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平常人用来骂人的话,由冰山酷男口中说出,威力更是加倍。
而这位在机场里出口成“脏”的酷男,正是急著卡位上飞机的简煌燿,一旁的特助韦应天则是尽力在帮主子讨机位。
而这一切乱象全怪那名不尽责的秘书。原定明天的机位,因为合作厂商临时更改时间,必须提前一天飞法国。护照倒还好,机位却必须重划。
但秘书却遗忘这档要事,而他这名特助也太粗心,竟没事先确认秘书事情办妥了没,害他们到了机场才发现摆了个大鸟龙。
简煌燿本想直接递补座位,哪知今天唯一一架飞法国的班机竟然客满了。
难不成叫他分两段到香港转机?
望着飞机时刻表,他心中做起最坏的打算。
“回来我一定要叫那女的走路。”整天只想泡帅哥而无心于工作的人,就该滚蛋!
但是骂归骂,看着手表,简煌燿决定再等十分钟。若还是等不到后补机位,他就要认命的转机了。
东边日出西边雨,这厢忿忿下平,那厢却轻松自在。
挥挥手告别她难得露面的积架,以及负责将它开回台北的卓月榛,仍惊吓于方才疾快车速的辛蘤沂,已有心理准备会收到一大叠红单。
拖著简便的行李箱,平稳一下呼吸,她从容的步向翔宇航空的柜台。一递出证件,柜台人员马上堆起谄媚的笑容,恭敬的交给她一张头等舱登机证。
看见那些人眼里的巴结目光,她则是不置可否的接过登机证。
开玩笑!我的宝贝女儿要坐飞机,岂能与一般人同坐?
就因为她老爹霸道的说法,简煌燿唯一的希望、那架号称客满的班机,整段头等舱就只有一个客人,那便是她。
谁叫号称世界第一的翔宇航空是她家开的。本来疯狂老爹还想要派专机来接她呢!是她觉得“太过招摇”而婉转拒绝了。
将登机证放进随身皮包里,辛蘤沂发现另一端的柜台前有名男士,正费尽唇舌和猛摇头的工作人员交谈。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她拉过一个工作人员问道。
不敢怠慢总裁千金的工作人员赶紧回道:“有客人想排ia608的机位,可是因为今天只有这班直飞法国,所以早就客满了。”
“喔!”原来如此,她点了点头。“那男的看来很眼熟”
此时此刻,韦应天因要不到机位,而走向一脸不悦的主子。一阵交谈后,男子微转身影露出脸部侧面。
“是他。”她有点小小的同情。“他很急著要机位吗?”
“是的,为了想排到机位,他们已经和我们工作人员周旋了好一段时间。”被点名的工作人员依然恭敬的回答。
“告诉那边的人,拨两张头等舱机位给他们,钱照收。”同情归同情,欧洲线的机票可不便宜,该拿的还是要拿。
虽然这些钱她老爹本来就不要。
“可是,这样您就得”工作人员面有难色。总裁还曾亲自致电给在台负责人,要他们清空整个头等舱给他的宝贝女儿,不准有闲杂人等同坐,还外加两个专派的空姐为她一个人服务。
“我说给就给,总裁那里我自有说词。”辛蘤沂瞥了身旁的工作人员一眼。
“您说的是,我会马上处理。”
被瞪视的工作人员为保饭碗,赶紧小跑步往另一边柜台跑去。一阵耳语,只见对面人员叫唤住正打算选择转机的两人,照总裁千金的话,拨给他们两张头等舱机票。
韦应天虽对瞬间的改变深感下解,但为了公事,仍旧是收下了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机票。
见任务圆满达成,辛蘤沂拉起行李准备登机,因为从不担心机票与登机问题,所以她也没那种习惯提早到机场。反正就算她迟了,下班飞机仍旧有她的座位。
踏著轻松的步伐,有点幸灾乐祸的她决定早点上飞机,好看那两人发现整间头等舱只有他们三人时的精采表情。
当然,她也得想个完美的理由,杜绝那两人猜到她身分的可能。
她目前的身分可是“在台无亲”的孤儿,姓辛名蘤沂,而不是全球排名前十大企业的总裁干金,全名芙洛伊拉瑟西斯。
呵呵呵!隐藏身分、混淆视听这种事,可是她的拿手绝活啊!
