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令梓薰的心口闪过一阵刺痛,她转开眼,无言转身退出俱乐部。
她一离开,男人们的目光焦点,全都聚集在脸色发臭的马苍润身上,互换一记眼神,然后很有默契的笑出声。
“笑什么?”他环视好友们一眼,深邃如海的黑眸迸射出足以冻伤人的冷冽光芒。
“润,你对她有点不太一样喔。”向亚霁笑嘻嘻的道出他观察后的结论。
“何止有点?根本大大的不一样。”靳仁补充更正,口气夸张。
“哪里不一样?”马苍润冷眼以待,心情愈加烦躁。“你们该不会认为我喜欢那个没大脑、又没身材的女人吧?!”他嗤哼。
“我们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招供的。”官尹和贼笑道。
马苍润的胸口仿佛被揍了一拳般,猛地闷了下。他端起了咖啡,凑到了嘴边,又临时急忙放下。
“怎么?领悟了?”看着他突兀的莫名举动,骆英翔觉得好笑。
“我只是喜欢她煮的咖啡。”马苍润攒起浓眉,不耐烦的说明。
这群家伙吵死了!他在心里犯嘀咕,却忘了之前自己也扮演着袖手旁观、落井下石的角色。
“先对她的咖啡有感觉,再来就对她的人有感觉”在一旁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欧阳智,冷不防蹦出一句。
“bingo!”归掣弹了弹手指,兴致高昂。
“无聊。”马苍润被搞得有点火,起身想回休息室独处,他抓起眼前的咖啡,打算扔进垃圾桶
下一秒又改变心意,带着杯装咖啡一起关进他所属的个人休息室,杜绝噪音干扰。
“要不要来赌一赌,润会不会玩火自焚?”吧台前,官尹和露出恶魔般的笑容,向好友们提议。
“有趣!”归掣率先应和。“我赌会!”
其余成员也纷纷加入赌局,六人押注的结果一致。
“那看来最后的输家,只有一个。”官尹和俊俏的脸孔充满笃定。
“他会加入赌局吗?”靳仁随口问了问。
“他别无选择。”骆英翔扬起嘴角,语气轻描淡写。
他们都太了解彼此的脾性,对谁该采用什么方法应对,全都了然于胸。多年的交情,不是混假的!
他们一边挹下赌金,然后以咖啡代酒,举杯提早庆祝胜利。
晚上十一点,飘香咖啡馆的招牌灯刚灭,店里仅亮着一盏奶油色立灯,吧台上摆着一杯冒着白烟的花茶,梓薰发愁的翻阅着收支表,上头满满的赤字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抱着头,思绪混乱不已家庭的事、感情的事、工作的事,每样都令她烦心,却又陷入无法解套的窘境。
“我该怎么办”梓薰苦无对策,有着求助无门的无奈与忧伤。
经营状况若再持续恶化,不出两个月,她就会因为付不出昂贵的租金而被迫停业。
“借钱?”她低喃,脑子里只浮现这个很没志气的方式。她很清楚,一旦走上负债这条路,似乎再难回头,就像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
扁想被催债的情景,梓薰就一个头两个大。
她专心地思考解决之道,突然间,外头传来一阵剧烈声响让她心头一惊
砰砰砰根据音源,正是店里强化玻璃窗的位置。
是小偷吗?!还是不良少年的蓄意破坏?她害怕得手脚发软,摇摇晃晃的躲进洗手间。
不明份子砸击玻璃的举动并未持续太久,不知是被发现还是觉得难以攻破而离去了。
仿佛经过一世纪之久,梓薰确定外头没有丝毫动静,才挪动僵硬的身躯,提心吊胆,缓慢地走出洗手间,回到吧台。
即便意外似乎已经平息,但她受到惊吓的心一时间难以平复,仍处于极度恐慌状态。
她想找人诉说刚才发生的情形,以及现下的惧怕,拿出手机查看电话簿名单,只有父亲、未婚夫及一些合作厂商的电话,加起来不到十笔资料。
梓薰绝望的盖上手机,滑坐在墙角,惊魂未定的抱着双膝,眼眶湿润,止不住颤抖。
距离天亮还很漫长,她无法一个人继续待在店里,承受无形的恐惧压力,遂撑起虚软的身子,拎起包包,仓促的从后门离开。
她一路跑着到巷口,直至安全坐上计程车,才得以松一口气。
“小姐,请问你要去哪?”年轻司机按下跳表,礼貌询问。
梓薰为之一愣,答不上来。
司机以为她没听见,又问了一遍,没有目的地,无法启程哪!
