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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愁,锦儿姐姐在屏风后面。”
无愁应了一声,就闪了进去,不一会儿,就和平锦两个出来了。而无愁的手上,还拧着那位花氏,不过,似乎晕过去了。
“还不给我住手!”
平锦大声喝道。
此时,锦园的人已经基本上都被制服了,不过,那花氏带来的人也未见得好到哪里去,脸上也留下了不少的抓痕。
她们回头一瞧,见自家太太被人拧在手上,不知是死是活,一个个都不知所措地住了手。
一个婆子哭号一声,扑了上来:“太太,太太,你们打死我们太太,等老爷回来了饶不过你们的。”
平锦不耐烦地道:“不过是晕过去了,哭什么丧?你们将人带回去就是了。无愁,将人给她们。”
闻言,无愁便随意将人往地上一扔。那花氏倒是浑身除了衣服、头发凌乱了一些之外,倒是什么事儿也没有。
暖儿见此时事态控制住了,便也悄悄地进来站在了平锦的身旁,有些心疼地看着平锦也被抓了一道血痕的脸,锦儿姐姐一向最是爱惜容貌了,希望不要留下疤痕才好。
这会子,那花氏却是醒转过来了,见状,晓得再讨不了什么便宜了,竟突然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弄得暖儿和平锦一愣,这位刚刚都是气势汹汹的样子,而且,明明是她占了上风,打了人,也不过是被无愁劈晕了,也没有受什么委屈,为什么仿佛是她们欺负人似的?
而那些婆子都围了过来,一叠声地安慰着太太,并用敌视的眼光瞧着平锦,仿佛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瞧得平锦有些莫名其妙,这有钱男人再外面养个外室,也不至于让她们像个仇人似的看吧!这在外头养外室的男人多了去,也不见哪个正妻自降身份找上门来的啊?这,这些人究竟都在想什么啊?
这时,一个身材圆滚滚,白面无须的男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见着这厅里的情况忙瞧向平锦:“你没事吧?”眼里满是担心,然后,又赶紧吩咐道:“万成,快去给锦夫人请个大夫来瞧瞧,记住,要最好的。含珠,赶紧给姑娘上药包扎一下,她最是爱惜容貌,若是留下疤痕,又该伤心了。”
暖儿听这语气,显然这男子便是白爷了,心下略感安慰,这白爷到底待锦儿姐姐还是不错的,什么也不问,先关心锦儿姐姐的伤势。
而那坐在地上的花氏,却是一听这话,哭得更大声了。
暖儿听着,心里又有些说不出的酸楚,反正,感觉并不太好受。
而那白爷安置完了平锦,这才走向那坐在地上的花氏,蹲了下来:“好了,这人也打了,气也出了,还在这里哭个什么劲儿?我叫人送你回家吧!”
“回家?回什么家?你不是要休了我吗?我还有家吗?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不过是个乡野村姑,没见识,没文化,让你被别的人笑有了个这么粗俗的夫人;而且又没有生儿子。可是,好歹,我也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为了个狐狸精说休就休呢?你若是真喜欢她,就纳了她,我就是心里再不高兴,还能真拿她怎么着?为什么,为什么非要休我了呢?白大福,你这个没良心的,忘了你差点没命时,是谁拼死救了你吗?还有”
那花氏边哭边说,弄得暖儿也有些心酸酸的,这,锦儿姐姐要白爷休了这花氏娶她吗?这似乎也太过分了些。
“你胡说什么啊。”那白爷一脸哭笑不得:“你听那个王八羔子说的,我要休你早就休了,还等到现在啊。你瞧我是那种人吗?别胡说了,来,起来吧。”说完,伸手扶了那太太起来,还给她拍了拍身上的衣裳。又用袖子给她擦了擦脸。却越擦越花。
还好,这时含玉却是打了盆水端了过来。她心里显然还有些气,头发衣服也是乱的,只扶起一个椅子将水盆往上一放,就又退回了平锦身边。
那太太带过来的婆子赶紧给她太太擦脸,又厚着脸要了梳子给她理了理头发,到底又像个样子了。
平锦此时却也收拾妥当了。
白爷带着歉意道:“平锦,八成是太太听错了话,委屈你了,我替她给你赔礼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你安心住着就是。”
那花氏却道:“谁叫你给我赔礼了。这件事是我不对。”说完,就起来给平锦鞠了个躬,却又道:“不过,若是你真敢叫老爷休了我,我就是豁出这一条命,也不叫你这个狐狸精好过。”
说完,又转向白爷:“老爷,那我回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都半个月没回府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听了那话就当真了,以前可没有这样过,都是这狐狸精挑唆的。”说完,还是又瞪了平锦一眼。
白爷苦笑道:“我哪是在这里,不过是为了桩生意去了趟邻县这才回来,因为是趟临时来的大买卖,怕耽误了,于是等不及告诉你一声就是了。哪晓得今儿个刚回来便听说你跑这里来了。”
这时那花氏似乎也觉得自己是冒失了一点,再加上心头一直以来担心的大事也解决了,原来老爷不是要休自己啊,而且,看老爷虽然似乎挺喜欢这狐狸精,但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她便也放了心了。这男人啊,有几个妾啊什么的也是避免不了的事,自家老爷算是好的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酸溜溜地,这狐狸精的脸长得真好看,刚才真该再用力些,不过,其实她刚才还是手下留情了,虽然没心中生气,可到底还是怕闹得太厉害,真把这狐狸精怎么了,老爷生气。这人,平日里瞧着是个绵性子,一向府里也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实际上真生起气来,只有自己服软的份。
这会子见没事了,她便准备撤退了。她挥了挥手。
“咱们走。”
说完,仿佛一个得胜归朝的将军,迈着雄纠纠气昂昂的步子朝外走去。脸上的那笑挡都挡不住,叫暖儿看了啧啧称奇,这花氏,却也称得上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了。
“等一下。”却是平锦叫道,见那花氏瞧向自己,平锦对白爷道:“您也随太太回府吧!我没事的。”
“这?”白爷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
平锦笑道:“今儿个却是有姐妹来探我,您在这里也不方便。”
暖儿闻言,便施了一礼。
白爷这才发现平锦的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人,刚才又是心疼平锦又瞧见喜娘可怜,他一时倒还真没有看见。
见状,便也对暖儿点了点头,又交待了含珠几个要小心服侍姑娘,自己明儿个再来看她。这才随着花氏出去了。
却见那花氏一边走,一边跟白爷说着什么,声音虽不是一般女子的娇嫩,却也比刚才的粗鲁多了些女子的温婉,看起来竟也十分协调。
暖儿有些担心地看着平锦。
却见她瞧也没有瞧白爷,反而讥讽地笑道:“瞧见没?这就是男人。白爷人虽然还不错,但还不是照样有了同甘共苦这许多年的糟糠之妻之后,又免不了再想一个貌美如花的红颜知己。哼,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告诉你,别瞧你那爷现在对你不错,等你将来人老珠黄了,不,说不定还没到那时,见着别的好的了,就又动心了。凡事多长个心眼,免得到时候一个人伤心别说我没提醒你。”
暖儿听了平锦的话,心下暗叹,看来锦儿姐姐被那潘公子却是伤得不轻,连白爷对她这样好,却也不信了。
而自己呢?暖儿有些迷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