起飞前十分钟,辛蘤沂悠哉的晃进翔宇客机头等舱。如她所料,另外两位“补位”人士已就定位,且用非常惊讶的眼神望着她。
将登机行李交给专属空姐,她面带笑容的走向两位男士所在的位置,不忘对即将同机共处十四小时的机友们打招呼。“嗨!真巧,竟然同班飞机!”一贯的辛氏笑容,她以非常意外的口吻说。
“是啊!真的很意外。”阖上文件,简煌燿因她的出现而不禁感到喜悦。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她和煦的微笑,他的心情便会在瞬间开朗起来。
仿佛她的笑容蕴含魔力,使他深深著迷、深深沦陷,终致无法自拔。
“不用怀疑,之后十四小时里就只有我们三人同坐一舱。”先爆料,之后的谎言才会流畅些。些许邪恶念头浮现在辛蘤沂唇边。
“可是这班飞机不是客满了吗?”一旁的韦应天问。为了“客满”这两字,浪费了他大概一加仑的口水。
“它的确是客满啊!因为整个头等舱都被人包了。”就他老爹的作法应该不算包吧?而是无条件给位,给她这个无血缘的继女。
“谁这么大手笔?”天啊!到巴黎的机票可不便宜,更何况是水准口碑皆属一流,号称“天空之王”的翔宇航空头等舱。
韦应天的激问也是简煌燿想要知道的事实,毕竟这位大乎笔的人士,差点让他错过一场重要的商务会议。
“那个人就是我”她故意拉长尾音,听得两人张口结舌。
“你?!”几乎是同时,机舱里唯二的两名男性一致认为眼前的女子在开玩笑。
“的一个好朋友。”而她也真的是在开玩笑。
别被她善良的外表给骗了,她的心机要是不够重,就不会当骇客了。
“你的朋友?!”韦应天不认为眼前穿著朴实的女子,会有朋友能如此大手笔的挥霍,这种事通常只有好面子的大富豪才做得出来。
“我朋友认识翔宇集团的少东,要求包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可惜她临时有事不能来,只剩我一个人享受包舱的滋味。”
她真的真的没有说谎喔!暧彤和月榛都认识她老爹,也就是翔宇总裁赛维特拉瑟西斯,对她那中法混血的弟弟杰洛克拉瑟西斯,更是熟得不得了。
辛蘤沂默默在心里解释著。
“我能知道这位仁兄的大名吗?”
“基本上这属于私人秘密,我只能告诉你她是女的,不是仁兄。”
“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简煌燿十分好奇一个开咖啡屋的孤女,是如何认识这种上流社会的朋友。
“有人规定孤儿就不能和有钱人交朋友吗?”她挑挑眉,认为他的问题有贬低她的意味。“很不幸的,我就认识这样一个有钱的上流社会小姐,从大学就和她成为拜把姐妹。人家老爸是名医生、老妈是名律师,她自己当画家,三不五时就出国旅游作画,认识的人可多著呢!”
“呃有这种朋友应该不算不幸吧!”韦应天的脸上冒出三条黑线。
交谈不到三分钟,他已经对她的措词投降了。
“我没有要贬低你的意思。”简煌燿由她的语气知道自己失言了。
“不必担心,我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要不然从小到大累积起来,我的胸腔肯定会塞爆。”耸耸肩,她安慰神色有点慌张的男人。
瞧见两人身前成叠的资料与笔记型电脑,想来是趟颇为重要的商务之旅。
“你们去法国应该是为了出差吧!”
