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请叫我裕子就好,现在让芙兰采斯卡带领您前去休息。”
裕子等裴香堤走过后才又踏着日本女人特有的袅娜小碎步离开。
芙兰采斯卡跟她介绍“裕子阿姨是香多涅的主人,大家都喊她香多涅夫人,不过阿姨更喜欢人家喊她的名字裕子,尤其她说东方人喊来,特别有家乡的感觉。”
话落,推开左手边的第三间门上同样挂有檞寄生的房间“诺,这就是你的房间,在这里你可以看见整个圣马可教堂的建筑,是很漂亮的风景。”
“谢谢。”
“对了,明天是耶诞夜,到了晚上,香多涅将会举办一场子夜弥撒,欢迎你来参加,那么我就先不打搅你了,如果有任何需要,你可以拨打电话到柜台,我会随时为你服务。”
“谢谢你,芙兰采斯卡。”
“对了,先祝你在威尼斯玩的愉快。”热情的芙兰采斯卡在她脸上吻了一记,这举动让裴香堤想起了方方分别的严肇雎。
偶然的相逢特别让人怀念。
脱下外套走向圆拱窗前,阴雨,所以天色还有些晦涩,阳光露脸的很勉强,裴香堤把额头贴上玻璃,冰凉的感觉贴紧她额上的皮肤,好凉好凉。
“威尼斯,我终于到了。”她赞叹的低语。
床上摆放触感舒适的浴袍,上头还压着一只小手环,精致的贡多拉船模型坠满手环,旁边的卡片上用英文写着圣诞祝福。
北多拉船送走了黑死病的灾厄,幸福就会回来
圣诞快乐,我远道而来的亲爱的旅行者。
好温馨的香多涅,裴香堤紧紧的把脸埋进这些体贴之中。
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佩鲁贾太太的餐点大大的喂饱了裴香堤饥饿的肠胃,戴上旅馆赠予的贡多拉船手环,她撑开身子成大字型的躺上蓬松绵软的床铺“呼”喟叹从她嘴里发出。
突然,她又起身从包包里拿出笔记本,飞快的翻到写着名字的那一页,反复再三的看着严肇雎这三个字。
气势凌飞的字体跟他所散发的温柔气质,完全是大相径庭,想着想着,裴香堤不由得露出会心的微笑,攒在心里怀念许久。
进入梦乡的前一秒,趁着黑暗,她睁眼多看了圣马可教堂的圆顶一眼,确认了自己的存在,然后平静的入睡。
梦里,裴香堤感觉到一双温柔的眼睛低低的凝望着她的睡容,温暖的手掌捧着她的脸庞,鼻息里是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她微笑着,对方也微笑了,一切,好美、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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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
房间里的古董电话嘎然作响,坏了一室的温馨静谧,裴香堤整个人从温暖的被窝正坐起身,天南海北的搞不清楚方向,好不容易她看见手腕上的贡多拉船手环,这才忆起自己正在威尼斯的香多涅旅馆内,而且显然睡了好久好久。
瞧,相较于昨天,窗外的天色明显已经奂然一新,她看看圣马可教堂的圆顶,清晰许多。
铃,电话还在没天没地的发出尖锐嘶吼。“嗯,电话?”浑沌不明的思绪这才注意起是电话招唤她醒来的。
“喂,哪位?”揉揉鼻子,裴香堤本能的说。
“&#”一个男人的声音急促的说着义大利语,巴拉巴拉的说的裴香堤一头雾水。
“stop!stop!”裴香堤赶紧阻止,掏掏耳朵,真是苦不堪言“该死的,我哪听的懂义大利文?”
