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去,忙的咧,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分给老头儿。
她很喜欢热闹的,能够参与剧团的演出也让她觉得很有意思。
在她读大学的时候,老头子就提出两个方案,逼著她选其中一项一是继承鹰集团,另一个则是当个快快乐乐的米虫。
反正老子我有的是钱,你不花谁来花啊?我的棺材又不需要那么多钱!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听起来也挺有道理的,于是她很爽快地选择当米虫,想要做什么都没有人干涉。
“然后,你也说了嘛,等到毕业以后,就要自己搬到外头去住,也就是下个月的事”
“嗯。”哇咧!这老头子还在讲啊,真是够了他
“这件事情我也同意了,虽然很舍不得,但也觉得应该让你出去闯闯。所以我今晚要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嗯啊?”田佑雯停住了手边的工作,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席卷心头,倏地转头望向站在她门边的田渠。“宣布什么事?”
“重要的事情。”田渠重复道。
“那是怎样的事呢?”她转身面向他,质问道。
“呃我只能说,是足以左右你一生的事。”他据实以报。
她一听,知道这般不清不楚的回答,必定有诈。
田佑雯霍地站起身,一脚踢上打开著的抽屉,大步走到田渠面前,踮起小小的个头,咬牙切齿道:“死老头,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没有啊!”田渠摊手,一脸“冤枉啊”的无辜模样。“我只是安排一下你的住所事宜罢了。”
田佑雯一脸不信地眯了下眼睛。
“真的啦!我不过是尽我这个爷爷照顾宝贝孙女的义务而已。”说著还抹了抹眼睛。“唉,小佑要搬出去了,想到就让人很难过,好凄凉喔”
“少来这套,呿!”
她一把将故作凄凉状的老头子往外推“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正当她要走回电脑桌时,突然听到门板外传来一阵细微的交谈声。
咦?是谁在门外讲话啊?
田佑雯一脸疑惑地将耳朵贴在门板上,想听个仔细。
“老爷子,这样好吗?我觉得孙小姐不会答应让人家随时跟在她左右的。”
这声音是管家?管家在说什么啊?谁会跟在她左右?
“混帐,我说的话还有转圜的余地吗?我告诉你这笨蛋,现在外头治安有多糟你知道吗?”黑道头头论起治安来,竟是这般振振有词、铿锵有力。
“可是孙小姐她自由惯了,不会喜欢让人跟著的。”
田渠的声音再度传来。“拜托,我很开明的呐!北部有个组织的头头,安排了十九个保镳跟在他女儿身边,我只不过安排了一个,差得远了!”
“这”“好啦好啦,别啰唆了,去做自己的事情,我决定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干涉了,啊?小心我炒你鱿鱼喔!”
田佑雯早已惊骇地整个人贴在门板上,听到管家的叹气声,她眉头皱了下。
老头要在她身边安排一个保镳?他是吃饱撑著了是不是?
算了,他要玩就去玩吧!反正她一定有办法制住那个碍事的保镳,把他甩得远远的。
“哼!就放马过来吧!”
田佑雯亢奋的在房内兀自碎碎念著,却漏掉了老爷子的最后一句话
“换作你是她爷爷,难道你不会紧张吗?‘那些人’蠢蠢欲动,随时都有可能对佑雯造成伤害的”
田老大宝贝孙女的生日宴会,各界大老收到邀请函后,当天全都急巴巴地携家带眷赶来报到,深怕扫了田老爷子的兴,自己的房地产要是成了鹰氏飞弹试爆的落脚处,那可就不妙了。
于是,一份份厚礼也跟著献上来,都快要叠成一座小山了。
田佑雯站在通往一楼的阶梯上,望着大厅内黑压压的一片头壳,无奈地叹了一声。“算了,反正也跟老头子说好,这是最后一次给我办生日了。”
她自我安慰道,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步入大厅,跟那些大多是因为恐惧而前来的宾客们点头致意,接受大家的谄媚不,接受大家的祝福。
唉老头子一向喜欢搞排场,可是她一点也不喜欢啊!
再加上下午睡午觉的时候,她竟然梦到一个她压根不愿忆起的人那个跟她结了冤仇、同班十三年的家伙,陈允瑞!害她现在心情又变差了
算了,不谈他,否则铁定会胃痛。
“佑雯。”
一道男子的声音万般亲切地从田佑雯背后传来,好像跟她很熟似的,让田佑雯险些下意识将手中的鸡尾酒杯砸过去。
猪的这该死的败家子怎么也来了?
田佑雯翻了翻白眼,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转头面对那张对她微笑的面孔。看到那笑,让她又泛起一阵想杀人的强烈欲望。
言尉常是个暴发户的儿子,还是个成天无所事事的纨裤子弟,身高一八五,便自认是个当模特儿的料。自从两年前在某个类似今天场合的宴会遇上后,就一直对她纠缠不清。没想到这讨厌的家伙,今天竟然又出现了!
呿,好个言尉常,名字倒过来念还比较好听。
“生日快乐。”言尉常自认潇洒帅气地对她举了下酒杯。
“谢谢。”田佑雯皮笑肉不笑的,在心里迳自把她自创的“猪字经”从头到尾默背了一次。
“待会宴会结束后咱们出去兜兜风吧!我最近买了一辆跑车,全台湾只进口两台呢。”言尉常得意地拨了下头发。
猪仔的,他花的还不是他老子的钱,有什么好得意的!他以为她会像那些笨蛋女人一样闪著欣羡的眼光,抱住他的大腿赞扬他的伟大吗?想得美!
