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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无须去查地图,帝国残存的每一公分国土,都在奎雷克一世的大脑中清晰无比,比他的手掌纹路还要熟悉。
帝国分裂已经二十多年,仍然不断的有心怀故国的臣民,甘冒风险来到西地三城,来到布伦,向他们的皇帝陛下履行臣民的职责。
二十年来,汇聚在此的骑士、军人以及他们的亲人、后代,数以十万计,还有几十万平民,他们甘愿抛弃一切,一无所有地来到布伦堡,来到皇帝陛下面前,而不愿向泰克帝国,向那些乱臣贼子们屈服。
为了生存,他们在贫瘠的土地上开荒种田、牧马放羊,哪怕是吃树叶草根,也没有怨言。
沃特尔堡就是这样一座屯民所。
它在西格拉夫城西北五十公里,原先是一座前沿堡垒,扼守色乌拉河上游,以抵御敌人从北面侵入,直达布伦堡下。
“陛下也应该知道,前年为了安置投奔陛下的帝国子民,我们安排了三千人去沃特尔堡。”
“不错,这份文件是我亲自签署的,我记得很清楚。”奎雷克一世脸色有些发白,这些臣民坚定而深沉的目光,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这里的每一个子民,都是他最爱惜的珍宝。
“那里土地很贫瘠”康莫公爵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慌不忙。
“够了!告诉我,他们怎么了!”奎雷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蓝色的眼珠一片阴冷。
“陛下,您要注意仪态,作为帕斯特帝国的皇帝”
康莫仍要喋喋不休,奎雷克一世厌恶地甩开他,转身看着文武两位重臣。
“战争,陛下!”理亚罗元帅军靴后跟一碰,点头说到。
“是为了水源,那些贱民想要开一条水渠,从色乌拉河引水灌溉农田,引起了下游几个城邦的不满,他们联合向我们发出最后通牒,要么在一个月内捣毁水坝,要么战争!”奥贝斯坦亲王黯然说到。
“我们必须选择战争,陛下,帝国的威严不容侵犯。”
“理亚罗元帅,我们不再是强盛的帝国时代了,你这样的思想很危险,你会把我们最后的希望也毁灭!为了几千贱民,这不值得!”奥贝斯坦亲王愤怒地吼着。
“他们不是贱民,他们是帝国忠诚的子民!他们为我们提供兵源、缴纳税赋、从事劳役,没有他们,我们连猪都不如!我们必须保护他们!因为,他们在保护我们!”奎雷克一世激动地扬起了脖子,面红耳赤。
“天啦,天啦,陛下,您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的真神,这太可怕了!简直不可思议!”康莫公爵还没从扼住脖子的痛苦中恢复,听到奎雷克一世的言辞,头一歪,晕了过去。
“陛下,军队是为了维护帝国的生存而战,不是为了贱民而战,战士们的血不能为他们而流!您,太任性了!如果您一意孤行,我将不发放一个金币的军费!”奥贝斯坦亲王一丝不苟地鞠了个躬,大步离去。
“你怎么看,我的元帅?”看着奥贝斯坦亲王远去的背影,奎雷克一世轻声问。
理亚罗元帅作了个手势,两人走到宫殿深处。
“不是为了水源。”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知道,早在前年筑坝的时候,他们就清楚会有这样的结果,现在不过是借题发挥,你判断它们的目的是什么?”奎雷克一世的声音如同耳语。
“试探!他们的背后是泰克帝国!”
“我们总共只有不到一万军队,他们还有什么不放心?”
“陛下,您做得太过火了,数十万流民,近十万军人及家属,谁都会警惕的。”
“我们分散到各地的兵员”
理亚罗元帅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一仗我们必须打,否则和您以往的做法不符,只会引起泰克帝国更大的疑心。”
“你是说”
“派您的皇家卫队去,这足以表现您的意志!”
奎雷克一世差点笑出声来:“你是说,让那些花架子去送死?”
“不错,这样战败的话,谁都不会有任何话说,在泰克帝国,我们是力战不敌;对贵族来说,我们正好分辨出哪些是忠诚于您,哪些是两边倒;对平民来说,您是他们伟大的皇帝,是他们的保护者,他们会更拥戴于您,哪怕更低的工钱,甚至不要工钱,他们也会同仇敌忾,团结在您的麾下!”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样还不够!”奎雷克一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不够?”
“传令下去,命令在各个城堡,招揽佣兵,只要他们参加本次战役,我会授予他们爵位,没有报酬,向所有人宣布,我们这是为了帝国而战!决不屈服!”
“可是陛下,这样会严重消耗我们的实力”
“不不,我的元帅,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只要佣兵!告诉臣民们,对于他们的热情,他们的皇帝非常感激,为了支持前线作战,我恳请他们更加努力的工作,为帝国收获更多的粮食、制造更精良的兵器、训练更优秀的士兵,这就是他们为帝国所作的最大贡献!”奎雷克吃吃笑到“让那些流浪的佣兵们去战斗、去牺牲吧。对那些不肯参与战斗的佣兵团,一定要严加看管!”
理亚罗元帅心悦诚服地敬了个军礼,转身后退,走了两步,停下,回头问到:“我们什么时候把民众接应下来?”
“没有接应,没有后援!”奎雷克一世脸色苍白得犹如透明“民众需要鲜血来唤醒他们的斗志!一切,为了帕斯特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