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色的晨雾，弥漫了整片沙滩，让它看起来像一座迷宫。

    项衍身处于这片迷宫之中，四处寻找他的情人，但雾实在太浓了，无论他的手伸得多长，他的情人始终远在天边。

    这是他最新专辑的主打歌“迷雾”里面的一个镜头，为了完整呈现困惑的感觉，他们已经拍了一个钟头。

    “ok！”负责拍摄mv的导演，在拍完项衍的镜头后喊停，接下来就是女主角的镜头，他可以乘机休息。

    他回到休息区，尹昊征早已等在旁边。

    “你为什么要选在深夜，叫筱潼去你家？”

    他才刚摸到椅子，尹昊征就忙着拷问他和伍筱潼的事，让他很不高兴。

    “你应该知道这么做很危险，随时都可能被拘仔队捕捉到她进出你家的镜头。”不高兴也没办法，该说的还是要说，他已经任性过头。

    “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我叫她来帮我打扫房子，你还要我重复几次？”项衍拿起放在椅子旁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地灌进肚，完全不把尹昊征的质问当一回事。

    尹昊征表情沉重地看着项衍，脑中忍不住啊现出今天早上看见的画面

    “啊”当他们看见项衍和伍筱潼居然挤在同一张床上，斯若宁第一个反应是尖叫，伍筱潼这个抢走他偶像的贱人！

    “你、你们在干什么？！”斯若宁的第二个反应，是质问刚被他的叫声震醒的项衍和伍筱潼，从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还没完全清醒。

    “什么啊！”伍筱潼比项衍早一步清醒，也早一步有反应，看见老板来了马上从床上爬起来，惶恐地认错。

    “啊什么啊？你给我老实说，你对项衍做了什么？！”斯若宁一味认定，必定是伍筱潼主动引诱项衍，虽然事实并不是这么回事。

    “我、我！”伍筱潼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什么她对我做了什么，事情就如你所看见的，我们睡在一起。”项衍不帮忙解释也就算了，还故意当着斯若宁的面，亲热地搂住伍筱潼，害她差点休克。

    “事情是这个样子不是不是，事情不是这个样子，我们、我们”她急得语无伦次，是不是都说不清楚。

    “项衍！”斯若宁气得跳脚，不敢相信他居然这样对他。

    “好了，若宁。”尹昊征要他闭嘴。“别再问下去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

    “可是”可是他就是不甘心嘛！他跟项衍认识这么久，他都没抱过他，更何况一起睡觉。

    “闭嘴。”再闹下去换他掐死他。“你先去准备等一下拍mv需要穿到的衣服，还有你。”

    他指向床上坐得跟小学生一样规矩的伍筱潼。

    “是，总经理。”她的声音明显发抖。

    “你今天不必跟我们去拍mv，直接回公司上班，帮忙处理歌迷寄来的信件。”

    尹昊征的表情看起来很不高兴，伍筱潼只能低下头忏悔，都怪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才会惹来这些麻烦。

    “好的，总经理。”她乖巧地回道。

    尹昊征知道这不是伍筱潼的错，一切责任归属都该算到项衍的头上，偏偏他又一脸无所谓。

    “我相信她是去帮你打扫房子。”凭她的胆量，还不敢主动去按他家的电铃。“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这么做，是故意的吗？”故意引诱她，迫使她犯错。

    “就算是故意又怎么样？我根本不在乎！”不主动出击，到死她都不会了解他的心意，当然要积极一点。

    尹昊征重重叹一口气，想不通他怎么会这么任性，一点都不替别人着想。

    “我知道你一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随兴得很。“但是你也该站在筱潼的立场为她着想，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你不要害她。”

    “被我喜欢就叫害她，真感谢你对我的信心，不愧是从高中时就在一起的死党。”对于好友的评论，项衍明显极为不爽，亦很清楚地表现出来。

    “你真的喜欢她？”虽然项衍一再强调他喜欢伍筱潼，尹昊征就是很难相信。

    “不然咧？”废话。“你什么时候看过我抱着女人睡觉？”这就是证明！

    除非真心喜欢，否则他绝不会留女人在屋子里面过夜，遑论是像八爪章鱼一样巴着她不放，所以结论是他一定非常非常喜欢伍筱潼，才会为她破例。

    “这倒是。”至此，尹昊征终于相信他是玩真的，虽然他并不乐意见到这样的。

    “我喜欢筱潼不好吗？你好像很有意见。”项衍不是傻瓜，一眼就看出尹昊征不赞成。

    “没有什么不好。”他对伍筱潼并没有成见。“我只是觉得筱潼还没有坚强到足以当一名亚洲巨星的女朋友，光粉丝的诅咒就可以淹没她，更何况还得应付媒体的追逐，我怕到时候她会崩溃。”

