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似乎老是在送东西给他吃?!
贺静端着午餐站在左浩然的门口,在礼貌性地喊了好几声却依然得不到回应后,只得用肩膀推开了门板。
清雅的檀香扑鼻而来,室内是静谧的,时间仿佛静止不动
“唔。”左浩然趴在长桌上发出呼噜噜胄的低语声。
贺静蹑着脚尖,把餐盘放在桌上。他居然会在这吃饭的时间睡着,实在是满奇怪的!
不过。他俊秀的脸孔趴在宣纸上,像极了一幅摊开的美丽画竹。
“好吃”左浩然又嗫嚅了一声。嘴巴咀嚼似的一开一合着。
“起来了。”
贺静忍着笑意,照着赵妈的交代,拍拍左浩然的肩膀以唤醒地。
“起来。”
贺静二度拍拍他的肩膀,颇惊讶于手掌下的结实原本以为他是弱不禁风的体格。
他不会才睡着吧?左浩然的作息时间并不正常每每随性写字至清晨,又每每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因此他所居住的这一区到白天经常是静悄悄的,而到了晚上却可以听见左浩然快乐的歌声响彻整个夜空。
小偷若看到左浩然那么飘然地一杉白袍出现时,会不会吓得度门而逃?
贺静无声得微笑着。
自己是被一他传染了吧?竟也疯疯癫癫了起来,正色了表情,第三度尽责地推推他。
“你下午有课。”
“叫他们一块来睡觉。”他的嘴唇掀开了一条细缝,眼皮连一动也没动。
“起来了。”贺静坚持地说道。
“你起来了就好。”左浩然皱了下眉头,两只手盖住自己的耳朵。
真的要如赵妈所说的去做吗?贺静握紧拳头靠近了左浩然的耳朵。
“起来了!”絮静使尽生平最大的力气在他耳边吼叫出声,却差点被自己的声音刺破耳膜。
“要吃饭了吗?”左浩然的眉毛动了一下,气若游丝地说道。
“对!”贺静捂住自己的耳朵,再度大声叫吼。左浩然点点头后,送给贺静一份大礼
他的呼吸再度陷人平稳,大手则随意往桌上一挥。
“小心!”
贺静快手捡起一本差点被他推落于地的书本
左云龙的水墨作品集,
妈妈偏好国画是为了这个人吧?!
妈妈因为忧郁症而入院后,自己从她的日记里知道了这两人的相遇与相恋。
那一年,他们两人读书时同租赁在校外的一家学生宿舍里。
那一日清晨,习惯早起的妈妈在种花时,遇见了正在练太极拳的左云龙,从此两人因日日相见之故成为无所不谈的好友。只是,妈妈已订婚,左云龙也已有未婚妻。
一次段考后,妈妈在外祖父病危时被叫回家中与爸爸结婚,从此在没回到宿舍过、两人就此断了联系
贺静的目光不自觉地望着左浩然的睡容,尝试着从他脸上看出左云龙的轮廓
好亮的眼睛吓!
被吓到的贺静,抚住胸口慌乱地退了好几步。
“我长的不错,对吧!”左浩然顽皮得朝贺静抛了个媚眼。
贺静假意低下头翻阅着左云龙的文集她想多知道一些左云龙的事,或许她可以说给妈妈听
左浩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贺静,不明白那张面容上的浅浅晕红怎么让他有点头晕,八成是肚子饿了。他直接下了定论他就是因为肚子饿到睡不下去才醒来的。
当红烧肉的味道飘到鼻尖时,他马上拿了一块送到嘴里味道不错,嗯,真的很不错
看着贺静的脸,他食之无味地嚼着口中的肉块。
“我先出去了。”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的贺静,出声说道。
“等一下!”左浩然猛起身冲口说道,咕地一声把肉全咽到食道里,结果肉在喉咙里鼓成一团,他仰起喉咙,嘎声喊着:“水”
贺静快手拿起为他准备的柠檬绿茶送到他的唇边。
“喝慢一点!”贺静主动地拍着他的背。
“呼!还是你煮的柠檬绿茶好喝。左浩然喘了口气,依然以囫囵吞枣的速度灌完了整杯饮料。
耙情他把吃东西呛到当成家常便饭?贺静睁大了眼,不无怀疑地看者左浩然。
“我不是还没从小朋友进化,我只是、偶尔。会在想都情的时候噎到。”左浩然理直气壮地说道;看着贺静脸上的不以为然。
“你刚才为什么偷看我?”左浩然霍地开口问。
“我没有偷看你。”贺静轻咳了两声,强作镇定地把手中的书放回原位。
“嗯。”左浩然揉着仍有睡意的眼,起身在室内踱起步伐来。这事章法不对!
“我法有偷看你。”贺静再次说道。
“喔。”纯粹地回应了一声。以一口茶冲去口中的肉香味后,他还是没有头绪。
贺静悄悄地看了左浩然一眼,却看他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有没有把别人说的话听进去呢!
少有顽皮心性突起,贺静看着他的脸忽而开口说道:
“我偷看你很久了。”
“我知道。”左浩然喝了一大口汤,慢条斯理地对贺静说道:“我知道,我是在考虑我喜不喜欢让你看?”
