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一摆手,那态度如同打发一个下属。
天色渐渐黑了,几个在四处游荡的属下从黑暗中钻进来“陆哥,我们回来了。”
“好了,大家都睡吧,明天还有事情呢,对了小七,明天你带几个兄弟去津门一趟,大哥给我们的东西都在津门的海上停着呢。”
“知道了,”一个看样子年岁不大的青年应道。
第七天,李辉传来消息,对李辉救下的徐正明要坚决保护,安全的将他送回掘港,同时要求观察营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将范文程杀掉,最好的办法是绑架回掘港,由千千万万百姓来审判他
“终于来活了”陆谦将从津门取来的武器装备全部打开,命令手下放鸽子招人,不到三天,就有活动在附近的四十余人前来报到,陆谦和他们讲了这次偷袭的方案,下令他们进行准备,晚上就动手。
徐正明看得目瞪口呆,这小子还真是观察营的头子啊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游击将军,奇迹
夜渐渐深了,茶棚酒肆也开始上板打烊了,只有几个乞丐蹲在窗台下,身边放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布袋。
“第一队防守正门,第二队和第三队防守连个小门,其他人随我翻墙进去,得手之后以鹧鸪哨为信号,听明白没有?”
“明白”大家齐齐点头,分散开来执行各自的行动。
陆谦从布袋中拿出一支铁钩子,上面牵着一条长长的羊毛绳,他晃了几下将钩子扣上砖墙,之后快速爬上去,手下也一个接一个的爬上墙头,跳进院子里。
院子里灯火通明,外面虽然是春寒料峭,屋子里却是暖意融融,范文程正陪着摄政王多尔衮观看进京的徽班唱戏,曲目选得也别有深意:岳母刺字。
范文程越看脸越红,身为一个出类拔萃的汉奸,他已经是天下唾骂的对象,现在又给我演这个,真是指着和尚骂秃子,可恶
“一定是哪个满汉官员故意给我使绊子。”范文程这般想到。
“范卿家,这刺字的岳母真是深明大义啊”多尔衮含笑说道“不知灵令堂可曾在先生背上刺上四个字呢?”
“微臣心中只有四个字‘效忠大清’只要老朽还能走得动路,就要为大清多干一天”范文程紧打马蹄袖,单膝跪倒“老臣对大清的忠心可鉴日月”
“日月,不就是明么?”多尔衮哈哈大笑“原来范先生一直心怀故明,所以才会有此言语。”
“摄政王明鉴老臣一生为大清鞠躬尽瘁”范文程的脸都绿了,这多尔衮最是多疑,自己不小心把日月都说了出来,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今天这关还真难过。
“先生请起吧”多尔衮看到范文程像狗一样趴在地上,鄙夷的撇起上嘴唇,狗终究是狗,没有半点的骨气,要是汉人都是这样,我大清取得天下会这般费力么?
“多谢摄政王”范文程头上汗水滚滚,站起身之时,多尔衮明显看到他的裆部已经有很大一块阴湿,急忙让他去换衣服。
范文程如蒙大赦一般逃出大厅,向卧室走去,正在回廊间,一转身,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老狗,别动”
范文程吓了一跳,本能的向前迈了一步,被黑衣人的刀子按在脖子上“走”
“你,你们歹人,哪里去”范文程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好汉饶命”
“黑衣人手里拿过一团破布,塞到范文程的嘴里,扣紧他的双臂,拽着全身上下没三两肉的老头向院子中间跑去。
“有贼人”一个路过庭院的仆人看到有黑影在院子里闪过,顿时高声喊起来,家丁们闻风而动,手持各种武器,在院子里来回奔跑巡视。
“不好,快撤”陆谦抓着范文程,用绳子将他捆起来,之后吹了两声鹧鸪哨,散布在各处的手下收到命令,赶往门口,接应里面的人。
多尔衮听到外面一阵喧哗,连忙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侍卫们紧张的围在一起,防止有刺客冲进来。
前面出现了几个家丁,手拿钢刀,将陆谦的去路拦住,陆谦让三个手下进行断后,自己带着范文程从正面突围过去。
“呜呜呜”范文程不停的哼哼着,仿佛在哀求救命。陆谦举起钢刀,一刀背敲在他的脑袋上,范文程顿时晕了过去。
“小七,你们负责殿后”陆谦冲身后的手下命令道,手下们点头,钢刀砍向冲过来的家丁,家丁们毕竟不是士兵,见到有人被砍就连连后退,生怕祸及己身。
大门紧闭,陆谦抬脚踹了两下,突然听到一阵巨响,大门被炸得粉碎,原来是手下人已经在门上绑了火药包。陆谦抢步跑出,后面的三个人也退了出来,四十人合在一起,向东城门退却。
“禀摄政王,范大学士被贼人掳走了”卫士匆匆来报,多尔衮听后大怒“传令九门提督悉心抓捕,救下范大学士。要是伤了范大学士一根毫毛,我要你们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