的手?
视线缓慢地沿着大石块的后方望去,果然!她看见一个满脸脏污又满身是伤的男人横躺在地上。
她的妈呀!难不成他也是听了自我训练的课程,才跑到这种深山来的吗?
为了帮助父亲的公司再起雄风,她跑去了听了几堂有关自我训练的课程,其中一堂就是宣称人在探险过程中能激发出连自己都想像不到的潜能。为了激发出自己“商业上的潜能”所以她就来啦。
不过看看这男人的狼狈样,想到自己的下场可能跟他一样,爱凡就禁不住难过起来。
等、等一下,现在可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救人要紧!
她颤抖不已的拿着小镜子凑到男人的鼻下,一看见镜面上浮现微弱的白雾,爱凡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活着就好,至少她又多了个伴,好照应嘛!
不过这男人还挺高大的,现在又昏迷不醒,她要怎么把他扛下山啊?
她可是个道道地地的弱女子耶,再说,她也不知道往山下的路怎么走啊?真是令人头疼啊。
蹲在昏迷不醒的男人身边,她不客气地戳了戳他,自言自语地喃喃念着:“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我该把你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吗?”
一会儿,她坚决地摇摇头。“不!不行,这种事何家人做不来。要不,我就在这里看老天安排好了,就算陈尸这里,好歹还有你做个伴嘛,你说是不是?”
过了一会儿她又摇摇头。“这也不行啊,要是我们被人一起发现,会让人以为我们俩是跑到深山里殉情的,到时候我老爸不气得吐血才怪。不行!这个不好。”
她无意识的边说边戳他,突然男子身上掉出一个东西,爱凡定睛一看是块羊头形状的玉佩。
玉佩的色泽古朴而温纯,上头刻着精雕的美丽纹路,正面刻的羊头维妙维肖,后头还刻了“东方”两个古字,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好玉。
爱凡小心地替男子收起它,打算等他清醒后再还给他。
推了推鼻梁上的厚重眼镜,又看看地上昏迷不醒的谜样男子,爱凡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碎碎念了起来。
“我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可是我又不能把你丢在这里,让野兽吃了你。唉,你没事长得这么高大干嘛?存心累死我吗”
“呃”地上的男人发出痛苦的嘤咛。
突然的声响,吓跌了蹲在他身旁的爱凡,转头看看确定四下无人,刚刚的声音的确是地上这个男人发出的没错,爱凡赶紧坐起身用力地摇晃他。“喂、喂、喂,醒醒、醒醒啊!你可别耍我啊,要是醒了最好,我可没有力气抬得动你啊!”“醒了、醒了!”随着男人缓慢地睁开双眼,爱凡开心地大叫,但男人似乎受不住顶上强烈的太阳光,随即又想闭上眼皮。
爱凡见状,毫不客气地打着他的脸颊。“别昏、别昏啊!”“痛”男人深深地皱起了眉。
“哪里?哪里痛啊?”说得也是,他全身都是伤嘛。
忽然,男人一把拉住爱凡的手,有气无力地说:“别打了,你这女人!”
“呃?”搞了半天,原来是她打得太过忘我了。
男人睁开眼,恶狠狠地看向她。“说,你是谁?”
男人质问的模样,惹得爱凡心中大为不快。
“那你又是谁啊?”开什么玩笑,她好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吧!听听他那是什么语气?
男人怔楞了下。“我?”
爱凡冷冷地看着他。“对啊,就是你,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谁啊!”男人在挣扎中坐起身子,与爱凡平视。
“我到底是谁?”困惑地看着她。“你知道吗?”
不会吧,还真被她给说中了,这未免也太戏剧化了吧?而且,他问她,那她要问谁?
深山夜里的温差很大,此时与白日的炎热大相迳庭,冷得让人直打哆嗦。
没有带够御寒衣物的爱凡,窝在火堆旁取暖,眼角不时偷瞄一旁正烤着野食的男子。
男子身上的伤口经过处理后,用纱布简单地包扎好,脸上的脏污也已清洗干净,虽然破烂的衣服让他看起来依然狼狈,但却掩不住他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还有那双她从未见过的美丽眼睛。
推了推下滑的厚重镜框,爱凡不甘愿地努努嘴,想起自己的单眼皮兼眯眯眼,唉
可恶!他是男人耶,怎么可以比女人还漂亮!
而且他一醒来,那张嘴还真是利得吓人,指使东指使西的,居然还叫她这个弱女子去捡木柴!还不如昏迷时看起来和蔼可亲点。
不过,看在他既会生火、又会打野食的份上,算了!捡到这个男人也算运气不错,虽然还是不知道下山的方向,但至少今晚不会冻死、饿死了,就算野兽来,也有这个子诰的男人挡着。
靶受到身旁的视线,正在烤野食的男人打破沉默。“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呃探险。”都是那个该死的自我训练课程啦!
男人的动作停了下,嘲讽似地挑起一道眉。“探险?”
听出他话里讽刺的意味,爱凡努力地用眯眯眼斜瞪着他。“怎么?瞧不起女人探险啊?”
呿!这男人不但没有失去记忆的自觉,看来还是个大男人主义沙猪。
男人扬起漂亮的嘴角,嘲弄说:“喔?拿着坏掉的指北针和一张乱七八糟的鬼地图,连个帐棚、毛毯都没带齐,更别说基本的包扎、急救和生火都不会,还敢学人家到深山里探险?”
一想到刚才这女人自告奋勇要帮他包扎,却把他绑得像个木乃伊一样;没带御寒衣物,也不会生火;粮食用尽,又不会打猎真不知道该说这女人是胆子大还是白痴?
“指北针说坏就坏,我也没办法啊,地图也不是我画的”爱凡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见她的头越来越低、说话声越来越小。
男人见状更是不屑地冷哼一声。“你啊,我看不要说探险了,说穿了根本是来浪费救险队的资源。”
男人越说越过分,爱凡气得抬起头,也毫不客气地回嘴。“至少,我没有在深山里昏迷,还忘了自己姓谁名啥!”她不说话,就当她是病猫啊?
男人沉默了,不发一语的模样静寒得让人害怕。
“呃,对不起,我说得太过分了。”爱凡咬咬下唇,知道自己说中了眼前这个谜样男子的弱点,毕竟从昏迷中醒来却发现忘了一切,哪有人不担心害怕的?他算是非常沉着冷静了。
而且他看着前方却一片迷茫的模样,还真叫人有点心疼。
男人望向她,扯起淡淡一笑。“不,你说的是事实。”
见男人示好,爱凡也软化了下来,担忧地问:“喂,你都不会担心吗?”
男人摇摇头。“担心有什么用?该想起来的总会想起来,再着急也恢复不了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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