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得硬邦邦的。
“我知道,谢谢您,王。”
馥柔儿含着泪光的双眼毫无顾忌也无防备地凝睇着烈火,教烈火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
“不用谢我。我说过,你死他们就得陪丧,你活自然他们也必须活,何况带着群医在洛特城主持一切的是塞恩。等会儿我就要出发前往洛特城,我会记得代你跟塞恩道一声谢的。”
“王要去洛特城?”
“嗯,我还有些账要跟赛恩算呢。”
“那”馥柔儿绞着手指,呐呐地问:“我可不可以一起去?”
“不可以,我并没有打算让你跟我一起去。”
这是烈火直接反射性的回答,在他体内心深处仿佛极不愿意馥柔儿再回到她族人身边。
“为什么?求求您,我好想看看他们。”
“不为什么,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女奴,这件事实并不会因为你的身份改变而有所变化,而且我要叮嘱你,你的性命、你的身体,甚至连同你的灵魂都让你自己拿来跟我交换东西了。所以,以后千万别再任意把‘请求’两个字挂在嘴边,懂了吗?”
烈火邪谑地一笑,大掌一把便捞起馥柔儿的下颗,一个狂肆却深长的吻随即覆上。
“嗯”馥柔儿根本无力挣扎,整个人陷入一阵天旋地转,既麻又酥。
只有烈火隐约感觉到在自己放开她的那一刹那,胸口竟感到一股窒闷和一丝不舍。
至今,他仍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处置她,他不会是可笑地想把她一辈子留在身边吧。
不,不可能,他仍旧痛恨女人,尤其是风族女子,曾被背叛的恨不会因为她是谁而有所改变的。
罢了,也许去一趟洛特城回来,他就会有答案也说不定。
巡视完洛特城,塞恩随同烈火来到兴建夏比神殿的低丘上。他俯视城中心一小泓泉水周围排列整齐的营帐,还有在微风中摇曳掩映的椰林。
这一幅静谧优美的图画正代表着一场浩劫后祥宁的幸福感。
风族人的作息已慢慢恢复正常,宫内来的御医也开始着手整装,准备明日返回赤焰缄,奥菲尔更计划着随时要再恢复神殿的建造工作。
至于塞恩,他知道他在洛特城的工作已告一个段落了,而现在则是他大难临头的时刻。
“王——”
塞恩伏跪在烈火面前,若真的是在劫难逃,倒不如先自动请罪来得痛快。
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并没有引来烈火任何惊异的反应,他仅仅扬起一丝浅笑。这好小子永远是这么聪明,他必然早就猜到今天是算总账的日子。
“请王降罪,臣不该让火炎令擅离身边,还任意交与他人,臣自请处罚。”
烈火的脸上是一点表情也无,自恃聪明的塞恩是怎么也猜不出来自己未来的命运会是什么。
“塞恩,你身为大臣,应该知道自己所犯的是什么罪吧?”
烈火故意兜着圈子,平时都只有塞恩捉弄别人的分,难得有此良机可以逗逗这个冥界里最有智慧的美少年,烈火不禁玩心大起。
塞恩审思地仰起头,在烈火眼中他看见一抹危险的风暴,干日向来自负从容的他一颗心也不免直往下沉。
“臣知道。”
“哦?你知道?”烈火以夸张的语气反问。“明知故犯,在火族的律法中可是要再罪加一等的。”
塞恩额上已滴下冷汗,今日的烈火好像是存心要整治他的,谁叫他平时仗着自己有些小聪明而老做些不规矩的事;如今,再强的第六感也救不了他了。
是不是早该好好地听听路凡斯的话——风族的女人是招惹不得的。想来他今天若是命丧于此,还真是咎由自取。
“王,塞恩自知犯下大罪,请王降罪吧!”
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面对他这位性子刚烈的王,畏畏缩缩只会死得更快。
“哈!哈塞恩,你要我降罪,你知不知道这罪一降下去,你只有死路一条?”烈火敛去嘴角地一笑。
塞恩啊塞恩,即使你聪明过人,也不可以时时肆无忌惮地挑战他身为王者的威信。火炎令是何其尊祟的东西,怎可任意交给一个风族的女子?!
一阵阴寒的冷风吹过塞恩的全身,谁让他在老虎头上拔毛,果然拔出毛病了。
“身为火族的大臣,臣自然要接受应得的处罚。”
死何足惜,反正这条命也是王给的,为了这如兄如父的知己、伯乐,死一百次也是值得的。
“哈哈”烈火忍不住狂笑了起来,没想到塞恩也有像路凡斯一样认真的表情。
“塞恩,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虽然这次有关沙毒疫情的事你处理的不错,但那只是你应尽的本分。现在我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愿不愿试试?”
“臣愿意!”
“好,你先起来。”
烈火伸手将他钟爱的大臣扶起。
“谢王上。”
塞恩从烈火的掌心感受到一股炽热的知遇之情,眼前这位明主是他愿意用一辈子来伺奉的王啊!
“别谢得太快,你该先听听我要派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烈火竟也学起塞恩那种玩死人不偿命的捉弄本钱,而且好像还玩得不亦乐乎。
“请王吩咐。”
“我想让你继续留在洛特城,由你来协助奥菲尔把那一群风族人训练成一支精锐强悍、可以上战场冲锋杀敌的军队。”
烈火倨傲地俯瞰眼下的一切,单手一扬指着山丘下那一群在劫难逃后仍闲散、乐观的风族人。
“把风族人训练成一支军队?”
还是直接下令杀了他吧,塞恩在心底哀嚎着。冥界中谁不知道风族人是永远成不了军人的,他们悠闲、散慢、生活随兴、毫无纪律,要把风族人训练成一支军队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没错。”
“可是,王,这又是为什么呢?”
塞恩发问之间已隐约知道烈火这么做的目的了。只是,真的有可能让软弱虚幻的风族人成为杀-敌强悍的军人吗?
“把这些风族人赶走的惟一办法就是让他们回到风之谷去,而让他们自己回去后又不至于被敌人杀掉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变强大,成为可以反击敌人的军队。”
“那馥柔儿公主呢?”
待在洛特城的这些天,塞恩早从风族人口中得知馥柔儿的真实身份,所以,在赤焰城内所发生的许多事他也都略知一二。或许他们高傲的王就是逃躲不了与风族公主纠缠不清的宿命,否则十年前在风之谷被刺的事件和今日在无炎月弯所发生的点点滴滴,又怎会无端地牵制扯到两位风族公主身上呢!
“她——”烈火的目光扫了一眼天际轻渺的浮云,略微迟疑才沉道:“她必须成为这支风族人所组成的军队的主帅,我会让她成为冥界中最强悍的女战士。”
烈火的宣告让塞恩怔怔地张大了嘴。
王的玩笑似乎愈开愈过火了,谁能把柔弱如风的馥柔儿和好勇善战的女战士联想在一起呢?
就让他和王来一场私下的竞赛吧,看看是他一手训练的风族军队强,还是王亲自调教的女战士勇猛?
不过,这倒不失为一个斧底抽薪的好主意,让风族人自己回到他的家园——风之谷。
原来冥界最伟大的智者不是他,而是他们的火族之王——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