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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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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家的生活是十分辛苦、十分忙碌的,几乎一年到头都有做不完的工作,即使宫雪菱暂时不需要再负担粗重的活儿,但还是有其他干不完的家务事。

    洗衣做饭、清理打扫、喂鸡喂鸭、喂猪喂牛,还要替肚子里的孩子缝制衣裤,年关快到了,也得替夫婿缝新袍、制新鞋,清早一睁眼就是忙,从屋里忙到屋外,再从屋外忙到屋里,总是要到上床之后,她才能够松懈下来喘口气。

    种田不是干架,徒然一身武功也派不上用场,就算她是武林第一高手,一旦嫁进了农家,照样得挥汗如雨的卖死力气干活儿。

    至于独孤笑愚,十月收割晚稻、打谷、晒谷、装袋之后,他一年的工作也就正式宣告结束了,尔后,他几乎都待在家里,补墙修篱笆,补鸡寮修猪舍,堆草垛编草鞋,也帮宫雪菱洗衣打扫屋子,煮饭做酱菜,偶尔去田里看看收割前在田里洒下的菜籽可有发芽生根,顺便再种点甘薯甜瓜。

    直至腊八一过

    “该准备过年了。”

    “我来。”

    “你?”宫雪菱斜着眼儿上下打量夫婿。“你会磨白面、蒸馍、蒸糕?”

    独孤笑愚点头。

    “腌腊味、轧米细面、黄米面?”

    独孤笑愚再点头。

    “你到底有什么不会的?”

    独孤笑愚略一思索,嬉皮笑脸的指指她隆起的肚子,宫雪菱笑骂着拍开他的手指头。

    “你要是真能怀孩子,我还不敢嫁你呢!”

    不过最让宫雪菱惊讶的是,独孤笑愚竟然识字。

    “谁教你的?”

    “我爹。”

    “你爹,不,公公不是种田的?”

    “他是我们村子的村长。”

    难怪,村长识字也不算奇怪。但不仅如此,他还会

    “谁教你画画的?”

    “二叔。”

    “我猜二叔也不是种田的吧?”

    “他是大夫。”

    “谁教你作诗?”

    “六叔。”

    “六叔又是干啥的?”

    “玉石商。”

    “剪纸?”

    “七叔,他是珠宝商。”

    “炮竹?”

    “四叔,他是马贩。”

    “请问你的长辈里,到底哪一个是种田的?”

    “没有半个。”

    “那你干嘛种田?”

    “我喜欢。”

    爆雪菱啼笑皆非的挥挥手。“好吧、好吧,随便你,咱们就自个儿写春联、画年画、剪纸、做炮竹吧!”

    而她呢,得继续缝衣做鞋,至少这个,独孤笑愚是帮不了她。

    所以,他们总是很忙,因为他们一切都是靠自己,没有依靠任何奴婢仆人,也不买现成的,菜园里有各种蔬菜,鸡鸭猪肉是自己养的,流经屋前的小溪里多得是鲜嫩肥硕的鱼儿,屋后山坡上还有桃树、有枣树,除了食盐之外,他们真正做到了自给自足几乎

    “啊,对了,金银箔和线香,这个你就没办法自己做了吧?”

    “我去买。”

    “顺便买点糖瓜、糖饼、糖葫芦和核桃、柿饼、枣、栗子、干菱角米。”

    “”哇哈哈哈哈,就知道他做不出来那些东西!

    不过她也因此忙得没时间,也没多余的精力顾及其他,除了爹爹和两位哥哥每个月都会轮流来探望她好几回之外,她已经许久没有回过娘家了。

    虽然成亲前她告诉自己只要有空就要溜回娘家看看,最好能天天都回去一趟,反正娘家近在咫尺,只要抽个空进城一趟就行了,而且她会轻功,来回一趟快得跟飞一样,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可是打从她嫁给这个庄稼人第一天起,她竟然一次也没想过要回娘家,甚至连三朝回门都忘了。

    因为太忙、太累了。

    想到这,她爹爹和两位哥哥好像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了,是因为年关将近,他们也开始忙碌起来了吗?

    数骑骏马风尘仆仆的驰入无锡城内,领头的中年人大大松了口气。

    “总算赶回来了!”宫孟贤喃喃道:“这趟镖可耗了不少时间!”

    “我还以为得在外头过年呢!”宫仲书持汗巾抹去一脸灰。

    “那可不成,倘若真是如此,我定然会丢下那趟镖独自赶回来,”宫仲卿断然道:“年初二不能没有半个人在,不然要小妹回哪里去?”

    “幸好赶回来了。”宫孟贤疲惫的扭动脖子。

    “那可不,我咦?”宫仲书忽地愣了一下。“看,咱们镰局门口,是姑姑和表哥吗?”

