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两人被忽略了。
他躺在草地上,瞪着烟花升空,绽放一瞬间的绚丽光芒,他半晌才回过神来,转头
“凤梅破?”
她倒在身旁,面具在跌倒时撞到了园中石椅子,裂开了。
白无辰扶起她,扯掉她脸上的面具,在绽放的闪闪火光中,看见一张绝色清丽的脸容,颤动着眼帘,半眯着双眸,脸上痛苦而不安!
“不我的”她紧紧抓住他伸来的手,仅仅吐出几个字,就昏了过去!
我的?她想说什么?
来不及弄清楚这一切,他扶着她的那只手忽然摸到一股黏稠的湿热她中弹了!
他整颗心往下沉,冷冷的目光搜寻四周人群和环境这是来杀谁的?她,还是他?多年来他所想要知道的答案,原以为在今夜就能解开,他是那么迫不及待!
有人嗅到了弹葯味,忽忙跑过来。
“主子,发生什么事了?”吸血鬼龇牙咧嘴的模样煞是吓人。
“别叫我主子!”白无辰瞪他一眼,才不悦地说:“她中弹了。”
“咦!哇啊,哪来的大美人儿!不过,她是谁?”
他好奇的疑问,引来白无辰的侧目!他不是才说过,他身为总管,熟悉在场的每一张面孔。他却不识她?
她是谁?
在化装舞会的宴客名单里没有“凤梅破”这个名字,她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显然这一点,身为负责新任主子的安全主管“老米”相当介意。
在这座私人小岛上,他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陆、海、空,没有一个地方能飞进一只苍蝇逃过他眼中。
要进入这场化装舞会,必须经过重重严密关卡的检查,不可能有人能够假冒身分偷渡进来。他更无法置信于滴水不漏的防卫里,竟然还出现“暗杀”这种事!
对子老米的狐疑和自责,白无辰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根本懒得说明凤梅破是他前任主子所安排的“使者”自然有本事在这座前任主子拥有的岛上来去自如。
他丢下了为他这个新上任的领导人举办的庆贺舞会,搭上私人专机,把凤梅破送去医院。
当所有人以为他是紧张宾客的伤势,感动他比前任领导人更有感情和爱心时!他,也不过是藉机离开已经不需要再留下来应酬的场合。
而托他的福,凤梅破的名字和身分以及和他的关系马上引起热烈讨论和猜测,甚至更多是女性嫉妒的眼光。
但这一切,对白无辰而言根本无关紧要,这个“领导人”之位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他现在只等凤梅破醒过来解开他想知道的疑问。
话虽这么说,此刻他还踩在白凤领导人的事业版图里。
这所医院,也是属于白凤集团的。
在这里,他交给江京鸿去指挥一切。
他,始终就像个局外人似的。
特等个人病房里,宽阔的空间,除了一张病床,还有一套沙发和小型会议室。
护士离开后,留下的只有白凤医院的院长克里斯,他同时是江京鸿的好友,一头金色短发,白皙的皮肤,湛蓝眼睛,年轻英挺、满腔热血的英国人。
“子弹擦过背部表皮长五公分,幸好伤口不太深,伤势不是很严重。她头部受到的撞击,检查结果没有大碍。倒是凤小姐右腿膝盖有动过手术的痕迹,显见曾经受过重创,身上还有多处旧疤,看起来像人为因素造成。”克里斯正和江京鸿说明凤梅破的情况,他忽然看向那个始终坐在沙发里不出声的男人,露出质疑的眼神,仿佛想进一步了解他和伤患之间的关系。
瞧他,快碰触到肩膀的头发散乱的垂落着,在夜间居然还戴着一副大墨镜,脸上那表情就是一副漠不关心的冷淡。如果是与伤患无关的人,不可能会坐在那里,所以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看起来就挺刺目。
江京鸿顺着他的视线撇了白无辰一眼。克里斯那双卫生眼,就像直接判定白无辰就是在凤梅破身上留下那些旧疤的施暴者,看得他冷汗直冒。
江京鸿搭着克里斯的肩膀拐了个弯,把他的焦点转回到床上的伤患身上。
“克里斯,她醒来就可以出院吗?”
“基本上是,不过”
“她多久会醒?”白无辰终于出声。凤梅破的“过去”怎样都无所谓,即使她可能遭受过凌虐,他少得可怜的同情心和正义感也不会因此冒出来。
“你是她什么人?”既然他开口了,克里斯就决定弄清楚。一个如此绝丽标致的东方美人儿,包在华丽的外衣底下竟是一副伤痕累累的身躯,身为医生他就不能置之不理。
“克里斯,其实他是”我们的主子。江京鸿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我是她丈夫。怎样?”白无辰嘴边扯起一抹不屑的嘲弄。
江京鸿瞪大了双眸,眼皮跳动,忘了开口。
“你!她身上的伤果然是你造成的,你怎么这么狠心?”克里斯马上就怒指他。
“那又怎样?”他倒想看看这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含血喷人的“正义医师”等到凤梅破醒来自己解释以后,会给他什么脸色。
江京鸿半晌才回神,他差点就信了白无辰的话哩!吓他一跳。真没想到犯人还没抓到,还不知道谁才是杀手的目标,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主”江京鸿一开口,就被白无辰给瞪了。他赶紧指着床上的人儿“她醒了!”
