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跟哪个女人结婚,真的跟杀了他没什么区别。酒喝的让服务员说没酒了,看到一地的酒瓶子,亮子感觉有点欺负人,因为他知道华子喝酒的水平绝对小学没毕业,可今天华子表现确实不错,华子只要没主动要酒就是还没喝多。
亮子和华子终于走上人头涌动的大街上,华子还是醉了,拉着亮子的手竟然哭了。他们互相搀扶着回到了华子的住处,房间里竟然很整洁。午夜时分,亮子还看着天棚发呆,可华子已经睡的一塌糊涂。
三天后亮子找到屠宰场的工作,工作环境血腥气浓重些,亮子因此几乎吃了素,因为看到肉几乎就想呕吐。在那工作两个月让亮子几乎做了和尚,第三个月后因为亮子的努力终于感动了报社印刷厂的厂长,那个没有几个头发但总喜欢甩他前额头上几根几乎留了一辈子的头发的领导终于同意让亮子到厂里做个印刷工,这里工作空间里充满了油墨味道,但总比做个屠夫高雅,亮子一直喜欢文学。此后的六个月里亮子试探着写了些文字,而且变成了铅字油印出来,共得到不足一千元的稿酬,但这让亮子兴奋地几乎感觉自己是新时代的莎士比亚。
时光在流逝着,转眼间亮子下岗再就业已经3年多了,亮子一直努力着,他也从印刷车间做了报社的编辑,而且业余创作的文章有了一定名气,生活境遇好了许多,家庭生活也相对和睦许多。亮子的妻子刘红通过参加公务员考试,身份也从图书管理员变成了国家公务员,在家的时间因此越来越少,没有女人的家也总显得冷冷清清,亮子经常肩负着母亲的角色,为孩子洗衣服、做饭、甚至笨手笨脚地缝补衣服。
亮子跟刘红的婚姻已经有十多年了,他们分开睡已经有七、八年的光景,刘红总感觉亮子太保守,缺少温情与浪漫,刘红渴望着充满激情的生活,可亮子给她的则是按部就班,程式化的生活让刘红恐惧回到家里,因此结交了很多朋友,经常彻夜不归,开始的时候亮子也反对反感着,几次争吵后亮子也索性不闻不问,刘红也享受起自由自在,俨然一个单身贵族的姿态。
亮子的好朋友华子仍在天地间自由行走着,他的事业变的越来越有滋味,头发短了,胡子也不在脸上肆意生长了,人也稳重许多。
亮子的事业逐步走向辉煌,安静而寂寞的他一直努力做好自己的角色,几乎从没有想过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仿佛一只疲惫飞翔的鸟,白天无论怎么疲倦,夜晚一定回到那个远方的巢。那天,亮子喝醉了,他摇晃着开了自家的房门,他看到有一双男人的鞋子,亮子的酒醒了大半,他回想起自己昨天没回来,因为原定第二天要坐飞机飞往另外一个城市,但因为突降的风雪,航班延迟了。
亮子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场景,愤怒里他看到她苍白而坚定的脸。亮子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牵强地笑着说:“对不起,打扰了!”她似乎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竟然笑了下,缓缓说:“没什么,你早晚会知道,我也希望你早点知道!”亮子黯然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何必要这样?”她的眼神有点游离,缓缓说道:“我一直没有勇气对你说,你是个优秀的男人,你哪都好,可是我不喜欢,跟你在一起我很闷!对不起,我们的生活就是个公式,可能我会后悔,但我必须这样做,否则我会看不起自己!”
为了一个不再爱自己的女人还能做什么?一个自尊的男人又能做什么样的选择?既然一切都已经随风而去,留下的也未必都是伤感。三天后,亮子和他曾经的妻子都自由了,唯一让亮子遗憾的是他没有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其实看到了,或许是不想看清楚,或许是不想记住他的样子。
亮子放弃了一切,没有房子,没有了一切积蓄,他把一切都留给了她,亮子选择自己从零开始,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可他不再年轻,亮子认为既然是个男人,那就应该这样。
他最好的朋友笑他是个傻瓜,然后还是接收了他,因为亮子的好朋友依然保持着单身,亮子可以住宾馆,可他感觉那里太过安静,他怕自己被寂寞掩埋而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