贺静微得了下,双眼笔直地望入他清澈的目光中。
好可爱左浩然傻傻看着贺静,突地发现食物与贺静相较之下,居然变得索然无味。
心头大惊之下,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扭曲而怪异了起来。他怎么可能觉得贺静比食物来的有趣?!
贺静既不能红烧也不能清炖!
“奇怪”左浩然喃喃自语着,实验性质地看着贺静的脸,又吞下一块肉。
嗯贺静存起来比较好吃!
“对不起,你措我一下。左浩然捉过贺静的肩头,很不客气地在别人的脖子、耳根乱嗅一通
香香的,闻起来有甜甜的牛奶味。他以为贪静应该会有青草的味道。
“你什么!”贺静的巴掌直接甩上他的脸。
“对不起。”左浩然可怜地捂着自己的脸,委屈地扁了下嘴,清俊的五官全皱在一块。“你怎么可以打我?”
“你太没有礼貌了。”贺静板起脸,眉眼间凝聚着怒气。
“对不起,我以后会改进的。我只是想闻闻看你的味道嘛!”左浩然心惊胆跳地看着贺静大事不妙了!
他十分肯定二十七岁的自己没有性格丕变,在遇县见贺静前,他从不觉得人类比食物“可口”
可是他现在却蠢蠢欲动地还想闻一下贺静反正脸颊被打的还不算太痛。
“问题出在哪里?”左浩然脱口回道。
“什么问题?”
贺静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肩下三公分的长辫子在身后晃来晃去。
阻派浩然八成是为了什么事在烦心,才会做出那种奇怪的举动吧!
“遇到想不通或者是无法解决的问题,你通常怎么处理?”他一本正经地问道。
“找出症结在哪里。”贺静说。
“会不会找不出来?”
“不可能。况且,总是要去做才知道问题在哪里。”贺静小巧的脸孔上写着笃定。
左浩然十分受教地点了好几下头,心中暗自盘算着
“我先出去种花了。”没必要站在这里陪他发愣吧!
“嗯”左浩然在门板合上的前一秒钟及时拉住贺静的手。
“等一下!”
贺静什么话也没说,有型的眉不悦地望着手臂上的大掌,直到他识趣地收回了手。
他一再地冒犯人是什么意思?
“不要瞪我,我会害怕。”左浩然收回下,状似惊吓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有事吗?”贺静口气冰漠,完全不受他的耍宝神情影响。
“你教了种花,好吗?”左浩然雀跃地大叫出声。
“你要学种花?”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是的,是的,请大师收我为徒。”他努力装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热切的双眼看着贺静。“不瞒帅父,我其实比较喜欢可以吃的花,例如鲜炒百合就是一道佳肴。不过,想学种花的真正原因是我想教你写书法。”
左浩然嘿嘿笑了两声,丝毫不觉自己的逻辑推演有什么奇怪。
“你想教我书法,但是如果我不想学呢?”贺静问道,自己被迫学太多东西了。
“那我就挑你想学的东西教你。我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一定要有点交流才算是朋友嘛!”左浩然理直气壮地说道。重点是他一定要弄清楚自己的感觉
贺静刚才不是这样建议他吗?
贺静胸口窒闷了下,一时之间竟开不了口断然拒绝他。
朋友?!一种自己从未体会过的情绪感受暖暖地漫上心头。
贺静微扬起下颚,倚在门口聆听着竹林被风吹拂过的声音,唇边像出一抹浅笑真好!
“你很喜欢竹子。”左浩然问道,目光焦着在那道微笑上。
“对。”
贺静点头,回眸看着他专注的神情。轻咳了两声,贺静终于开口说道:
“你教我写书法吧,我愿意尝试些新东西。”
“那你等我五分钟。”左浩然急切地说道,身子笔直冲到长桌前。
贺静看了下手表,迳自走到起居室的竹林边。享受着脚踩枯干竹叶的沙沙声响,仰起脸颊感受着白天的温度喜欢太阳透过竹林映在手上的那层碧意。
这样的休假才是真正的放松!
她并不后悔这回的假期没有出国,这里比什么热带岛屿、欧陆风情更让她眷恋。
心安适了,才是真正的休假。
“我吃完了!你在哪里?在竹林边吗?我来了!”三分钟后,左浩然自问自答的声音打断了贺静的思绪。
贺静抬头,正巧看到左浩然拿着碗,边跑边喝汤,嘴巴还不断地咀嚼着那不易咬烂的红烧牛筋。
“你别老是这样吃饭。”贺静忍不住开口责备。
“喔”左浩然咕地一声喝完最后一口汤,得意地把空碗现给贺静看。“破纪录了,不到五分钟吃完一顿饭。”
“你没有听到我刚才说什么吗?”贺静忍不住皱起眉,神色间带着不自觉的威仪。
“你说‘别老是这样吃饭’,没错吧!其实,我平常会慢慢品味午餐,但是今天有更迫切的事。我下回再吃慢一点好了。”
左浩然捉起贺静的手就往起居室冲。
“这是笔墨纸砚。”他积极地把站在书桌边的贺静往座椅上推。“坐啊!难道你想站着写字吗?”