“天母”她说了麦家华宅的所在。
车子行驶了大约三分钟的路程,梓薰突然嗫嚅着改口。“对不起,还是去信义区好了”
司机从后照镜中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神情不安、脸色欠佳,于是热心的关切了一下。“小姐,你没事吧?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梓薰一迳地摇头。“请载我到lionheart地址是”她没心思顾虑这位年轻司机,会用什么眼光看待她,只想着尽快见到那个人。
那个讲话恶毒、有目的的对她温柔、霸道不讲理,却让她在这样脆弱无依的情况下,觉得可靠的男人。
明明下午还受他的气,闹得很不愉快,巴不得永远不要再见到他。然而,在惊慌失措时,最想投靠的人却也是他。
那个让她气得牙痒痒、又同时让她把心悬留在他身上的男人。
夜晚车流量不多,比平常还快的时间抵达夜的王国lionheart男公关俱乐部。
梓薰付过车资,第一次毫不犹豫的开门进入华丽璀璨如皇宫般俱乐部。
待服务生验过证件,领她入座后,不待对方公式化征询,她直接道出指名。
“我要找jun。”
只见服务生露出为难之色,歉然道:“很抱歉,jun他今晚请假。”
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巨大的失落感直击她的心口,梓薰怔愣的说不出话,只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请麦小姐另外指名,或是抽签决定人选。”侍者轻声细语道。
“不用了”梓薰眼泛泪光,气若游丝。
“真的万分抱歉。”侍者一记九十度鞠躬礼。
梓薰摇摇头,表示没有责怪的意思。“我可以待在这里吗?”虽然这里花费很高,但至少热络的环境具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况且她也不晓得离开这里,下一站的去处该是哪里。
“当然。”侍者亲切回应。“请问麦小姐要喝点什么?用些什么点心?”
“给我一杯开水。”她无力的说,又随即改变心意。“不还是给我一杯烈酒好了。”
“好的,请您稍待片刻,马上为您送上。”
很快的,酒送上来,并附上一盘精致点心,梓薰端起酒灌了一大口,呛得她眼鼻发红,难受得咳了好几下,克制许久的泪水终于崩溃决堤。
她连忙捂住颤抖的双唇,连哭泣都显得压抑。
两杯烈酒下喉,不胜酒力的她已经醺醺然,闭着红肿的双眼、颊畔湿濡一片,斜靠在沙发一角,呼吸急促、意识蒙眬。
不知经过多久,她依稀感觉有人在搬移她的身体,她却连睁眼和问话的气力都没有,只能像只惊弓之鸟般胡乱挥动软绵绵的四肢,企图吓阻碰触她的“魔掌”男人的手臂被她抓出了几道红痕。
“麦梓薰,张开眼!”男人绷着脸,扣住她的下颚,沉声开口。
“唔”她神智不清的呻吟了声,皱紧眉心,努力的掀开眼皮。
“你在搞什么鬼?”男人睨住她泪痕斑斑的脸庞,感到莫名愤怒。
不过请了几个小时的假回家一趟,就接到俱乐部的电话,说有非常要紧的事,要他无论如何都要回来。
而该死的要紧的事,就只因一个笨女人醉倒了?!
“jun”梓薰听出他的声音。
一确定是他,梓薰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夺眶而出,来自各方的种种压力、无助与在店里遭受的惊吓,又重新涌上心头,袭击她脆弱的心房。
在酒精的催化下,她忽地伏在他的胸膛,像个孩子似的嘤嘤啜泣。
马苍润的俊脸闪过一丝错愕,对她主动投怀送抱的举动感到些微吃惊,也深知不对劲。“这是干什么?”他敛眸,没有推开她。
下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才隔没多久,又跑来点他的台、一句话也没说就扑进他怀里哭,让他猜不透。
“润,怎么把人弄哭了呀?这样怎么称为俱乐部的no。1?”听到有好戏看,欧阳纯绝对不落人后。
懊掌握的事她从不含糊,与她无关的绯闻、八卦,更是她的最爱。
必于他和这位女客人的谣言与赌注,她自然也已经从其他太子帮成员口中,探知来龙去脉。
马苍润觑了她一眼,知道继续待在这,势必会遭到她的疲劳轰炸,他哼了一口气,揽起趴在他身上哭哭啼啼的女人,将她带离俱乐部。
“麻烦!”他低啐,一方面被她的眼泪搞得心烦,另一方面,对自己居然没办法弃她于不顾而气闷。
“小姐的帐就记在你头上啰!”欧阳纯朝着他的背影轻喃。“不过,如果两人迸出爱的火花,就不必了。”
她对“赌局”的后续发展,可是满怀期待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