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湾警政部门的行政编制里,有个隶属于最高警政署的单位,叫做“特勤组”
“特勤组”顾名思义,就是特殊勤务组。
何谓特殊勤务呢?
特殊勤务的定义就是举凡追捕重大刑犯、协助国际刑警办案,乃至于保护政府高级官员等等,无一不是“特殊勤务”的范围。
偶尔,他们也会接到一些搞不清楚状况的老百姓打来的电话,说自己家的小孩走丢了,不然就是哪家哪户跑出了一条大蟒蛇;再不然就是谁偷了谁的牛之类的杂事,让他们哭笑不得!
当然,绝对不可能会有人要这些“学业有专精、术业有专攻”的优秀人才去做这等捉蛇寻牛的杂事。
因为一那真的是太大材小用了!
他们所接的case通常都是事先经过上级筛选、直接分配指派任务。通常他们只须负责执行自己份内的任务即可,不须理会其它的事情,或一些不相关的闲杂人等。
于是上级所指派的任务他们从无任何异议,服从即是他们所谨守的第一项原则。
不过,这种情形偶尔也会有例外,例如现在
“什么!?你说什么!?”
一阵狂啸怒吼自特勤组最高指挥长官马良杰的办公室里传出来,惹得办公室外的同仁纷纷交头接耳,暗自揣测又是什么事惹火了这位脾气以爆烈出名、人称“轰天雷”的雷贯。
“咦?轰天雷又为了什么事发飙?”刚回到办公室的游瀚文,听到组长办公室内传来阵阵炮火轰隆声,别过头,饶富兴味地问着紧邻自己座位的伙伴白谌。
“不知道。”白谌专注地研究手中的档案,头也不抬地淡淡应道。他一向只管好自己分内的事,对于别人家的闲事,他是懒得动一根手指去管的。
“算我没问!”游瀚文无趣地摸摸鼻子,讪讪然说道。
他忘了自己身旁坐的不是正常人,而是他怀疑老天根本忘了把好奇心和幽默感赋予他的人白谌。
仍在组长办公室内继续开炮的雷贯,一点也不在乎办公室外有多少人正竖起耳朵倾听他的一言一语,犹自恼怒地叫嚷:“为什么一个银行总裁的妹妹就得劳驾我们去保护她?这种小事请保安来就可以解决了,要劳动特勤组出马未免太小题大作了!”
不是雷贯狗眼看人低,而是他们所接的任务一向都是急若燃眉、危害社会安宁等重大的事件,像这种“小老百姓”一向不须他们亲自出马即可摆平。
而事实上,雷贯也并不是不肯保护这种“小老百姓”而是千不该、万不该他保护的她还是个女的!
在特勤组人人都知道,雷贯个性大而化之、不拘小节,待人处世也还算客气;但就是有一项怪癖那就是他非常讨厌女人。
他讨厌女人这一点,在特勤组里人人皆知。他讨厌和女人共事、讨厌女人出现在他的周围,甚至只要视线之中有女人出现,他就会想尽办法痹篇。
只因他根本不能和女人同处在一间房子里!
这种禁忌大家都知道,也早就习以为常了。因此每当任务中有女人出现,大家都会主动和他调换任务;当遇到长相漂亮的女孩子,往往还须打架来争相替他出任务呢!因此,他倒也这么相安无事地躲了好几年。
怎知道?今天组长马良杰竟然要他把这个黄毛丫头当作自己的影子一样,形影不离地保护着,直到那些企图追杀她的黑道分子落网为止。
他忿怒的眼睛再度瞟向端放在组长桌上那张被保护人的照片,狂炽的怒火几乎让照片当场起火燃烧起来似的。
哼!就是这个笨女人,害得他今天必须跟组长撕破脸吵架!
瞧这照片中的人儿笑得一脸灿烂,一看就知道她的头脑比白痴好不到哪里去!还有,看看她的耳朵一边穿了两个耳洞,另外一边竟然穿了七个耳洞,把自己好好一个耳朵弄得跟七环宝刀一样。哼!他最讨厌这种整天混吃等死、惹是生非的小太妹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年龄看起来很小,不知道满二十岁了没有?保护一个女人已经够麻烦了,更别提这种未成年的小女孩,雷贯简直快发疯了!
“我没有小题大作!是这批人来势汹汹,我们不能等闲视之!”
马良杰拿出一份今天的早报丢到雷贯面前,第一版斗大的标题就写着银行界巨子宅邸深夜遇袭,至少两人以上死亡
“咱们特勤组又不止我一个人,你可以叫白谌、夏承宇,或者是任何一个阿猫、阿狗来接手都可以,就是别叫我!”雷贯烦躁地挥挥手。
“上级特别指示,这件案子非你接不可,我们不能违抗上级的命令!”马良杰搬出上级这顶大帽子来压他,可惜雷贯根本不吃这一套!
雷贯对他奸奸地一笑说:“如果我不从、执意抗命会怎样?停职?强迫休假?太好了!最近我烦得很,早就想好好休个长假了!快点,快向上级通报我违抗命令吧!”
马良杰最欣赏雷贯的一点就是他很有原则,而且宁死不屈;但是现在,他却恨死了他这项优点!