一句话,打住了克里斯的叫骂。
白无辰才起身,克里斯已经冲到床沿“凤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白无辰走过来,若有所思地多看了他一眼,才转向苏醒的凤梅破。
躺在床上的人儿脸色苍白,微微喘着气,眼帘缓缓掀起
克里斯一见到她张开眼睛,马上就屏住气息,瞪大了眼,一时间整张脸都涨红了。
她昏迷时,一张白皙清丽的脸蛋已属绝色,张开了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简直惊为天人。
白无辰站在一旁,见他舌头打结,口水都快流下来,只是一声冷嗤。
她好不容易才挣脱黑暗爬出光明,张开眼睛从刚才就一直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忽远忽近。
“光。”
“光?凤小姐,你说什么?”克里斯从惊艳的怔忡里回过神来,连忙关心地问。好歹,他是个医生。不过美人儿果然美,连声音都属绝色。
“光,好刺眼。”她的头为什么像要裂开了似的?身子,好痛。
“光?”克里斯一阵错愕,转身抬头看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不过光线被他庞大的身躯挡住了,照理说,她应该是先看到他英俊的脸庞才对。他狐疑地观察着她,发现她的焦距不太对。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仿佛分辨不清她在什么地方。
“凤小姐,这里是医院,你受了枪伤,所以”克里斯红着脸话说到一半,发现她变了脸色。
“谁?你在哪里?”她一双眼忽然瞪大了,伸长脖子四处张望。
“咦!我、我在你面前啊。”克里斯错愕地张大嘴巴,连忙伸出五指在她眼睛前晃了晃。
她双眼依然困惑地寻找着声源,焦距就是不曾对准他。
“凤小姐,你看不见我吗?”
白无辰眯起了眼。
江京鸿在身后一愣,紧张地凑了过来。
病床上的人儿忍着疼痛缓缓爬起来,克里斯想扶她,却又怕惊吓了她,不敢碰触她。
她喘着气左顾右盼,明明房内有他们三个大男人在,但她焦距始终不曾落在他们身上。
江京鸿俯身近看着她那双眼睛“你真的看不见我们?”
他一出声,似乎把她吓了一大跳,她倒抽了一口气,背脊都拉直了,眼球四处流转,寻找。
“我在做梦,我在做梦”她喃喃自语。
江京鸿呆了一呆,随即一脸讶异低喊:“老天!她看不见我们吗?克里斯,这是怎么回事?”
白无辰眯眼瞅着她紧紧抓着床单,一副已经打算对所有的声音充耳下闻的态度.
“我需要为她做更详细的检查才能回答你的问题。”他至今还未碰过这样的病例。“她似乎看得见周遭的一切,但是看不见‘人’。”
要对“人”视而未见,这向来是他的本事,她也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白无辰推开挡在床前的两人。
“凤梅破,你再装疯卖傻试试!”他一把抓痛她手臂。他要有心情会陪她玩玩,前提是她先解开他的谜!
“呀啊啊!”白无辰瞪着她被扯住的一瞬间,吓得脸青唇白,神色大变,像被鬼抓了似的,仿佛吃痛才让她惊觉这不是梦。
除非她演技精湛到连脸色变化都能随心所欲的控制但谁又知道她不是呢?
“放手,你的莽撞会吓到她的!”克里斯扯开他,连忙出声向她说明“凤小姐,这里是医院,我是医生,我叫克里斯,请你别紧张。”
“我、我不是在做梦?”温柔的声音似乎安抚了她,她慢慢听进了他的话,脸色才好转,眼球依然四处流转,怀疑,不安。
“是的,你已经醒了。”
“但是我看不见你们啊!”她充满疑虑的声音开始有些着急。
“这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能看到什么?”
她一听,才缓缓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光。”
她转头,摸着床,看着墙壁和沙发“床,墙壁,沙发”
她忽然怔仲地愣住,脸色又转白。
“怎么了?”克里斯马上紧张问。
“我我看到的东西都没有颜色,只有框架!”
脑袋逐渐清醒的同时,她惊恐的发现了这一点,也终于真正体认到这一切的不对劲,的确全出在她身上!
她的眼睛当真出了毛病?白无辰冷淡地瞅着她。无妨,这不影响他需要的真相。
“凤梅破,等我们单独谈过以后,再由这位热心的医生来为你治疗。”白无辰瞥一眼江京鸿,要他先把克里斯带出去。
“你说什么?这种时候你还要跟她谈什么?让我先为她检查!”克里斯义愤填膺的斥声。
“凤”
“克里斯,你就别让我难做人,我们先”江京鸿说到一半,听到她出声音,先转过头“你说什么?”
“梅破?”床上的人儿没有表情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脸色愈来愈白,抓着床单的手颤抖。
克里斯忽然察觉不对劲,他马上问:“凤小姐,你看不见我们,难道认不出你丈夫的声音吗?”还是,这丈夫根本就是假的
“丈夫我有丈夫?”
她的茫然和不安,把克里斯看傻了。她该不会
“凤小姐,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我我不知道。”豆大的眼泪落了下来,她忘了自己是谁。
所以,她认不出她丈夫的声音,并不是丈夫是假,而是克里斯遗憾地叹了口气,宣布道:“她失忆了。”
失忆那声音,仿佛巨大的雷响刺穿白无辰的耳膜!
直到此刻,白无辰那张事不关己的脸皮才终于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