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有什么事吗?”她打起精神,强颜欢笑地问。
“刚才在骑廊下,我已经看见你。但时间太晚了,我和美琦还有事,所以没办法跟你打招呼。”他道。
时钟滴答的响,宋静云无意识地点头,看到墙上的时钟停在午夜十二点。
“刚才”已经是两个小时前的事。
“没关系,”她装做若无其事的道:”刚才我只是经过那里而已——”
“静云,我希望你能对我坦诚一点。”他的声音依旧低沉,让人听不出情绪。”如果你心中有任何想法,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时间已经很晚了”她重复他的话,从门前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苍白发抖的嘴唇。”原先生,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为什么逃避我?”
“我没有——”
“如果没有,你不会拒绝我,更不会拒绝你自己的感情。”
“我没有选择!”她冲口而出,这几天来的压抑终于溃决。”如果可以避免,为什么要让所有的人都痛苦?我一直——一直希望能避免这样的状况,但为什么你不能?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固执?难道你不知道,任性而为的结果会伤害另一个无辜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她喘着气,忍住鼻头的酸楚。”难道,你不知道,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你,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令人窒息的沉寂,占据了时间,压缩了空间,就在她以为他已经挂上电话时,原隽低沉的声音在话筒另一头响起——
“那么,你考虑过我的感觉吗?”他沉重的问。她的胸口一紧,泪悄悄滑下脸颊,然后,她尝到泪珠苦涩的滋味。
“开门。”他突然沉声命令。
宋静云怔住,红肿的大眼茫然地抬起
“叩叩!”敲门声叩击著她的心脏——他就在门外?!
“你——”
“快开门。我要见你,现在。”他道,低沉有力的声音不容拒绝。
宋静云呆在屋子里,直到敲门的声音转为急促,她担心打扰到邻居,只好替他开门。
“你怎么上来的?”瞪著站在门口的男人,她质问。
“我想来,就没什么任何事能阻止我。”他深沉的双眼盯著她,坚定的语调隐含寓意。他一脚跨进屋内,宋静云无法关门,在他灼热目光的逼视下,只能选择逃避的转过身。
“请你回去——”
“你期待我怎么做?!”他从身后抱住她,急促灼热的呼吸,喷拂在她的颈项。”不要以为逃走是惟一方法,如果爱我,就了解我,试著弄清楚我是怎样的人!”他强悍的拥抱,紧缚得让她喘
不过气
“既然逃不了,就勇敢一点。”贴在她耳边,他灼热的呼吸,像春药一样迷魅她的意志。
“放放开我”她很脆弱、很无助。
“如果不放呢?你能拒绝一个对你示爱的男人,却没有勇气面对内心的感情?”他的语气和手势,都霸道的几近强迫——他强迫她面对他、强迫她感应他的碰触、强迫她感受肉体交贴,这迫
切的灼热
“你根本无法拒绝我,事实上我已经得到你了。”他笃定的言语,低沉的像魔鬼。她想开口否认,却被他堵住双唇、手腕被反锁在腰后——在他疯狂的吻、以及掠夺式的爱抚下,她所有的挣
扎,都抵不过一个男人强悍的欲火
她睁开眼,猛然从、床上坐起来——赤裸的身体,马上让她回想起昨晚发生过什么事。男人已经不在房间里。
她机械式地下床,注意到床单上的红点
“不可能”她抓著头,对污秽的床单嘶吼!私处的痛楚,提醒她的失败
“应该是我才对!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会是那个懦弱、乏味、不敢面对现实的女人!”她喃喃自语,呼吸比往常急促两倍。她极端不满现在的发展——宋静云应该是一个弱者?就她对原隽
的了解,他不会对这样的女人感兴趣。他跟她上床,不是同情心泛滥,就是在玩弄她!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一定就是这样!”掀开被子迅速穿上衣物后,她离开这间套房式的小房间,搭乘电梯来到楼下,之后穿过数条马路,到达一家hotel。
“小姐,您的钥匙。”柜台服务生打从她一进门,立刻笑吟吟地站起来迎接,并且将一串钥匙交到她手上,仿佛她是这里的常客。接过钥匙,她进人旅舍电梯,到达五o一号房门口,并且
利用服务生交给她的钥匙开门——二十分钟后,五o一号房门再度开启。一名美艳动人、打扮人时的女郎从门内走出来,带上门下楼后,将惟-一把钥匙交还给柜台。现在,旅舍五o一号房间内,当然没有任何人。因为——宋静云就是她,但,她可不是宋静云!她从来不承认,自己跟宋静云是同一个人。甚至于,她认为自己是一具新生的个体,是蜕变后完美的成品!
至于宋静云——那个懦弱、根本就不适合存在现实世界的小女人——当十多年前那个夜晚,八岁的宋静云瑟缩在学校后面、那条肮脏的大水沟里蹲了一整个晚上,逃过几名高年级男生的”欺负”事后却忍气吞声,根本不敢告诉任何人——她就决定,事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她出现,让那个懦弱的宋静云沉睡,由她来惩罚那些该死的小色鬼。跟老师或校长报告是没有用的,那些坏孩子就算被师长责罚,大概也觉得无关痛痒,他们会再犯,而且会变本加厉。
一星期后,某天,她等到其他同学全部放学回家,天色将黑之前,才从教室走出来她知道,那些男孩习惯聚集在学校后方的空地,一伙人抽著烟、打闹笑?。于是她一个人走出学校
后门,让他们以为,她再一次落单。
当那些小鬼不知死活的追逐她时,她一路跑进学校后面那片桔树林中,那幢传说中闹鬼的空屋,才十二岁,就色迷心窍的男孩,当然知道她跑进去的是一间鬼屋,他们心里虽然害怕,但是追逐过程中,听到小女孩害怕的尖叫声——病态的虐待狂症,已经让他们上了瘾。他们追进鬼屋时,她却悄悄从后门跑出来,牢牢上锁,并且绕到前门,将门批卡上——那些坏胚子,全部被关在鬼屋里整整一个晚上。这所国民小学是境地旧址,天黑后没有人敢逗留,无论他们怎么尖叫,根本没有人听见。隔天早上,这些男孩终于被发现,遭反锁在空屋里面,因为过度惊吓,每个人都呈现谵妄、痴呆的虚脱状态,即刻被送进医院,做进一步观察和看护。
事后,校方研判是他们太调皮,跑进空屋后前门的卡销落下,自动扣上,因此被关在空屋里一整个晚上。因为欺负低年级的小女孩,他们当然不敢说出事实,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真
相。这件事过后,那些男孩不敢再靠近她——连目光都不敢与她接触。事实上,她被欺负那一夜,躲在臭水沟时内心充满鬼魅的黑暗和恐惧,已经在她的灵魂里烙上恐怖的印记
“够了、够了、够了”她喃啁咒念著,但这一次她没有”消失”
走到一个月前,她从仲介人那里租赁来的豪厦前,掏出名牌皮包里的识别卡,电脑很快判读出;她是本幢豪厦内的合法住户之一。踏进中庭,警卫满面笑容的,朝著她挥手打招呼。她微笑着,清清楚楚的看透,警卫因为她美艳的脸孔而痴迷、只差没流口水的蠢样!愉快的跨进豪宅电梯,她美艳的脸孔浮现自信的笑容——她会继续”存在”这个世界上。
现实总是难堪的,逃避的人永远是失败者,主动进击的强者,才是适者生存的赢家!她才是最适合的人,时间自己会决定,那个该消失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