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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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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段小宗?”俊颜半垂,让人看不见问话人的情绪。

    “我、我我就是段小宗。”趴跪在地上的人已然得知端坐椅上的贵气男子是何许人也。

    “大胆,敢在本王面前称我!”一道子怒斥陡落。

    “是是是,草民叩见王爷。”段小宗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朱战楫冷笑一声。“你认识一两?”

    一两姐?只知她在王爷府里当差,莫非就是这位王爷?但王爷为何会问起他与一两姐认识与否?“认、认识。”

    “如何认识的?”

    “我们从小就订有亲事。”他抖着声,据实以告。

    朱战楫呼吸加沉。“你们一共出游几次?”

    “嗄此次上金陵共与一两姐见过四次面。”

    “每次见面都聊些什么?”他声音明显紧绷。

    “聊聊些家乡事聊我草民的婚事”

    “婚事!你打算要成亲了吗?”暴怒之兆,清晰可闻。

    “草民今年已十七,父母说可以成亲了。”

    “才十七!”她竟想嫁给一名娃儿!“打算何时成亲?”朱战楫按下怒火,身边百年瓷瓶已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一两姐说,此番回乡后,草民随时可以娶亲。”

    “什么?她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嫁人!”到此他已全然失控,燃烧的怒火足以燎原,一掌便劈向跪地之人,几次掌击后段小宗当场喷血趴地,但他仍止不住怒火,第一次动手污了自己双手。

    “爷,请息怒啊!”随侍的李少赶紧进言。任爷冷汉薄情,遇上男女情事,也更狠狠喝上一口酸醋不可。

    “你这次来是要带她走的?”揪住段小宗带血衣襟,声音暗哑,似要撕了他一般。

    “不不是。”口吐鲜血,胸口剧痛,至今还不明白,为何王爷要为他的亲事发这大的火,大有将他剥皮拆骨之势?

    “不是?你不是急着成亲吗?”

    “草、草、民是急着成亲,若王爷不许那草民就不娶亲了。”咳着血,猜测是成亲惹的祸,虽然不知为什么。

    “不娶亲了?”

    “是,不不娶亲了。”

    “咦?你们在做什么?”银一两端着小点心踏进花厅。

    所有人一惊,朱战揖更是脸色难看地怒视总管。不是报她晨骑去了,怎么早早出现在花厅?

    总管缩着膀子,一脸无奈,哪知银一两才上马就发现马蹄子损伤,要人带回疗伤后便打道回府,也就撞见了不该撞见的画面。

    “啊,小宗,你你怎么受伤了?”她终于发现倒地快死的人,赶紧上前扶起他。“谁?是谁干的?”她又急又怒地问。

    “是本王干的。”朱战楫一脸的残酷不在乎。

    “爷?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蔑笑。“本王做事还要理由吗?”见她急切相护,他的怒火又起。

    “你!小宗做错了什么?爷罚我好了,我愿代他受罚!”她咬牙。

    “你愿代他受罚?”他眯上残酷双眸,熊熊烈火即将再次引爆。“好,你愿与他做同命鸳鸯,本王就成全你!”

    “爷,哇哇哇”残酷的狠话才落,她鼻一酸,大哭了起来。

    朱战楫错愕微怔。

    “爷,我不过要救我同乡,您就要我一道送命,您好狠的心啊!哇哇哇”

    “同乡?不只同乡吧?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婿吗?”他撇嘴冷讽。

    “爷怎么知道?”银一两收了泪问,不记得告诉过爷小宗的事。

    “哼,你急着嫁人,眼里还有我吗?”所有的醋劲一时全涌上了。

    “谁说我要嫁人的?”

    “这小子此趟来找你不就是为娶你来得?”口吻已是极度愤怒,再差一步,她怀中的未婚夫就要自人间消失了。

    “谁说小宗是来迎亲的?”她呆呆地问。

    “不是吗?”瞧她的眼神并非惺惺作态。

    “当然不是。”

    “那他是来?”

    “小宗是来退亲的!”

    此话一出,众人错愕。敢情搞了半天,竟闹了个大笑话!

    只瞧朱战楫愕然之后,暴怒的表情瞬间烟消云散,又要人取来新衣,这回他自行更衣,没有劳烦还抱着伤员正气愤的银一两,悠哉更完衣后,才神色自若地又出现在花厅。

    “爷,这段公子,怎么处置?”李少忍着笑,上前请示。想不到爷的醋火这般惊人!

    可惜这醋喝得冤枉,而这姓段的身上的伤更是冤枉。

    朱战楫轻瞄了一眼伤痕累累的段小宗,不理会气得牙痒痒的女人。

    他轻描淡写地问道;“为何退亲?”

    段小宗忍着痛也不敢哀嚎半句,只能低低地回道:“草民与一两姐虽自幼订亲,但并无真正相处过,年纪又相差三岁,如今草民已十七,在家乡有一位相交多年的红粉知己,草民想娶那位姑娘为妻,又不愿耽误一两姐的青春,于是专程上金陵求得一两姐谅解。

    “幸得一两姐成全,原本早早就要回乡,但几次上王府要告别一两姐,王府的人都推说不见,好不容易昨日终于见着了一两姐,也礼貌地告别,今日就要回乡,哪知”就遭到恶棍强押,只是接下来的话不敢讲。

    “爷,您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无缘无故将人打伤?”银一两越想越火大。

    “无缘无故?本王可不是无缘无故。”他不以为然。

    “他又没犯错,当然是无缘无故。”

    “昨日告别时你送他什么东西?”他为人物属性极强,不容许她的心思掺着杂念,特意备礼赠旧人,此等情意惦记在心,他也是不允的。

    “不就是一副我自己绣的小锦囊。”

    “你亲自绣的?”