    一听,宫孟贤与宫仲卿便双双皱起眉头来,并一起移目望过去,果见宫如媚与陆学季母子俩正在镰局门口,大剌剌的指挥下人们把一个个箱子搬入镖局里头去,看那阵仗,好像他们打算再搬回镖局里来似的。

    “慢着!”宫孟贤急驰到镖局前拉住马缰,跳下马。“你们在干什么?”

    乍见宫孟贤,宫如媚似乎有点慌张,眼珠子拚命转,极力想镇定下来。“没什么,我我只是想,快过年了,我们母子俩,呃,有点寂寞,所以想回来和大哥一起过年嘛!”

    “回来过年?”宫孟贤怀疑的视线一一扫过下人们搬一半的箱子。“只是回来过年,为何要如此劳师动众,将所有行李都搬回来?”

    爆如媚勉强拉出笑容。“方方便嘛,省得我要什么找不到。”

    爆孟贤眯着眼注视宫如媚母子俩片刻,摇摇头“你们想来一起过年可以,但只准带换洗衣物,其他的”他手一挥。“搬回去!”

    “好嘛!”宫如媚不情不愿的指示仆人再把所有箱子搬回驴马行去,待她和儿子拎着包袱想进镖局里去时,却被宫孟贤挡住。“大哥?”

    “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学季又闯什么祸了?”

    爆如媚抽了口气“没有!没有!”慌慌张张否认。“自从大哥把驴马行交给学季之后,学季也只到马市去过,其他哪儿也没去,怎么可能闯什么祸呢?”

    爆孟贤狐疑地凝注她好一会儿,宫如媚的笑容也愈来愈扭曲。

    “最好是没有,好,进去吧,元宵过后你们就得回去!”

    望着他们母子俩急吼吼的奔进镖局里,逃难似的,宫仲卿和宫仲书相对一眼。

    “没闯祸,你信吗?”

    “不信!”

    “我也不信,”宫孟贤漫条斯理地说道:“但他们不承认,我也不能拿他们如何。不过一旦被我察觉学季果真又捅了什么楼子,我会马上通知她婆家那边的人来接他们回去!”

    希望这回不是又捅出什么天大地大的大楼子。

    既然宫如媚回到镖局里来过年,大年初二归宁,陆家姐妹自然也偕同夫婿到镰局里来拜年,不可避免的,宫雪菱和他们面对面碰上了。

    可巧了,三个表姐妹都身怀六甲,不过三个表姐妹却是三个样儿。

    向来刁蛮跋扈的陆佩琴竟然畏畏缩缩的像只小耗子,走路只敢跟在海公子后面走,他不坐,她就不敢坐,不管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得先瞅一下海公子的脸色,战战兢兢的唯恐招惹夫婿不高兴。

    而陆佩仪则老是用一双怨怼的眼神瞪住爆雪菱,好像宫雪菱抢了她老公又偷她儿子,她正在考虑要用什么手段来“报仇”

    唯有宫雪菱依然故我,毫无改变。

    “表姐、表妹,你们可好?”

    “我”陆佩琴瞄一下夫婿海公子。“呃,很好。”

    “你认为呢?”陆佩仪冷眼斜睨着宫雪菱。

    她认为?

    她认为陆佩仪已经得到最想要的了,不管结果如何都怨不得别人,更别提怨到她身上来。

    表姐要抢她的未婚夫,她也让出去了,还要她怎样?

    “那么”宫雪菱懒得理会她,迳自转向她们的夫婿。“表姐夫、表妹夫,两位可好?”

    “多承表姐询问,我很好。”

    海公子扭扭捏捏的用手巾掩嘴,状甚羞赧,顺便抛过来一个媚眼,宫雪菱不禁一个哆嗦,赶紧拉开目光,免得眼睛抽筋、胃肠打结,一个忍不住连昨夜的晚膳都吐出来了。

    其实海公子可以算得上是个相当俊美的男人,但那股子娘娘腔的味道却使得他的好看大打折扣,让人怀疑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至于夏侯岚

    爆雪菱望着前未婚夫,一点儿也不后悔放弃他改嫁给独孤笑愚。

    夏侯岚是个典型的武林世家子弟,风度翩翩、英挺帅气,不知有多少姑娘、小姐们青睐于他,她却不觉得他会是一个好丈夫。

    因为除了武功之外,他什么也不会,搞不好连倒茶都不会。

    “菱妹你”夏侯岚迟疑一下,还是硬吞回原想出口的话,改问:“听说你嫁给庄稼人?”

    “对,种田的。”宫雪菱愉快的承认,旋即回头喊“笑哥!”