“没错!那辛小姐又是为什么要去法国?而且还包舱?!”甫由方才的震惊中回神,身为总裁特助,韦应天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发现甚少多言的上司竟会主动与她攀谈。这名女子在总裁心里肯定有一定的分量,且这分量远远超过“普通朋友”的定位。
“本来是陪朋友出国散心,她在巴黎有栋房子,平常都是她和另一个朋友一道去,我偶尔才会陪同,住住斑级别墅顺便清扫一下。”
此时空姐上前请三人就座,飞机即将起飞。
辛蘤沂乾脆坐在两人旁边的位置上。“所以说,我也不是第一次飞巴黎。而包舱是我那朋友自己弄的,我事先也不晓得,直到她跟我说不能来时才知道。”
“那我们的机位又是如何来的?”简煌燿始终对这突来的机位感到困惑。
“我到行李托运处拿机票给翔宇工作人员时,有个看来像是经理的人过来,问我是否愿意拨两个机位给候补的人,我想自己霸占二十来个座位也挺浪费的,于是便答应,你们的机位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随著轰隆隆的起飞声,巨无霸铁鸟飞进了蓝天,美丽的台湾岛逐渐消失在视野里。机上三人则持续闲聊著,丰蘤沂凭著她的天赋,硬是将真的说成假的,假的掰成真的,丝毫不肯泄露真实身分。
十四小时的飞程里,想来绝对不会寂寞,对他,也对她。
巴黎戴高乐机场
下了飞机,三人仍旧并肩而行。路过的人可能会将辛蘤沂认作是简煌燿的秘书或助理。而一旁的正牌特助则在经过长程飞行后,对这位“对街邻居”感到兴趣与佩服。
就一个都会女子而言,她是个成熟但不失朝气的单身女郎。
就她的身世,她是个杰出的人生规画者。
就她的交际,她是个拥有强力后盾的人。
独秀文坛的文学才女覃暧彤、响彻艺文界与医界的医生画家卓月榛,光这两人的名字就够分量了。这还不包括她们的亲人,像是国际服装设计师凌茶蕴、名建筑师言喻,脑科权威卓鸣风、不败律师胡夜糜。
难怪她有能力在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开咖啡屋,还供应上等的珍品咖啡。
步出海关,曜天在法国分公司的经理早已在大厅里等候。
“总裁,请随我上车。”受过严格训练的经理一点也不多嘴,马屁恭维的话早抛到九霄云外。
三小时后就要招开攸关曜天在欧洲能否拓展商业版图的重要招标,无论如何,这场竞标他们一定要得到。
毕竟曜天是唯一与会的华人集团,中华民族可不能输给老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白种人。
“辛小姐有要去哪吗?我可以顺道载你一程。”简煌燿当着众人的面,转头询问辛蘤沂。
“不了,我自己知道路,等会儿招计程车便行了。”她婉拒他的好意,因为她已经看到来接她的人了。“要加油喔!台湾人的面子就靠你们了。”
“谢谢!”点头致意,三名男子举步消失在机场大厅外。
也许是赶时间的缘故,简煌燿并没有发现当他们跨出机场玻璃门的那一刹那,有名中法混血男子,热情的给予辛藐沂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哟喔!亲爱的姐姐,弟弟我有好几百年没抱你了。”法国人的见面欢迎式拥抱一个。
身处法国的杰洛克自然也不能免俗,不过他的中国性也很强。谁叫他体内流了一半东方血统,像现在,他便以号称世界三大难学语言之一的中文,向他美丽耀眼的姐姐问候。
“你够喽!杰洛克,好几百年后我都变白骨了好吗?”入境随俗,辛蘤沂也给弟弟一个大拥抱。
“这只是比喻,谁叫你整整半年都不回来,要不是上次卓大姐来拜访,托她催促你一下,否则几百通电话都请不到你回家一趟。”边抱怨,边帮姐姐提行李。他当起护花使者,保护貌美的姐姐不被机场里那群好色的法国佬騒扰。
机场外公然停了一辆拉风的法拉利跑车,俊男美女一坐上去,马上成为全戴高乐机场最美的风景。