田佑雯克制住所有想要把他痛扁、痛殴、痛踹的不理智想法。今天这么多宾客在场,她就算不在乎自己,也得帮老头子的老脸留些颜面。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跟人有约了。”她微笑着,端出好人家女孩有气质的模样婉拒。
言尉常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错愕地问道:“什么!谁都知道我言大少正在追求你田大小姐,竟然还有人敢约你?怎么还有这种不识相、敢来阻挠的人啊?真是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的是你吧田佑雯在心里嘀咕兼鄙视著。
自认很帅的人总是有这种毛病,认为全天下没有女人会拒绝他,若拒绝了,也只会自以为是女孩子在装害羞。
“孙小姐,老爷请你到议事厅一趟,有要事商谈。”管家在这时走到她身旁,小声说道。
田佑雯从来没像此刻这般感谢老头子过,假意跟言大少说声失陪,将手中的鸡尾酒杯放上侍者的托盘,便往议事厅的方向走去。
“呿!不过就是安排个保镳,干嘛搞得这般神秘兮兮的。”
她一边走,一边碎碎念道,打开了议事厅的门。
才将门打开,田佑雯就被里头惊人的排场傍吓退了一大步!
吓!所有重量级的大老都在啊!一字排开、杀气腾腾地站在老头子身后,这若换作是普通人见到这般阵仗,恐怕吓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佑雯。”坐在大皮椅上的田渠开口了,非常严肃谨慎地。“下个月你毕业以后,就要离开家,从此就是个独立自主的大人了。虽然百般不愿,但这也是你人生必经的路程”
“您就别转弯抹角了,有话直说吧。”田佑雯维持著脸上甜甜的假笑,轻声提醒道。
这要换作是平常祖孙俩私底下碰头的场合,她一定直接吐槽死老头,废话不要那么多,讲重点啦!
“咳、咳”田渠早就明白孙女那一脸假笑是什么意思,清了清喉咙。“总之,孩子,我虽然并没有强迫你继承鹰集团,但毕竟你是我田渠的孙女儿,是那些没长眼睛、想要跟鹰集团作对的人下手的主要目标”
田佑雯忍住了哈欠,微微站了个三七步,不耐烦地低下头,啧了啧嘴。
他到底还要啰唆多久啊?
田渠大义凛然地继续演讲著,没有发现孙女儿不耐烦的表情。“为了不让你受到任何一丝伤害,打从五岁那年你住进这个家开始,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便同这些叔叔伯伯,物色了一个跟你年龄相仿、随侍身旁、稳重成熟、可以赋予重任、有著强健体魄、过人才智的人选,他,知晓你的一切喜好及生活习惯”
炳嗯什、什么?!
田佑雯合起打哈欠的嘴巴,将原本已经开始飘离的神志猛地拉回,水亮的眼睛瞪著田渠瞧。
年龄相仿、随侍身旁?老头子早在十几年前就在她身边安插个“间谍”?她怎么从来就不知道这件事?!
她越听,越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像是被注射了肉毒杆菌一样,渐渐僵硬紧绷。
“他是个孤儿,由一对年纪轻轻从鹰集团退休的夫妇扶养长大,看似与普通人没太大差别,但学习了所有身为一个保镳应具备的能力,他的表现也一直十分优秀杰出,没让我们失望,完全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人选”
这、这是什么状况?她怎么觉得在她记忆深处,有个应该被长久遗忘的家伙,在此时像煮熟的草菇一般,浮起来了呢
虽然她不想承认,可是他确确实实符合田老头的描述啊!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那个该死地从幼稚园大班转进她的“小熊班”上,从此一路顺遂不,一路见鬼地跟她同班了十三年的那个家伙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自己怎么可能衰成这样?她每天出门前都很虔诚地拜过关二哥的,关二哥怎么可能没有保佑她?!
喔!不!她不要承认这事实,老头一定在同她说笑!
她掌心冒的汗都可以养一缸金鱼了,此刻完全是凭著一股田家人的韧性,才没露出惊恐的模样,继续故作镇定地听著田渠琅琅唱读她的死亡宣言。
“他现在人在北部,没办法赶回来,不过没关系,我手边有他的照片,可以让你观赏观赏,这小子长得还挺人模人样的,你应该对他也有点印象吧!”
田渠接过旁边奉上的照片,放在大理石桌上,朝她推了过来。
田佑雯颤抖著手接过,然后茫然呆愣地望着照片里的人物,顿时觉得脑中像被灌了番茄汁一般,脑昏视茫茫啊照片里那没有情绪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微微下垂的唇角、冰冷得不能再冰冷的表情、那个会让她瞬间恼怒的表情
丙、果然是他!那个该死的煞星陈允瑞!猪神啊!她以为今生跟他的孽缘已了,再也没有牵扯,没想到,现在才真正开始。
量身打造打造个鬼啦!我真是死了算了
田佑雯又瞪了照片里那张扑克脸一眼,怒火上冲、视线一黑、两眼一翻“咚”地一声,在众人一阵惊呼中,直直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