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情一觉醒来,眼角犹带泪痕,枕头却已湿透。她是被一个恶梦惊醒的,在梦里,任我杀正在和一个很美丽的女人拜堂成亲,她看不清楚这个女人是谁,只知道这个女人决不是她自己。
她伤心yu绝,泪流满面,跑过去拉起任我杀的手转身一路狂奔,直到再也听不见人们追赶的声音了,才停住了脚步。她哭泣着责问他,为什么不娶她而娶别的女人?
任我杀无言以对,突然竟一口鲜血喷在她的脸上,英俊的脸孔痛苦地扭曲,狰狞如地狱的魔鬼,只见“冷月弯刀”从他的背心刺入,从前胸穿出,露出一截冰冷的刀尖。
紫罗兰夫人慢慢地从他身后走了出来,美丽的容颜狰狞可怖,早已失去绝世的风华,高贵的气质。
“你杀了他,你为什么要杀了他?”她扑过去,立即被紫罗兰夫人狠狠地推倒。
看着任我杀慢慢地倒下去,紫罗兰夫人仰天大笑,笑声如狼嚎,似鬼哭:“本宫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休想得到。”
在梦里,她哭得肝肠寸断,心都碎了;醒来后,她依然感到手脚冰冷,心有余悸。
从窗口望出去,逍遥宫已宛然可见,四下里却依然一片宁静。
她凝神仔细听了听,隔壁不断传出和缓而低沉的鼾声,知道任我杀三人犹在酣睡,于是轻轻地走了出去。
这几天,雪已渐渐变小了,风也不再像往常那般的寒冷,拂过脸颊,她便有一种清醒的感觉。望着像一个巨人般伫立在花海之中的逍遥宫,想起梦中可怕的情景,她心头突然变得沉甸甸的,目光如晨雾般朦胧而迷茫。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有人踏雪而来,跫音仿佛就回荡在她的心里。
脚步声倏然而止,欧阳情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心弦却已微微颤动,她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来的这个人,一定就是任我杀。
那个人也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很久,才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果然是他!欧阳情心里忍不住有些欢喜,但快乐却总是一现即逝,来的比去的时候还快。
任我杀迟疑了许久,终于慢慢地走了过来,却离她站得很远、很远。
为什么?是什么原因让他和她突然变得如此拘谨、陌生?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欧阳情忍不住轻轻叹息着,心里暗暗悲伤。
任我杀抬起了头,目光却垂得很低,竟不敢看她一眼,嗫嚅着道:“你”“别说话。”欧阳情倏地伸出两根嫩如春笋的玉指,放在嘴唇边轻轻“嘘”了一声,眼睛闪烁着一种神秘的光芒,更小声地道“你听你听见了吗?”
“听什么?”
“雪落的声音。”
“雪落下来也有声音?”
“为什么没有?花开的时候都有声音,雪落下来岂非也是一样的?花开有声,雪落无痕,只怕人生也是如此。”
任我杀心头狂震,这些话不正是他曾经对她说过的吗?
那时、那刻、那一株梅树下不同的地方,一样的人,却已是另一种异样的心情。昨是今非,物是人非,时光过得太快,一切也变得太快。
花开有声,可是如何比得上qing人的声音?雪落无痕,可是爱过的心如何才不会留下一道伤痕?该记起的,总会记起;想要忘记的,却是用尽一生的时间,总也无法忘记。
任我杀无奈地笑了笑,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鼓起了勇气,目光终于落在欧阳情的脸上。
欧阳情眼中已噙满泪花,娇柔的样子让任我杀心中一痛,一种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几乎忍不住想把她拥入怀里,让她在自己的怀抱中好好的痛哭一回。但是他绝不能这么做,如果他不能狠下心来斩断情丝,深受伤害的人将不仅仅只是欧阳情。
“昨晚你是不是做了一个梦?你梦见了什么?”
欧阳情目光迷惘,茫然道:“是啊,我梦见了什么?痛苦,死亡”
“死的人是谁?是不是我?”
“这很重要吗?只不过是个梦而已!何况我只是个不相干的人”欧阳情似乎快要崩溃,泪水终于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下。
“你在梦里一直喊着我的名字,哭得很伤心,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欧阳情浑身一颤,倏地抬起目光,刹那间,四目相对,目光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是么?这很重要吗?你还在意我吗?”欧阳情痴痴地喃喃道。
任我杀痛苦地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一直比我的生命还重要。如果没有你,天知道我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天知道我是不是是不是还能体会到幸福的滋味?”
欧阳情眼中掠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我真的有那么重要?你为什么从不跟我说?”
“现在才说出来也许的确已经太迟了,我只希望还可以挽回一些什么”
欧阳情什么也没有再说,忽然像一只小鸟般飞奔过来,扑入他的怀里,轻轻啜泣着,也不知是因为悲伤?还是欢喜?
任我杀刹那间已完全怔住,再也忍jin不住,伸出双手轻轻拥抱着她。这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都是爱着欧阳情的,他的心早就悄然接受了她的爱情,只是他实在不能承认而已。
此时此刻,天地已渐远去,悲伤随风飘走,一切都已变得朦胧
他们就这样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沉浸在幸福深处,完全忽略了不远处的风雪之中,有一双明亮如水的眼睛,正在凝视着他们的深情相拥。
此刻,这双眼睛充满了忧伤和痛苦,泪水终于决堤而出,滑过她的脸颊,滴落雪地,瞬间无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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