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这个时候,不管是鸟也好,老鼠也好,恐怕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窝洞里,幸福地入睡了吧!
自己也应该回院子里睡觉才是的。(3zc)
可是,允琏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在不心心经过那个院子时,脚就似乎不再属于了自己,而是有了它自己的意识,明明大脑并没有下命令,它便自个儿就停下了脚步,再也不肯移动。
都这个时候了,她,应该也睡了吧!允琏想,这样站在这里并没有什么意义,一向注意实效的自己,应该离去的,可这脚步却就是迈不开来。
小禄子说要去叫门,允琏摇摇手,阻止了他。
这么晚了,不需要吵醒她的。
再说,他的心情原本就与她无关,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罢了。
明明应该回去了,可是,允琏却发现自己就是不想离开,就这么静静地守候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却不敢有所期待。怕期望越深,失望也就越大吧。真的该走了,允琏又一次地在心里催促着自己,但脚步却顽固地纹丝不动。
为谁风露立中宵?
这样的少年情怀,似乎应该与自己无关,自己也应该早已经过了这个年龄才是。允琏自嘲地一笑,罢了,就今儿个晚上,放纵自己这么一回吧。反正,只需在黎明前悄悄地离去,那除了自己,除了小禄子,又有谁会知道他今儿个的轻狂举止呢?
于是,允琏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站在这大约永远不会为他开启的院门前面,这样带着些固执的、天真的、执着的然后,这样的等待却没有如意想之中持续太久,也不过站了几柱香的功夫吧,院子门竟然“咯吱”一声响了,接着就被打了开来。
允琏错愕地抬起了头,发觉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提着宫灯站在了院门口——原来是暖儿。
刹时,汹涌而来的强烈情感一时间将允琏整个身心淹没,他再也顾不得思索些什么,也没有办法去思索些什么,平日里一向堪称冷静的大脑,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变成了一团糨糊,而身体似乎也再不由自己的大脑控制。
允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如闪电般伸了出去,一把抓住了暖儿的胳膊,用力那么一拉,伴随着暖儿的惊叫,一个温热柔软的身躯便被拉进了允琏的怀里。允琏紧紧地抱着暖儿,感觉怀中的佳人从最开始的挣扎变得柔顺得起来。
暖儿疑惑地声音响起:“爷?”
她似欲抬起头来确认一番。
允琏却将暖儿的头紧紧地按在自己的怀里,他的声音里有些沙哑:“不,别抬起头来。”
不,不要抬起头来,这么软弱的模样,不想让你看到。你只要这样乖乖地待在我的怀里就好,只要这样就好。允琏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固执地站在这里,其实,在内心的深处,他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一瞬间,等待着一个人,在这样的夜里,为他敞开大门。让他知道,不管他多晚回来,那个人的门,始终会为他而开。这么多年了,其实他一直想要而又不敢期盼的,原来就是这么一个人而已。而如今,他总算是等到了。
暖儿,他在心里默默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他用怀抱紧紧地拥着她,仿佛抱着这世间唯一的珍宝,暖儿,暖儿允琏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暖儿的名字,只这么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她的名字,允琏便觉得心底的空缺、遗憾似乎都被填满了,一种从来没有的满足感,在他的心里回荡,原来,他一直所期望的,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这样过了许久许久,允琏突然感到怀里的暖儿轻颤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虽然已经是二月,可夜里的时候,原来还是这么地冷。
“我们进去吧。”
允琏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醉意,其实这么被风一吹,酒意基本上已经没了,而且,他本来就已练就一身千杯不醉的酒量,除了小禄子,并无人知道而已。
允琏将半个身子靠在暖儿的身上,踉踉跄跄地朝院子里走去,似乎一副醉得不轻的样子。而埋在暖儿香软的肩上的脸上的嘴角,不为人知的悄悄地弯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还磨蹭了几下,真的很香很香啊。
暖儿有些费劲地扶着允琏,他实在是太重了。
若不是暖儿还有几分力气,恐怕还真扶不动他。
今儿个夜里的允琏似乎跟平日里并不一样,大约心情很不好吧。暖儿不知为何,竟觉得心里有着隐隐地疼痛,一个平日里显得那么了不起的男子,似乎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一旦暴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竟更令人怜惜不已。
浓浓的酒味,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暖儿晓得允琏大约是喝醉了,若是平日里,那么骄傲的人断不会容许自己如此地失色吧。
只是,暖儿皱了皱鼻子,极力地忍住了那肩上的不适感,男子温热的呼吸使得肩头的皮肤敏感地惊人,而那轻轻地磨蹭,就跟小白痴平日里撒娇时感觉一个样。
只是,好痒啊暖儿欲极力忍住到了嘴角的笑意,可是,实在是太痒了,再说,她原本就是极怕痒的,她一边小声地呵呵地笑着,一边叫小禄子。
“小禄子公公,快点过来帮帮忙啊。”
小禄子这时哪里敢上前啊,没看到背着暖儿,允琏瞧他的眼神,跟刀子没有两样。若是他这时再敢不识相地上前,恐怕到了明日,他这爷身边最亲信的人的位置就得给让出来了,而北京城里的臭水沟里,大约又多了一具无名尸首,还不知道带不带头的。
一向精明的小禄子自然深深地体会到了允琏的意思,身为一个合格的奴才,就是主子想到的,他也要想到:而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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