“就从磨墨开始吧!墨条记得要垂直以顺时针的方向进行。”左浩然拿起他那只乌亮到泛出淡紫光的墨条摆到砚台上示范着。
“磨墨?毛笔不是跟鹅毛笔一样有专用的墨水吗?”贺静看着他的动作问道。
“现成的东西,调不出饱满的色泽,也不能配合人当时的浓淡心情。当然也没法子闻到砚台上那种浓郁的墨水清香。你闻到墨的香味了吗?”左浩然拉着贺静低下头,凑在砚台边闻香。
“我闻到了,和你身上的味道有点像。”贺静欣喜地抬头看着他。
“我本来就很有书卷气息。”左浩然得意洋洋地应道。指导贺静在距离桌子约莫一个拳头的地方坐正了身子。“不要太贴近桌子,至少要保留一个拳头的距离不过如果你趴着写字比较美的话,那又另当别论。”
左浩然拿了一管毛笔,示范了正确的握法。
贺静才拿起毛笔,手掌就一直无法停止轻颤。
“我从没拿过毛笔。”
“不会吧!柄小、国中不是都有教吗?”左浩然奇怪地看着她。
“我念的是美国学校。”
“哦。”对于自己的园丁来自于美国学校,左浩然并没有什么表示他也曾经因为受不了闻不到起士的味道而去卖过起士蛋糕啊!
“练字要从正楷开始,我和苏东坡都这么觉得各种笔法在楷书里最齐备了。”左浩然站在贺静的身边指导着标准姿势。“双足自然分开,与双肩差不多宽即可。抬头挺胸,感觉力量集中在脊柱部分。笔要这样握不对一运笔时,毛笔的锋尖要垂直纸面你注意看我怎么写”
几番折腾下,贺静终于画下了一横笔。
“我会写了!”贺静惊喜地望着那鲁鲁钝钝的一道黑线。
“好棒!好棒!”手足舞蹈的左浩然开心地拍拍她的头。“再多练习几次你会写的更好。”
“我写的不好。”贺静比较着两道横笔的不同,不禁有些泄气地垂下肩。
“你的话真客气!你的毛笔字是我见过最丑的像一团黑色的猪。”左浩然坦诚以告。
贺静抿下嘴角,不习惯被人这么直接地指出错误所在。
“我不适合写毛笔字。”笔尖那么柔软,根本没办法控制。
“拜托,你如果第一次写就一鸣惊人的话,那我还混什么!放心,你有最好的老师,我收了你的柠檬绿茶大礼,最少会把你的字磨到可以骗骗老外的程度我改天换一管硬毫给你,我用的软毫本来就不适合初学者。”左浩然比手划脚地说道,眼睛却不忘偷瞄贺静一眼。
他干么这么热心?
面面相衬的两人都在心底这么想。
“你如果真的想教我,可能要费点心了。”贺静委婉地说道。他这么积极,总不好拨人冷水吧!
“你要知道人有一项专长就很了不起了你会煮一级棒的柠檬绿茶啊!这样就够了,至少我因为你的茶而爱你一辈子!”左浩然冲口说道。
他才说完,耳根子便热辣了起来,手足也无措了起来。三秒钟过后,左浩然捶胸顿地解释逍: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是说我不会爱你不是!我不是说我不会爱你反正我的意思就是
贺静冷静地旁欢着他赴清竣容貌转变成卡通化的夸张神色。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是那种让人喜爱的类型。”贺静故意这样说道。看着左浩然在原地急得团团转,很有趣!
“胡说八道!我就很喜欢你。”左浩然大声地反驳后,马上抱着头呻吟了一声:“我不知道我在干么!反正你把字给我写好就对了!”
忙乱解释间,左浩然看了贺静一眼,确定自己真的看到一双嘲笑的眼神后
他赌气地把毛笔塞到贺静手里,夺门而出。
可恶!他要把贺静新种的莲花全挖起来做莲花大餐!
“你下午第一节有课。”贺静喊道。
“大好了!”左浩然双眼奇特地发亮,他向来偏好肉食!
“呜呜呜”
“闭嘴!”左浩然大喝了一声,用力地放下手中的平口刀,刻东西的兴致消退了大半。
这个小孩哭的这么卖力,是打算一举攻破金氏世界纪录吗?
深呼吸三次,他再度将石章握在手中,拿起刀子打算细细琢磨一番
“哇哇哇哇”小孩的哭叫声更加放肆
左浩然手上的刀猾了一下,手上即将刻好的印章斜画出一道弯曲的割线
一个写意的“龙”字上头被划出了一条黑线。
“吼”他瞪着被毁容的“龙”字随即怒不可抑地一拍桌子,暴跳如雷地拿起地闪亮的刀子忿忿地往门口奔去。
是该有人去教训那个孩子了!
喷火龙推开门,一路冒着火焰寻找哭声的来源。
“你如果有点大脑,最好赶坑阢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否则我今大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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