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儿的院子,倒觉得清净了不少。看来自个儿还是没有变啊?仍是挺烦那些女人的,可为什么每回一看到那田良人的笑容却觉得十分舒服呢?
搞不清楚,允琏便也懒得去想,反正这是自己的女人,只要自己愿意,爱在她那儿呆多久就呆多久,又不会跑掉。既然有她睡得比较好那也犯不着给自个儿找罪受,一清早因为又没睡好而心情奇差的允琏下定了决心,这田良人还是呆在自己身边随时备用的好。
“娘娘,娘娘。”一个清秀的小官女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满面狂喜。
皇贵妃娘娘元烈瑛却是秀眉一蹙,旁边就有那服侍的贴身大宫女吉儿上前一步喝斥道:“没长眼的小蹄子,没看见娘娘和田良人在下棋吗?喝呼个什么劲儿?来人,将这个没规矩的东西拖下去,打个十板子,让她长点记性。”
暖儿心中一跳,这皇贵妃娘娘跟那皇上、皇后在一起时百无禁忌,看起来十分和气,但驭下显然也是极严的。也是,像这样的地方,若是没有规矩哪里行?只是,虽然晓得是这个理儿,暖儿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忍。这十板子下去,这小宫女估计会伤得也不轻。
元烈瑛自是瞧见了对面暖儿的表情,面上是不动声色。心下却越发有些怀疑起来,这姑娘容貌虽说还不错,可也不是倾城之色;身上也实在瞧不出什么特别的,这琴棋书画虽说都有些涉猎,见识也有,可造诣并不算太高,也谈不上是什么才女;性格也说不上有什么特色,十分规矩,看着挺老实善良的,既不是那种惹男人疼惜的柔弱型,也不是引起男人征服欲的冷傲型、或吸引男人眼珠的妖艳型,琏儿的正妃岚儿,还有院子里的几个恭人似乎都比她要强些,可琏儿对她们几个从来都是爱理不理,却对这姑娘另眼相看。
难道自个儿的儿子的眼光就这么普通?元烈瑛有些不敢置信,虽然说跟允琏从小到大接触不算太多,可自个儿的儿子好歹自个儿了解,性格挑剔得紧,这姑娘究竟有哪里吸引人的?还是?这其中真有什么内幕?
“娘娘,娘娘,四、四皇子殿下正朝这边过来了。”已经被往下拉的小宫女总算挣扎着说出了这句关键性的话。
“琏儿来啦。”元烈瑛脸上现出喜色,随后才又故作不经意地道:“来就来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嗯,袖儿,看她还有几分机灵劲儿,那就不用打板子了,赏十两银子,还挑两件首饰给她吧!”
“是。”从旁边笑着出来一个着绿裙子的宫女:“你这丫头倒是好运气,还不快给娘娘谢恩了再跟我去。”
“多谢娘娘恩典。”小宫女赶紧跪下来磕了几个头,喜滋滋地去了,四皇子可是难得过来一趟,这回儿可给她占了个先,得了东西不说,关键是在娘娘面前也有了些脸面。
待那小宫女下去后,元烈瑛虽然故作不在意,可与暖儿下棋时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了,频频出错,而她的眼光更是不断地往门口望。暖儿瞧着好笑,明明想爷得紧,干嘛还要逞强呢?若是自个儿的娘,怕这会儿子早就已经迎到门口了,等着一把将自己往怀里抱吧。暖儿不由地想起了自个儿爹娘,写的信也不晓得他们收到了没有?