就在她嘀咕的时候,对方迟疑了须臾旋即用中文说“严在不在?快叫严过来听电话。”
“盐?谁是盐,你干脆叫我糖算了?”裴香堤没好气的反问电话那端的人。
对方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咕哝了几声不满,就把电话挂了。
“什么盐不盐的?我是裴小姐。”孩子气的对着电话扮鬼脸。
跳下床,她裸着脚踝奔向面对着广场的圆拱窗,地还是湿湿的,但是晌午的阳光看起来比昨天耀眼些,裴香堤哼了一小段义大利歌谣osolemio,一边欢欣的奔进浴室快速梳洗。
骤然,电话铃声又再度响起,裴香堤的牙刷了一半,可是电话却要命的不肯罢休。
“一定又是那个不死心的。”裴香堤笃定的说。
一不做二不休,她蹦蹦的跳出了浴室,横越过大床扑向电话一把抓起,用泡沫四溢的嘴巴低低哑哑的说“我不是严,这里没有叫严的人,这里只有裴小姐。”
“”一阵迟疑,半晌,温柔的女子嗓音说着英文“抱歉打搅您休息了,这里是柜台,有位台弯来的梁小姐说是您的友人,我现在把电话交给她。”
糟,刚刚打电话来的好像是香多涅夫人!羞愧万分的裴香堤来不及道歉,电话那端已经传来熟悉的声音。
“香堤,是我,快下来,我在迎宾大厅等你,快!”声音一如往常的亢奋。
对ㄏㄡ,差点忘了菲倚了!
裴香堤重回浴室,以着空前的速度把自己打点妥当,这才汲上鞋子,跳呀跳的跳出房门,走了几步,她又踉跄的踅回来抓出他的红色围巾,这才步行下楼。
圣诞节的因素,大厅的旅客比往常多了些,她下楼时,裕子.香多涅正安排妥当另一组旅客的住房手续,见到裴香堤,她又礼貌的颔首致意。
“你好,昨晚睡的可好?”今天的裕子换上了另一袭黑色的高贵和服。
有点不好意思,都睡到晌午了,裴香堤掩嘴带着歉意“抱歉,刚刚我以为又是打错电话的,所以口气不礼貌,请多包涵。”
“没关系,您的友人已经在餐厅那边等候。”裕子优雅的扬手招来服务生“领裴小姐过去。”
裴香堤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扬扬手中的贡多拉船手环“谢谢你,夫人,手环很漂亮。”
接受到彼此的善意,裴香堤和裕子相视而笑,须臾,她才又回头追上侍者的脚步,走进香多涅餐厅。
“耶!香堤,成功了,我们成功了。”不分由说,梁菲倚扑了上来,激动的抱住裴香堤。
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震慑的不知所措,裴香堤哭笑不得的恁着梁菲以保着自己“小姐,又不是生离死别,瞧你演的这么激情,别人都在看了啦!”
“讨厌!”抡了裴香堤的肩膀一记“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担心你事迹败漏,担心你赶不上飞机,更担心你会迷路到不了香多涅。”
“既然那么担心,那你怎么不来机场接我?”
“人家昨天来不及嘛!”她指指一旁的林次安,把责任推给男友。
男友在义大利求学,梁菲倚早想逮住一个理由好来探访,这回裴香堤遇上这种荒唐婚姻麻烦事,正是一个好机会。
“嗨,好久不见。”裴香堤总算有机会跟林次安打招呼。“义大利很冷吧!”林次安说。
“嗯,不过,还是很美。”
“次安,你不是还有其他事要忙,先走吧!一个小时后,我们在旅馆门口碰面。”梁菲倚找个理由打发了男友,随即坐到裴香堤身边去“今天晚上是耶诞夜。”眼里闪烁着异常灿亮的光芒。
“是啊,梦想中的威尼斯圣诞节,香多涅晚上会举办一场子夜弥撒,我一定要去参加,想想挤满虔诚信徒的空间,无数盏昏黄的烛火,天啊!那一定很温馨,在这种寒冷的十二月天里。”
梁菲倚兴奋的脸突然一沉“欸,你好不容逃开了可怕的订婚仪式,我们来威尼斯可不是要在那边参加什么我罪、我罪、我的重罪的沉闷弥撒,那些活动台湾多的是,我们是有其他更重要的目的跟任务的!”揪起裴香堤的耳朵。
“什么目的跟任务?”旅行不就是体验不同的事情,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目的跟任务?
