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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要问你杵在这里做什么,博大爷,你难道看不出来小女子正打算沐浴吗?”
“然后呢?”他还未反应过来。
“请你出去!”她一字一字缓慢而又清晰的宣布。
“可是我困毙了。”
暗少仲顿住,直觉的看了看床,又看了看浴桶,暗自盘算两者之间的距离,心想即便他没有轻佻的念头,不做逾越的举动,她大概也是洗得不安心吧?
叹口气,他认命的说:“算了,我去叫人搬个屏风进来。”
免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无缘无故送他一拳,那他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不用搬了,等我洗完澡,你再进来。”她说得理所当然。
暗少仲听了差点失控,上前掐死她.
但想是这么想,他当然不可能真的这么做,除了气愤之外,他心里很明显的充塞着一股浓浓的不舍,就因为这份该死的柔软情绪,害他老是莫名其妙的英雄气短,男性自尊几乎荡然无存。
“那你要洗多久?”他忍气吞声的问,发现最想掐死的其实是自己。
“不知道,看心情吧.”
毫无疑问的,她想气爆他的五脏六腑。
“王八蛋!你最好给我洗快一点,本大爷今天被你揍得元气大伤,几乎去掉半条命,急需上床休息。”他突然爆出斥吼声。
若他的语气不那么暴躁的话,听的人或许会很同情他的遭遇。
“那剩下的半条命呢?”她凉凉地问。
“剩下的半条命要留着应付你无时无刻的暴力!”他气愤的回答。
“原来如此。”她微笑,醉人的双眸闪烁着黠光。“可你不是说过,女子暴力一点比较好?”
他就喜欢她用暴力不是吗?
她麻木不仁的态度将傅少仲不悦的情绪推至最高峰,恼羞成怒外加轻微的气急攻心,他实在气不过地仰天长啸“啊啊啊啊你少啰唆啦!总之,洗快点就对了!”
狂吼过后,大概也察觉到自己的行为相当可笑幼稚,他缓了缓口气,自怀里掏出一只蓝色小葯瓶,主动向她示好。
“喏,拿去。”
接过蓝色小葯瓶,她微愣的问:“这是什么?”
他撇撇唇,状似随意的说:“专门祛淤消肿的葯膏,洗完澡后再擦,记得千万不要碰到水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别告诉你下半身毫发未伤,这种蠢话骗骗三岁小孩还行,说给我们这种过来人听,只会令人发笑。”
她控制不住沸腾的血液往双颊燃烧,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会知道?”他说得这么白,她想装傻都难。
“看你一身细皮嫩肉就知道了,大腿内侧肯定都磨破皮了。放心吧,第一次骑马的人都是这样,我以前不知道比你惨几百倍咧。破皮算什么?你看过人家骑马骑到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的吗?告诉你,我就是那个下不了床的倒霉鬼。”傅少仲略带自嘲的说。
步温柔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想起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那你不用吗?”
整瓶都给她了,他用什么?他也骑了一天的马不是吗?她不信他一点事也没有,至少有些淤青什么的吧?
他嗤之以鼻,践践地说:“你想害我出去被笑吗?这种东西我老早就不用了。”又不是娘儿们,一点小伤就呼天抢地。
这么说来,他是特地为她准备的?
想不到他外表看起来粗枝大叶,内心却是如此细腻,一想到他所做的一切,步温柔不禁一阵感动,心头暖烘烘的。
慢慢抬起头,她认真的望着他。“对了,我发现你从刚才就一直咳个不停,喉咙不舒服吗?”
可惜她没有随身携带止咳葯。
唉,相较之下,他的细腻体贴真教她自惭形秽。
他的俊脸极度扭曲阴森,五脏六腑险些教她那一席自以为真情流露的关怀气爆。
不行、不行,就这么气挂太划不来了。
吸气、吸气,慢慢地、轻轻地吸一小口气,也顾不得脸部是否抽搐,自以为和颜悦色地说:“是啊,可能是水喝太少了。”
呕啊,呕极了,这天杀的混蛋肯定是故意装迟钝想要气死他。
“你记得,洗完澡一定要叫我进来睡觉,不准自己先睡。我很累,咳咳,等你洗好,我要马上躺平。”见她略带诧异地望着自己,他解释:“我的意思是说,我要马上躺下来睡觉,并不是一翻两瞪眼的那种躺,麻烦你不要用那种不祥的眼神诅咒我,我还会起来,至少在我实现那个伟大的愿望之前”他又发现她以困惑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呃我是说,在追到你之前,绝不会一觉睡到地府的,呵呵,你放心好了。咳咳”多么哀怨的真情告白啊。
他的愿望就是追到她?
步温柔没有多想,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思,好,我一定叫你。你先去外面等着吧。”
他点头,配合地往外走去。
突然,他顿住脚步,回头。
“对了,你觉不觉得这水有股香味?”
“是有一点。”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体内有股热气冒上来。
莫非这香味有行气活血的功用?
“原来你也闻到了,我还以为是我的鼻子出了问题,那没事了,我出去等,记得”
“我会叫你的。”
步温柔微笑的目送他离开,确定门已关上,她才开始动手褪去身上的衣物,然后心满意足地滑入浴桶中。
一个时辰后,客房内发出一阵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
“可恶!可恶!可恶!我被骗了,你这该死的女人居然自己先睡了,亏我还信以为真,在外面傻儍地等!王八蛋,我是猪吗?”傅少仲愈想愈不甘心,愈想愈不爽。
不管,他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躺平。
下定决心,粗鲁地将床上的人儿往旁边推了推,直至腾出空位,足够容纳他高大的身躯,他老兄不管三七二十一爬上床,跟着双眼一闭、两腿一伸,终于得偿所愿,含笑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