    “你放心，我会保护她。”绝不让他担心的事发生。

    “就怕到时候你保护不了。”媒体嗜血的程度远超过一般人的想象，为了寻求独家，记者们会找遍台湾，甚至全世界每一个角落，就为了那么一点他们自认为有价值的新闻。

    “真到了那个时候，顶多我退出演艺圈。”没什么了不起。

    这倒是很符合他的作风，任性自我，谁也不鸟。

    “不过，要是我退出演艺圈，你怎么办？”项衍不在乎自己的未来，反而比较担心老友。

    “不怎么办。”还不至于死人。“顶多再培植一棵摇钱树，不过要花点时间就是。”

    “果然是你的作风。”项衍闻言哈哈大笑，放心许多。

    “别忘了你也是公司的股东，公司若损失，你的荷包也要缩水。”还哈哈大笑哩。

    “无所谓，我损失得起。”项衍一点都不在意，反正唱歌只是他的兴趣。他就算不在人前唱，也可以在私底下唱，反而更自在。

    尹昊征摇摇头，就像项衍自己说的：他损失得起。身为苏格兰贵族后裔的项衍，家底之深厚，一般人很难想象。他之所以还继续留在台湾，完全是因为自己和斯若宁的关系，不然他或许早已经回到苏格兰，他也不必伤脑筋。

    “你损失得起，我损失不起。”尹昊征跟他开玩笑，多少已经认命。

    “少来。”项衍不服气地戳他。“你比我还有钱。”还好意思哭穷？

    尹昊征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旁人看他们三个人会以为项衍最有钱，其实尹昊征赚得比他还要多，只是行事作风低调，一般人很难察觉。

    “你要怎么让筱潼知道你喜欢她？”眼见大势已去，尹昊征也懒得挽回，总不能妨碍好友谈恋爱。

    “不知道，不过你不用替我操心，总是想得到办法。”经过昨夜的刺激，他相信她一定多少有点感觉，如果还是没有，那也没关系，再接再厉就是。

    项衍自信满满，尹昊征却没有他的信心。伍筱潼生性迟钝，胆子又小。他浑小子又乱不正经，一天到晚开她的玩笑，时常把她吓出病。哪一天他若真的对她说：“我喜欢你。”到时候她不是吓哭，就是当场变成土拨鼠钻地洞逃跑，到时候还得出动捕鼠大队翻天覆地的找人，他恐怕也免不了遭受牵连。

    “我会尽量帮你掩护。”只是，没办法。既然是朋友也只好认了，无论是挡狗仔或是找人，他都会尽心尽力。

    “谢了，昊征。”项衍拍拍尹昊征的肩膀，表达感谢。“你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最好的经纪人。

    尹昊征闻言眉头挑得老高，不怎么承受得起项衍的赞美，这表示往后会有更多麻烦等待他解决。

    “项衍！”

    说到麻烦，此刻就有个大麻烦。

    斯若宁他老兄又红着眼眶，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摆明又要跟项衍“鲁”早上的事。

    “该你上场了，经纪人。”项衍把责任都丢给尹昊征，要他负责摆平斯若宁。

    尹昊征重重叹口气，朝斯若宁定去。

    “喂，我还没有上车，等等我啊！”伍筱潼跟在厢型车的后面挥手，无奈黑色的厢型车理都不理她，迳自开走。

    “噗”黑色厢型车当着伍筱潼的面开走，坐在车里面的一、二号助理高兴地噘高嘴，对于她们又成功将伍筱潼甩掉感到洋洋得意。

    伍筱潼无奈地看着远去的厢型车，明白这又是一、二号助理搞的鬼，却拿她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怎么办？