    正在跟宫孟贤说话的独孤笑愚回过头来,宫雪菱招招手,他马上向宫孟贤致歉,然后快步走向宫雪菱。

    “他”宫雪菱很自然的挽上独孤笑愚的臂弯。“就是我的夫婿。”

    “他是种田的?”陆佩仪冲口而出,吃惊的问。

    “不像啊!”陆佩琴也很意外的喃喃道。

    何止不像,三个男人站在一起,海公子是娘儿样的够惹眼;夏侯岚是锋芒毕露的够醒目;而独孤笑愚是沉稳内敛的,不显任何光采,但一眼看过去,大家最先注意到的一定是独孤笑愚,因为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是其他两人所没有的,挂在他唇上的慵懒笑容会拉住人的眼,只要他看着你,你的心就会被揪住。

    他才是最显眼的。

    “不是才怪!”宫雪菱恨恨的捶夫婿一拳。“去年他还要我陪他下田,害我差点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不是让你休息了吗?”独孤笑愚笑吟吟的为自己辩护。

    “哼!”再捶一拳“如果不是我怀孕,你会让我休息?”又一拳。“不管,十一咱们再来,住到元宵那天再回去,要休息就让我休息个够本!”

    “可以,”独孤笑愚颔首。“今年十五立春,元宵过后再孵秧子还来得及。”

    “那我们也来吧,从十一住到十五。”海公子羞答答的说:“你们呢?”

    他问的是夏侯岚,后者勉强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也会来。”

    午膳的宴席上,又换宫如媚来尖酸刻薄一下,也许是因为她知道陆家姐妹俩嫁出去后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因此也要让宫雪菱不好过。

    她的女儿过得不愉快,宫雪菱怎能自顾自一个人过得幸福美满!

    “菱儿,嫁给庄稼人很辛苦吧?”

    “是很辛苦。”宫雪菱漫不经心的回道,因为独孤笑愚正在帮她剥虾,不大不小的一只,实在不够看。“大只一点的啦!”

    “夫婿没带你上哪儿去散散心休息一下吗?”

    “活儿干不完,连出门都没空,哪有时间到处溜达!”宫雪菱继续指挥独孤笑愚为她夹菜。“还要一块红烧蹄膀。”

    “起码该送你几样珠宝首饰补偿一下吧?”

    “那就免了,没听过谁戴珠宝首饰干粗活儿的,要掉了怎么办?”宫雪菱一边说一边指向最远那一盘烧鸡。“鸡腿,我要鸡腿。”

    爆雪菱每回答一句,宫如媚的脸色就愈难看一分,她想让宫雪菱难堪,宫雪菱却满不在乎,光顾着指使夫婿为她夹这夹那,而海公子却反过来支使陆佩琴为他剥虾夹菜,夏侯岚则是自顾自用菜,理也不理陆佩仪。

    太过分了,嫁给庄稼人竟还如此嚣张!

    “和庄稼人夫婿出门一定很丢脸吧?”宫如媚大声说,恶意是很明显的。

    爆孟贤神情蓦沉,宫仲卿兄弟俩更是眼冒火花,可是宫雪菱却依然不在意的要独孤笑愚为她舀汤。

    “好冷,先喝口汤暖和一下吧!”她淡淡的瞟宫如媚一眼。“为何会丢脸?笑哥不偷不抢,堂堂正正的种田过日子,哪里丢脸了?没有庄稼人,姑姑哪儿来大米饭啃、清粥喝?没有庄稼人,姑姑也别想吃面吃包子,请问他哪里让我丢脸了?”

    爆如媚一时窒住。

    “可表妹是镖局的千金大小姐啊,”见娘亲被说得有点狼狈,陆学季赶紧岔进来帮娘亲一把。“嫁给种田的下等粗人,就算你自己不觉得丢脸,舅舅和表哥、表弟也要替你丢脸,更别提我和娘了!”

    闻言,宫孟贤勃然大怒的正待开口,却被宫雪菱举手制止,她甜甜一笑。

    “再丢脸也不会比表哥你丢脸,成天啥事也不干,只会闯祸捅楼子,吃喝玩乐时比谁都嚣张,惹了麻烦就哭着耍赖皮要姑姑救你小命,告诉你,表哥,像你这种人才会让你身边所有人为你丢脸,连伺候你的奴仆都抬不起头来!”

    句句事实,针针见血,宫雪菱话愈说愈溜,陆学季的面孔就愈涨愈红,说到最后,陆学季那张脸就好像春天的百花一样万紫千红、五彩缤纷,既尴尬又恼怒,想反驳却挤不出半个字来。

    眼看儿子被说得如此不堪,虽然都是事实,但也轮不到宫雪菱来数落,宫如媚老羞成怒,手一抬就想翻桌闹场大的,先放几串鞭炮再说

    “够了,如果在这里不愉快,你们母子俩还是回驴马行去过自己的年吧!”