“怎么说你都不肯喽?”马良杰非常平静地询问最后一次。
“没错!”雷贯双手抱胸,毫不妥协地朗声回答,
“那好。”马良杰自身后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大纸箱,开始把桌上的文具用品一样样收进纸箱里,一边收拾,还一边喃喃自语:“唉!也好!待在警署这么多年,整日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一下子怕破不了案,一下子又怕开罪上级。想一想还不如现在提早退休,回家享享清福算了”
“慢着、慢着!组长,你这是在做什么?”雷贯瞠目结舌地看着正在卷铺盖的长官。
“收东西呀!你看不出来吗?反正迟早要走路,何必等上级下命令呢?不如我现在识相点,早点下台一鞠躬算了!唉”马良杰又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大气。
“等等”雷贯无法置信地指着马良杰:“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答应出这个任务,你就要卷铺盖走路?”
“唉!我说过,反正上级迟早要叫我走路,不如我自己先走,省得人家来赶我。”
“你”雷贯瞪着马良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马良杰当真抓住了他的弱点。
雷贯脾气虽然执拗,但是他还是相当懂得知恩图报这个道理。姑且不提马良杰是他工作上的良师益友,光是他曾经不止一次救过他的性命,这个人情雷贯这辈子就还不清了,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马良杰为了他而遭上级革职查办呢?
沉默了半响,雷贯终于闷声说:“你可以把东西放回去了,我答应接这个任务就是了!”
“真的!?”马良杰没想到成功的果实得来这么容易,一下子反倒愣住了!
“是的!”
雷贯没好气地喷出这句话,一伸手抓起桌上的档案转身就走,刚打开门,却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于是又转回头对马良杰吼道:“可是你别指望我会唱催眠曲哄她睡觉!”
此言一出,整个办公室里的同事莫不哄堂大笑,就连一向淡漠的白谌都勾起嘴角笑了。
雷贯才不理会那些快翻了天的笑声,兀自怒火腾腾地甩上门;其剧烈的程度,让整个门板都在摇晃、震动。
他大跨步走回座位拿了汽车钥匙,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马良杰在他的办公室里摇摇头、拍拍险些聋掉的耳朵,咕哝道:“这小子的火气还真大!”
不过他总算是拼死达到目的了!想起自己高超的计谋,他不禁将脚翘到办公桌上,得意洋洋地点起一支烟。
想他马良杰天纵英才,怎么可能让这些后生晚辈、奶娃儿爬到他的头顶上撒野呢?要知道,条条大路通罗马,而通往罗马也不只有一条路面已。第一个计谋对雷贯行不通,可以改用第二个计谋;第二个行不通,可以再用第三个
这个雷贯就像孙悟空,而他,当然就是那法力无边的如来佛了!雷贯再怎么翻、怎么逃,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哈哈哈马良杰这一生对自己佩服到了极点,样样都满意;但是只有一点让他不满意,那就是他的名字。
说实在的,连他都觉得自己的名字不甚文雅,马良杰听起来就像“马两节”
现在黑白两道、警政单位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马两节’这个人的存在。就连下属有时和歹徒对峙,歹徒都还会隔空放话:“叫你们‘马两节’出来说话!”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唉!要怪就怪这名字取得不好!
不对啊!这名字乃取之于父母,他怎可嫌弃父母给的名字不好?况且“良杰”代表优良又杰出,也没什么不好呀!
那么,就是姓不好了?
咦?这就更不对了!姓氏乃祖先流传下来,少说也有千百年的历史了,当然更没有理由嫌它不好!
既然这姓也好、名字也好,那么到底是什么不好?
马良杰搔破花白的头,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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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贯驾车往台北市立第二殡仪馆的方向飙去,一面利用等红灯的时间翻阅被保护人的档案资料。
“白痴就是白痴!连出国旅行都会撞上买卖黑枪的黑道分子,还被人追杀回台湾,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笨的人”雷贯一边加快速度上路一边喃喃咒骂。
不过马良杰倒是没有骗他,这个白痴果真面临前所未有的生死存亡考验,那些卖黑枪的家伙铁子心非要她向阎王报到不可!
昨天晚上她的卧房突然遭人用乌兹冲锋枪连续扫射,家具装潢全打烂了不说,就连请来的两个保安人员也被打成了蜂窝。幸好当时她没有在房内,可以想见如果当时她在房里,绝对不会有存活的机会!
看来,这回他们当真碰上狠角色了。
雷贯抿起嘴,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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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允淇躲在殡仪馆的停尸间里,缩在狭小的角落边,呼吸间净是忽浓、忽淡的腐尸味,恶心得她得捂住嘴,才不至于当场吐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倒楣?一个礼拜前还高高兴兴地继续她环游世界的旅程、一个礼拜后却沦落到被人追杀的地步!
想起一个礼拜前,她还在碧海蓝天的克里特岛
记得那天好像是礼拜一吧!周末热闹的人潮已然散去,沙滩上只剩下稀稀疏疏两三只小猫。方允淇游完了泳上岸,踩着慵懒的步伐走进饭店
那是一栋建筑于沙滩旁的五星级饭店,里面设施应有尽有;餐厅、舞厅、会议厅、健身房、运动场等样样不缺。
当然,它的消费也是属于五星级的。
可是方允淇不在乎,反正一切有大财主哥哥方允泽的赞助,她还怕什么?
方允淇拉紧身上宽松的大罩袍走进电梯,按下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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