“请不到就来台湾捉人啊!”她不以为然,觉得小弟有点小题大作。“对了,怎么会是你来?不是说有个大型会议要开吗?”放著重要会议不开,却开著引人侧目的跑车来接机,她本来还以为老爹会派管家开那辆加长型的蓝宝坚尼来接她呢。
扁是她家就有四台高级车,法拉利、保时捷跑车各一部,房车则有蓝宝坚尼和劳斯莱斯,把车库弄得跟小型展览场一样。
算一算她在台湾那辆积荚浦怕是最便宜的,难怪老爹送得那么阿莎力。
“爸说将会议提前,等会儿就要开始,这样他明天就可以好好在家陪你。”杰洛克正发挥法国人的优良“传统”悠闲又漫不经心的只手转动方向盘。
“喂!开车专心点,我可不想提早上天堂。”这就是她不敢住法国的原因。法国人真的是太散漫了,可以想像为何两次世界大战他们都被打得惨兮兮。
“安啦!路我熟得很,保证不会出事。”话方说完,法拉利便以优雅的姿势转了个九十度大弯。
“哇勒!你和卓月榛有得拚了。”不要命的开车法,而时速表上的指针正朝著两百大关迈进,这里又不是赛车场。
“小姐!你嘛帮帮忙,这里是法国不是台湾,照你们那种龟速开车,开个三天三夜也到不了家。”说罢再来个高速过弯。“更何况今天难得没塞车。”
“哎呀!开慢点!”呜呜记得提醒她下次请管家开车来接,别让小弟载著她享受“风动”快感,她会英年早逝啦。
于是,由机场到巴黎市区约二十三公里的车程,辛蘤沂的尖叫从没停过。
在法拉利这只红鬃烈马的高速奔驰下,十五分钟后,两人进入了巴黎市区。随著车辆与号志灯变多而减缓了车速,辛醋沂提到喉头的心也慢慢回到原位。
“呼!总算挨过了。”甩手指爬了爬微乱的发丝,她庆幸的说道。
“老姐,你很差喔!这种速度就受不了。”驾驶座上的杰洛克调侃的回话。
“你自己去台北开开看,保证被警察满街追赶,红单开到让你死。”深呼吸,巴黎春日的空气充满潮湿与冷意,这是她最爱的嗅觉享受。
“那个男的是谁?”跳过这个话题,杰洛克迳自问起在机场看到的情况。
“哪个男的?”她的脑子还未自高速中平复。
“那个转头问你话的人,他凭什么和你站那么近?”不愧是父子,连保护过度的心态都会遗传。
“喔!你说他啊?不过是个偶然遇上的顾客罢了。”天知道她要真说了和他同坐了十四小时的飞机,身边的老兄会不会直接开车去撞圣母院。
因为震惊和愤怒过度,致使神经错乱。
“顾客?”这词儿听起来怪怪的。
“他在我咖啡屋对街大楼的公司上班,中午常来店里。”上帝一定要原谅她,她的人生充满了谎言。不过他是真的在对街上班,只是来店里的时间不只中午。
“你记得真清楚。”哼哼哼!现在他更想剁了那个男的了,竟然能让他亲爱的姐姐记在脑里,抢走他独占的位置。
“杰洛克,你和老爹都有病!总有一天,我会被你们过度旺盛的保护欲给害死的。”真是够了。
喔哦,老姐生气了!“开开玩笑别生气!老姐你也二十八了,再不找人买断,下半生可要滞销喽!”
“我会找不到人卖断下半生,还不都是你们害的。”什么跟什么,说得她好像是劣质品,没人要似的。
“嘿!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帮你找个可靠的男人,买断你的下半生。”
“那如果真没人要我,你会养我一辈子吧?”敢说不,拳头伺候。
“会,当然会!十分乐意加愿意。”这种时候不愿意都得说愿意,否则有暴力倾向的姐姐会直接推他下车。
一阵嬉闹中,艳红的法拉利滑进巴黎西北侧夏佑区的一栋豪华别墅大门。
望见那快被遗忘的雕花大门,辛蘤沂这时才有回家的感觉,虽然她并不住这,但她的心永远向著它。因为在那大门里,有养育她长大的母亲,也有不嫌她是拖油瓶,疼她如己出的父亲,更有正坐在她身边,敬她爱她且体贴她的弟弟。
她是何其幸运,能拥有如此一个完美的家庭。
“芙洛伊小姐,欢迎回家!”甫进门,成排的佣人列于门口,在管家的带领下齐声喊道。
“嗨!卡福特爷爷,好久不见!”辛蘤沂给了排在最前面的老管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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