梁菲倚的手掌心狠狠拍上额头“裴香堤,你该不会忘记你为什么会来义大利了吧?”
“怎么可能忘!当然是要对那场荒唐的婚姻做出反抗。”
“不、不、不,这还不够,你得听着,找寻一个浪漫的欧洲男人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跟任务。”
“然后呢?”她哑然失笑的啜了一口热拿铁。
“什么然后,难不成你想嫁给黄世钧那个魔鬼?”
“当然不要!”
梁菲倚一把抢过她的杯子,十分谨慎的对她说:“所以香堤,你给我仔细听着,今天晚上你得盛装跟我一块儿出席耶诞舞会,见识见识何谓欧洲上流社会贵族的社交活动。”
“啊?上流社会贵族的耶诞舞会?”裴香堤满是狐疑。
“对。”她十分肯定。
“既然是上流社会的社交活动,又岂是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可以贸然闯入的?”
“笨!怎么你研究所毕业也没比我这个大学生聪明到哪里去?”梁菲倚压抑住想掐死好友的冲动,收敛颤抖的表情“我的大小姐,因为我家亲亲男友的同学正是来自欧洲贵族世家lagostina,当他一听到有两名东方女孩来拜访次安,便十分慷慨的给了他两张舞会的邀请函,现在,你只要点头答应我就行了。”
“不”
“裴香堤,你说什么?”她激动的扯高嗓门,撑瞪到极限的眼睛彷佛在控诉着裴香堤。
“不行啊!菲倚,我这次出门只带了一些简便的衣服,压根儿没想到会去参加什么舞会,而且,你有看过我衣柜里有适合参加舞会的衣服吗?”
“的确是没有。”
“所以,你还是陪我去参加今晚在香多涅举办的子夜弥撒吧!不需要什么,只要带着虔诚的心。”
“不行,次安已经答应他朋友了,而且错过这个机会,你到哪里找身家背景一流的欧洲男人?你要想想,今天晚上的舞会可是有一堆优秀的男人供你挑选,平常时间哪能盼到这种机会?”
梁菲倚卯足全力游说的时候,餐厅的那一隅,一抹神秘高大的黑色身影从角落的位置豁然起身,正要快步离开之际,裴香堤的视线不经意的一瞥,当下,她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是严肇雎!昨天他们有过短暂的认识,对了,他怎么会来这里?又为什么匆忙的离开?那双温柔的双眸此刻显得有些严肃,裴香堤的目光追逐着离去的身影,而把好友说的话抛在脑后,心里有个声音催促她起身追上前去。
“香堤,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梁菲倚察觉自己被忽略了。
裴香堤没有回答,抓起她的红色围巾,旋即抛下梁菲倚,一路追着严肇雎的身影跑出餐厅。
推开香多涅旅馆大门,裴香堤站在街上,天南海北的转了一圈。
然而,严肇雎的身影却已经杳然,一股失落漫上她的胸口,带着伥然。
“怎么不见了”她呢喃自问。
“香堤,你怎么了?”梁菲倚也跟着追了出来。
“我”她不知道怎么说。
“你看见谁了?竟然这么急着追出来?”
裴香堤望着空无一人的巷底,失望的摇摇头。
错过了。她刚刚在餐厅就该出声喊他的,可,为什么要喊他?她一时也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你可别吓我了,还不快进来,外头还冷着呢!”梁菲倚勾起她的手,把她带回香多涅的餐厅,她留恋的目光仍几度梭巡着身后的街巷。
当你在异乡几度遇上同一个人,这是什么?会是大家口中的缘分吗?
是的,你要相信,相信那就是缘分。
直觉,裴香堤想要相信,她想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