    爆孟贤一句话撂下来,宫如媚母子俩马上闭紧嘴巴,脖子都憋成紫色的了也不敢再开口,于是,大家终于可以平平安安的吃顿饭,要再有人说话也是闲聊一些家常琐事,没有人敢再随意掀起战火了。

    不过,事情还没完,黄昏时,女婿们该带着媳妇启程回家了。

    “你等一下,我到库房去挑些布料回家。”宫雪菱对独孤笑愚悄声道。

    她的嫁妆全搬回来收在镖局里的库房里,想要什么就得回镖局来取用,不过她都只用到布料,总是独孤笑愚回来帮她拿。

    “菱妹!”

    在库房门口,她被唤住了。

    “表姐夫,有事?”

    听宫雪菱对他的称谓,夏侯岚嘴角抽搐了一下。“告诉我,菱妹,真是你主动放弃我的吗?”

    “是啊。”

    “为什么?”

    爆雪菱耸了一下肩。“大哥应该告诉过你吧?”

    夏侯岚摇摇头。“我要知道真正的理由,你的理由,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就如同我喜欢你呀!”

    他是不甘心吗?

    “因为你什么都不会。”

    “我不懂。”

    爆雪菱叹息。“请问你,除了武功之外,你还会什么呢?”

    她说得很清楚了,但夏侯岚依然不明白。

    “除了武功之外,我还需要会什么?”

    “只要你愿意,什么都可以啊!”宫雪菱夸张的挥挥手。“最起码,你要会自己照顾自己吧?像我爹和我哥,在家里有人伺候,但出门在外时,他们还不都得自己照顾自己,举凡洗衣做饭、补缀衣裳,这些最基本的家务事,虽然不精,至少他们都会。而你呢?”

    “我我”夏侯岚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确是什么也不会。

    爆雪菱深深叹气。“每次看你带着仆人出门伺候你吃喝拉撒睡,我就觉得好丢脸,跟你说,你又听不进去,坚持有仆人伺候,为何要自个儿动手?我倒想问问你,你有手有脚,为何一定要别人来伺候你?摆架子吗?”

    夏侯岚有点难堪,也有点愤怒。“所以你宁愿嫁到农家去过苦日子?”

    爆雪菱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

    “嗯嗯,还真的是苦日子呢,样样事都得自己动手,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儿,洗衣做饭、饲鸡喂鸭、清猪舍扫牛舍,农忙时还得下田,眼睛一睁开就累到天黑,连停下来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不过”

    爆雪菱漾开一抹满足的笑靥。“每一天的生活都很充实,每一日都可以看到自己努力的成果,那种满足感不是你这种从不动手的人能够体会到的。还有”

    她的笑容更深。“笑哥啊,他几乎什么都会,不管是男人、女人的活儿,他都能够一肩承担起来。你懂得那句什么都会的意思吗?嗯,对了,那句话会让女人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依赖的男人”

    “但他不会武功!”夏侯岚冲口而出。

    “那又如何?”宫雪菱不在意的撇一撇嘴。“天底下不会武功的人可多了,他们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要真有需要,我会啊!”夏侯岚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你觉得他比我好?”

    “要说实话,对,我觉得笑哥比你好太多了!”宫雪菱重重道:“在我看来,他是一个了解生存意义的男人,每天都很认真的努力生活着,而你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每天都在混日子;年老时,他可以骄傲的大声说他这一辈子干了多少活儿、流了多少汗水,而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你这辈子光阴都是虚度的!”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夏侯岚双唇紧抿,两眼死死的瞪住她。

    “我说过了,好几次,但你听不进去嘛!”

    “那也不该偷偷的让你表姐嫁过来呀!”

    偷偷的?

    “请等一下!”宫雪菱小心翼翼的瞅着夏侯岚。“我们不是有派人去询问你们是否同意这么做,而你们同意了吗?”

    “没有!”夏侯岚愤怒的否认。“我马上拒绝了,从没有同意过那种事!”

    “啊”不需要动用到任何一根脑筋,宫雪菱就可以猜到必然是姑姑在暗中搞的鬼,难怪那时候她要抢着派人去通知夏侯家。“但新婚夜,你”“我喝醉了,”夏侯岚忿忿道,无限懊悔。“第二天才知道不是你嫁过来。”

    所以想退货也来不及了,因为他已经开封使用过了。

    这回换宫雪菱无言静默了好半晌。“呃,我很抱歉你被瞒骗在鼓里,但事实已是如此,表姐肚子里已有了你的孩子,我也嫁给了笑哥,现在再来追究前因又有何意义呢?”

    “不公平!”夏侯岚愤怒的挥舞双臂。“我一直以为要娶的人是你吁!”

    见他那样激动、那样愤慨,好像现时现刻非得把事实扭转过来不可,宫雪菱不禁有点讶异。

    是怎样,他真有那么喜欢她吗?

    不,才不是,或许他有一半是喜欢她,但另外一半,他是不甘心被放弃,觉得很没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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