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暖儿的新屋子,允琏极为满意。
看来那布置屋子的人的确是费了心,尤其是这地上铺的地毯,桌子角都用厚厚的套子套住了,看着就叫人放心,得好好奖赏一番才是。
这一点,却是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难为那人想得周到。
待从暖儿口中得知是元烈瑛吩咐人弄的,允琏心里也有些触动,一时若有所思。
暖儿见状便笑道。
“收了娘娘这么大的好处,偏娘娘和太子妃都说让我好好在这里养身子,不要随意跑,以免累着了身子。我倒是不好亲自去道谢了。不如爷改天帮我去谢谢娘娘。我这里还准备了一点谢礼,虽然是小东西,不过是以前从扬州带过来的,是个新鲜玩意儿,也算是表表我的心意吧。”
其实,这不过是暖儿临时想出来的借口罢了。
爷和贵妃娘娘的关系似乎不大好,可是,却似乎也不是那种对对方毫不关心的那种,瞧元烈瑛对自己的关心,就可以看出来其实心里是很疼爱爷的。
只是不知有什么原因,两个人似乎总是在闹别扭。
见允琏似乎有所松动,暖儿便顺势提了一提,不过,东西倒也是有的,以前从扬州带过来的,倒还有一些东西,虽然上不了什么台面,不过,想必元烈瑛也不会在乎东西的好坏。
允琏听了之后,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二日,允琏下朝之后,去王紫琼那里请了安,接着便去了元烈瑛的锦宁宫那里。
虽然允琏的态度仍有些别扭,面色也是冷冰冰地,送了东西就告辞走人了。
不过,元烈瑛待允琏走了之后,却抱着允琏送来的东西,笑得合不拢嘴。
看着袖儿好笑不已,真是的,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这宫里随便拿一样都比都不能比,偏偏娘娘看得跟宝贝似的,抱住就不肯松手了。
元烈瑛正笑得开心,突然听见禀报,皇后娘娘来了。她不觉眉头一皱,那个女人来她这里做什么?
前些日子是怎么对琏儿的以为她忘记了吗?
元烈瑛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袖儿,切切叮嘱她放在床边的柜子里好好地收着,这才站了起来,准备迎接王紫琼的大驾光临。
不管心里面怎么想,到底她是皇后,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平福此时却正和她娘官芸娘在夫子庙里上香。官芸娘每月若是没有别的事,初六、二十六都会来庙里,平福有的时候也会陪同她前来,也可以顺便散散心。
上完了香,官芸娘还会在庙里念念经,要一两个时辰才结束。平福却有些心不在焉了起来,她拉了拉官芸娘的袖子。
“娘,我有些闷,出去外头走走,过一会儿再回来。”
官芸娘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就又专心念起经来了。
平福朝梅香使了个眼色,双双走了出去。
“姑娘,这边来。
梅香笑得颇有深意,她带着平福拐了几拐,出了寺院,来到了有些偏僻的后山。
一个男子正有些焦急地朝这边张望着,看到了平福,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玉琳。”
原来这个男子却是陈梦。
他从梅香嘴里得知官芸娘每月会来庙里,就上了心,于是来这边探了探地形,选了个颇为隐蔽的地方,就等着梅香带平福过来了。
虽然知道她很好,可是,见不到她的人,总是让他有些不安心,尤其是明知彼此就在这么近的地方。想到这里,对自己那个老丈人就有些微辞,以前作弄自己也罢了,好歹现在也算订了亲了,还这么在中间当绊脚石,真是个老贼。不过,他也就只敢在心里这么想想罢了,面上可是恭敬又恭敬的,不过,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等中了进士,非得找个离京城远的差事,到时候带了平福去上任,看那老贼还怎么从中做梗。
他有些贪婪地看着平福,都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平福好像又长高了些,更漂亮了些,不过,看自己的眼神却是和从前一模一样,还多了些久别重逢的喜悦。
陈梦忍不住就伸出手来握住了平福的手。
“这些日子你可好?”
平福看着眼前的男子,与以前相比,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略微瘦了些,这一路风尘,也吃了不少苦吧。
看着两个人这般含情脉脉的样子,梅香和弄萧早就识相地退远了些,进行把风大业。这虽说订了亲,到底还没有成亲的男女,给人家看到在外头单独幽会传了出去,却是不好。
听了陈梦的问话,平福却是想起一事来。
她脸一板,横了陈梦一眼。
“听说某人在状元楼论诗,大出风头。现在,不知道是京城多少姑娘心中的风流才子,想必,春风得意的紧吧!”
参加京城闰秀们的聚会时,这段日子,时不时就听人提起他的名字。
想到那些女子含羞带怯的样子,有些胆大些的女子,还专门跑去状元楼去看他。
想到这里,平福就一肚子的酸水。
这会子,总算找到对象来发泄了。
看着平福少见地拈酸吃醋的样子,陈梦却只觉开心得紧,笑得分外舒畅。
“别人怎么看不要紧,我只想做你心目中的好相公。”
“滑头。”平福嗔了一句,却是忍不住笑了。
她倒也不是怀疑栋梦,两情相悦,他们都是那种一旦认定了对方,就不会胡思乱想的性子。只不过,晓得别人也觊觎着他,还是心里会有些不舒服罢了。
陈梦见平福笑了,便拉了她在草地上坐了。两人叙着些别情,不时传出他们开心的笑声。
对他们来说,最艰难最不好过的时机已经过了,等待他们的必将是一片坦途。
只是,两人却没有注意到,离他们不远的树林里,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这里,那眼神,充满着嫉妒和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