    她焦急地低头看表。

    再过一个钟头，就要开始录影了，到时候他若没有看见她，免不了又要发一顿脾气，说不定又要她帮他擦背。

    一想起又要面对他的裸体，伍筱潼就头皮发麻，上次他们惹出来的事端，好不容易才告一段落，千万可别再出事。

    她决定花钱搭计程车赶到电视公司，手还没来得及伸出来，就听见有人对她按喇叭。

    “叭叭！”

    “筱潼！”丁钦华从驾驶座旁的车窗探出头，呼叫伍筱潼。

    “丁大哥！”伍筱潼仿佛见到救星一样地跑过去，她正需要他。

    “你怎么一个人站在大门口，其它同事呢？”那两个可怕的助理。

    “angel和grace已经先去电视台了，我现在正要赶过去。”他刚好可以救命。

    “她们丢下你先走？”

    伍筱潼点头。

    “那么快上车吧，我正好也要去电视台，可以顺道载你过去。”

    “谢谢你，丁大哥，你真是救了我一命。”伍筱潼打开车门上车，对他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他又再一次帮她。

    “哪里。”他可不敢邀功。“我只是奉了大小姐的命令，回去帮她拿化妆箱，才会在这里碰见你。”纯粹是意外。

    “可是电视台不是都有化妆师，请他们化就可以了。”干嘛还要回去拿化妆箱。

    “问题是小玟坚持一定要用她自己的化妆品，才肯上妆，所以我只好回去拿。”任性得可以。

    “你真辛苦。”居然比她还惨。

    丁钦华笑笑，早已习惯于沛玟的任性。

    “于小姐最近还好吗，很久没听你提起她了。”他们不只同病相怜，并且是最好的聊天伙伴，什么话都会跟对方说。

    “不太好。”丁钦华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苦涩。“她最近刚跟男朋友分手，情绪很不稳定。”

    “于小姐有男朋友了？”天啊，丁大哥一定很难过。

    “嗯哼，不过又分手了。”他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但她可以听出他语气中的痛苦，可怜的丁大哥。

    “你一定很难过。”喜欢的人无视于他的存在，并另外结交了男朋友，简直是一种折磨。

    “还好啦！”丁钦华耸肩。“反正我们都是爱情的大傻瓜，只不过我的程度比你还来得严重些，几乎已经到了智障的地步。”他消遣自己。

    “丁大哥”伍筱潼真的好佩服丁钦华，这样的痛苦他都能够忍受。

    丁钦华仍是微笑，就算是痛苦也是自找的，谁教他爱小玟呢？

    “别老是把焦点放在我身上，你的那位大少爷呢？最近脾气有没有好一点？”丁钦华反问伍筱潼，希望她比他幸运。

    “哪可能会变好？”她委屈不已地回道。“没有变差就不错了，最近越来越变态。”变态到把她当棉被，坚持一定要她“陪睡”害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筱潼？”奇怪，明明就在抱怨，为何脸颊越来越红？

    “啊？”不消说，她一定是回想起靠在项衍胸膛那一幕，并因此而心跳加速，脸红不已。

    “你的脸颊快着火了，不要紧吧？”丁钦华担心地看着伍筱潼，好怕她生病。

    “真的吗？”她两手捂住脸颊尖叫，惊慌羞怯的模样，看得丁钦华不禁发笑，她真的好可爱。

    “当你的男朋友一定很幸福。”可以天天看见她可爱的模样。

    伍筱潼对丁钦华微笑，算是答谢他的赞美，虽然她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聊天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间他们已经到达电视台，两人只得暂时saygoodbye。

    伍筱潼一下车就直奔休息室，可是项衍已经去录影了，录影提前了半个钟头。

    “哟，你来了。”

    “来得还真快，路上没有塞车吗？”

    一、二号助理一看见她就冷嘲热讽，恨不得她永远不要出现在她们面前。

    “还好，路上没有塞车。”伍筱潼能够体会她们的心情，也尽量不跟她们起冲突，然而她们还是不甘心。

    她们两人皆貌美如花，胸部又大到可以去应征大奶妈，可是项衍却偏爱她这个不起眼的小表，教她们如何心服？

    “我想起来了，明天项衍要为一家男性杂志拍摄封面，但是衣服还没拿。”既然不服气，当然就要狠狠虐待，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占尽好处。

    “我记得衣服是由jimmy保管的吧！”对，整死她。“但是他明天自己也要录影，不可能有时间帮项衍做造型，我们今天就必须去他家把衣服拿回来，不然会来不及。”

    “可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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