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儿想了想。然后看向红衣说道:“这个。我想郡主已经胸有成竹了吧?不需老奴费心计算什么了。只是老奴奇怪郡主为什么会想起设计郡马这些人呢?郡主一直不太理会这些事儿地。”
红衣叹道:“看到你们报上来的那些有关明秀和范姨太太一家人地事儿。我忽然感觉明秀对于范家来说。就相等于郡马对于我们府中。如果日后真得尾大不掉,留给英儿雁儿一个祸害。我于心何忍?不如现在就消除了这些隐患的好,说来说去只不过是我做娘亲的一份心思罢了。”
来喜儿笑道:“阿弥陀佛,郡主您可算是有了些生气,不管为了谁,只要您愿意费这些心计,老奴总管是放心了些。老奴可一直担心您哪天真成仙去了,您原来那样无欲无求的真像个修道之人。”红衣看向来喜儿,很认真的说道:“谢谢来总管。”
红衣知道来喜儿对她亦父亦兄亦友一样,对于自己是真心实的关怀。想必来喜儿看自己如此没有作为很为自己日后担心吧?那么其它的人呢?
红衣想到此外向花嬷嬷和布儿几个人看去,她们几个人也是松了一口气的神色。红衣忽然明了:虽然自己看开看破看透了,可是自己身边的人没有,所以他们为自己担心操心,自己无意中让这些关心自己地人太过劳心劳力了吧?自己虽然没有争过什么,可是自己身边的人总是在努力着,想为自己争到些什么。
红衣笑了笑:“累你们大家担心了,是我这个做主子的不好。”
花嬷嬷等人被红衣说得一愣:“郡主,您这是说得什么啊?我们听不明白呢。”红衣这无头无尾的话还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来喜儿却是听懂了:“郡主,不怪你。人人都有心结,只是您的与我们的不一样罢了。我们做奴才的为主子担心、谋划正是应该,郡主这样说不是折杀了我们这一般奴才?”
红衣摆摆手,不想再谈这个了:“郡马那里要和离很容易,但是怕他们事后会狗急跳墙什么的,所以我们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行。”
红衣不想面对自己地心结是一样,再有一样:她是一个感情极为内敛地人,不习惯把感动、感情表现得太过明显。她非常在意来喜儿这一干人,并视作为亲人可是她却不习惯把这些挂在嘴边儿。
红衣又把话绕回了原点,有些事儿心照不宣就好,她既然已经明白了就一定会好好打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孩子们,为了这些真心关心自己的人,她也要好好努力一些才是,不能再这样什么都不在意了。
起来红衣对于这个时代没有归属感,她潜意识里总是以一个过客地身份在生活。而大将军府中的这些亲人们也不是她生生世世都会遇上的,大多数她遇到的亲人都是极为标准的那种贵族亲人——有礼但却感觉不到多少温情,包括父母在内。女子对于贵族家庭来说不过是一个筹码罢了,哪会像儿子一般受到重视?虽然教养与日常生活都不差,可是亲情嘛?那还真是没有多少。
来喜儿这些人与其说是红衣的仆从,不如说是红衣的亲人,就如同大将军他们一样。就是这些人时时刻刻的担心着自己,关心着自己。
原来她可能也遇到过,可是她没有发现。大多数的仆人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不是个个都认为要事事以主子为先的。为自己的利益卖了红衣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是多得红衣已经懒得去记数、去记住了。
这一世红衣虽然还是遇上一个如此不堪的丈夫,不过身边的人却都是极好的,这已经与原来不同了——有几世红衣甚至是被自己的儿女们以各种法子设计害死的。
红衣已经如古井的心湖终于有了涟漪。
在某处不知名的地方,有一座灰雾迷漫的亭子。一个老人正坐在亭中自一面镜子里注视着红衣,他的语声带着一丝笑意:“终于又有了一丝进展,好啊,好啊。”
一旁的童子道:“我的天,这已经几年了啊,你还好啊好啊,我看得都累了,她居然还能一世一世活下去。嗯,还真是与众不同。”
老人抚须:“不要急嘛,已经等了这么久了,还差这几天?你要知道我们这里一日,凡世间可是几十年啊,你要是急她岂不是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