“四皇子殿下到。”随着一声通报声,允琏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给母妃请安。”允琏先给元烈瑛行了一个礼。
暖儿不得不又矮了半截,这皇宫就这点不好,动不动就要行礼,吃个饭也要行礼,回个话儿也要行礼,还好自个儿一直在这锦宁宫不曾出去,要不然,不知道要矮多少回呢。
“真是稀客啊?这回京也快一个月了吧,来这锦宁宫似乎倒是一次,真是我的好儿子啊!”明明瞧见允琏进来元烈瑛心里是极其高兴的,可她脸上的表情和嘴里的话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火药味浓得很,一幅准备来个秋后总算帐的样子。
“腊八那日,在宫里夜宴时不是见过了吗?”允琏的表情仍然是那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嘴里说出来的话能把死人气得活过来。
“既然见过了那你还过来干嘛?我又没有求你过来。”一听允琏这话,元烈瑛心里怒火高涨,这臭小子,回来了不来她这儿,听说倒去了那坤宁宫一趟。其实,她也不是不晓得,那也不是允琏要去的,是被允璋拖着去的。但这心里就是气闷。
“我也不是特意来见母妃的,只不过来带田良人回去顺便见见罢了。”允琏说完,也不理元烈瑛有什么反应,拉着暖儿,说了句告辞,就往外走。
暖儿匆匆忙地行了一个礼,就被拖了出去。
只听“哐啷”一声巨响,貌似又有什么东西被摔了。
暖儿心痛不已,这锦宁宫殿里的东西似乎都是价值不菲呢!这拿出去卖了,不晓得够多少人家过上了一年了。
出了锦宁殿,允琏这才放开了暖儿的手,只是,那柔软的小手一离开自己的手心,似乎叫人若有所失,有一股冲动想再将她的手抓回来,但到底在外头,也不像个话,也只能算了。不过,女子的手原来都是这般小,这般柔软,握在手里,温温的、暖暖的,这么舒服的吗?为什么自个儿以前都没有发觉了?允琏仔细地回想,却发觉似乎出了田良人,他似乎还没有这么牵过别的女子的手呢。
他大踏步地往前走,一转弯,发觉身边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这才停下了脚步,每次来母妃这里似乎心情都不怎么好,他也不晓得为什么,明明在外头有时候也是惦记她的,一见了面,听到她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就不想呆了。不过,反正依她这强悍的性子,也不可能有谁敢亏待她,连父皇,若是惹她不高兴了,也是提脚就踢的,这皇宫里还有谁敢给她气受?
允琏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暖儿小跑步地跟在后面跑了过来,见允琏在等她,便露出了抱歉的笑容:“爷,累你久等了,我走得太慢了。”
其实是他走得快了才对,允琏晓得,自己一生气时步子是特别快的。
瞧见暖儿没有丝毫抱怨的笑容,允琏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嗯,下次快点,别叫爷久等。”
“是。”
暖儿柔顺地应了一句,却感觉到允琏的步伐明显地慢了下来。暖儿的嘴角便又弯了起来,这人,其实很体贴呢,偏嘴硬得很。
而锦宁宫里,一众宫女正在清扫碎片,里面用来装饰的花瓶什么的已经所剩无几了,袖儿抱怨道:“娘娘,您下次可不可以换一个方法?老是殿下一走您就摔东西,这里面好多东西可都是皇上眼巴巴地送过来的,就是您不心疼,好歹也念念皇上对您的一片心意,您着点儿。”
元烈瑛摔了一通,心情也好多了,她却任性地道:“谁叫他儿子气我,那我就叫他心疼心疼。”说到这时在,到底有些心虚:“那个陶瓶子你给我收好了吧!那个可是他亲手做的,别给我摔了才好。”她也不是故意的,可每回一生气,不摔点东西这就是心情好不起来,而且,随手拿着东西就摔,瞧也不瞧。这会子摔完了,才想起这一钟来了。
“得了,等娘娘记得估计早成碎片了。我早就给娘娘收起来了。”袖儿一脸无奈地道。
早跟娘娘说了,她们殿里不用摆什么好东西,摔都不够摔的,可偏皇上每回一瞧见东西没了便又赐了一堆下来,也不好不摆,真是浪费啊。
而元烈瑛早歪在软榻上喝着宫女新送上来的贵妃酿,眼中却有一些深思,这琏儿貌似对这田良人时候真有那么点不寻常,难道外头的传言还真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