    “嗯。”她浑然不知大难又要临头。

    “在哪里?”

    “什么在哪里?”

    “在这里!”一两姐是白痴他段小宗可不是,赶紧颤巍巍哽咽地掏出锦囊,递给眼冒戾气的王爷。

    他没亲手接过,而是由总管接去呈了上去。

    抱喜觅得良缘。锦囊上绣着这六个字。

    朱战楫心情马上转好。“总管,领他下去疗伤,再赠千金,就当一两祝他觅得良缘的礼金。”

    总管二话不说,命人将段小宗抬出厅,就当不曾有事发生,轻击几次手掌,众人又各自回到工作岗位,神情自若。

    银一两看得目瞪口呆,虽然在王府已待上好一段时日了,但对府上一干奴仆训练有素,装模作样的功力,还是相当佩服的。

    “爷?”

    “嗯。”他一贯懒洋洋地整襟摇扇。

    “方才您是在吃醋吗?”

    “你终于知道我不是无缘无故了。”

    她终于开窍了!回头决定再多赠那小子百金。

    这阵子银一两皆不与朱战楫说话也不理他,心中还气着段小宗之事。

    他也由着她,任她对他发脾气,但经过李少又总管提点,为讨好她平息怒气,他不知从哪弄来一匹千里宝马,此点子果真奏效,她一见宝马立即爱不释手,每天奔驰数里,心情大为好转,又恢复笑脸,成天跟着他有说有笑,还吵着要学音律。

    于是他将宫中名师延请入府,有空就教她弹琴作曲,初学时,王府整日魔音乱舞,吵得人受不了,他完全不置一语,但一个月后,随时可听见音律协调,仙乐袅袅,看来这丫头不学则已,一鸣惊人。

    可这日府里却整日无音律传出。

    王府众人脸色凝重,谁也不敢先开口。

    就见爷下早朝,听闻总管呈报后,阴鸷地等待九门提督到来。

    不一会儿功夫,九门提督就抱着乌纱帽赶来。

    “七爷听说银姑娘失踪了?”

    “嗯,由早晨层骑至今毫无消息。”代为开口的是总管。

    “要臣立即派兵搜索吗?”

    “废话!”朱战楫终于暴怒地开口。

    “是是臣这就紧急派人搜查,就算将整个金陵城翻遍,也会为七爷将姑娘找回的。”他吓得赶忙说。

    其实就算不是因为七爷,他也会努力找人,因为他至今乌纱帽还在,全亏了银一两为他说项,让他在七爷面前有申诉的机会,这才证明清白,保下老命。

    “退下快去!”朱战楫怒催。生平初次尝到手心冒汗,惴惴不安的感觉。

    “是!”只是刑景天才要退出就有人来报,银一两现在人在太子府!

    太子瞧着重伤呻吟不休的银一两,登时肝胆俱裂。

    “我不是叫你绑了她做人质,你居然将她弄伤!”他颤抖着双手指着床上人,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下他死定了!

    金国主子不屑地冷笑。“弄伤又如何?不过是个丫头嘛,还要劳烦本主子亲自动手,活该她要企图逃跑,死也不足惜。”

    “你!唉,你坏了大事了!”太子气结。

    “坏了什么大事?横竖我们听从你的建议将这丫头绑来了,不是吗?”他不以为意地反问。

    “我是叫你绑人,可没叫你伤人。”

    “有何不同?”

    “你有所不知,这丫头十足是那恶魔的心头肉,是他近年来唯一中意的玩具,现在你伤了他的玩具,你说我们还有命吗?”

    “你就这么怕你弟弟?”金国主子生性剽悍,眼神中有些看不起地说。

    “你若见过他,你也会知道什么叫害怕的!”

    他不以为然。“既然你这么怕他,怎么还敢唆使我绑人?”

    “那是权宜之计,若没绑了这丫头,他怎么会出兵攻打你金国?”

    “他真会为了这丫头出兵?”金国王子不禁怀疑的看着昏迷在床的人,她生的俏丽,但非绝色,连王妹的五分姿色都不到。这样的一个平凡丫头,真能让男人发狂大动干戈?

    “应该会。”太子保留地说。七弟行事想法往往与他猜想背道而驰,会不会为这丫头出兵他也没有十足把握,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丫头目前为止还是他的心爱玩具、唯一弱点,但他能为这玩具做到何等地步?谁也说不准。

    “那不就好了,人都绑了,是死是活已不重要。”

    “谁说的,这人要是死了,他一抓狂,未出兵我已人头落地!”太子魂飞魄散地说。

    “啊!那你说该如何是好?”这胆小无用的太子,与他合作当真丢脸。

    “这!”极度慌乱下,一时间他也没了主张。

    “这还不简单,就直言是我干的,本主子不怕。”

    “你干的对,就说是你干的!与我无关,我这就要人通知他这丫头在我这儿,就说我无意间救了她,把她带回太子府疗伤这么一来,我成了这丫头的救命恩人,他应该不会怀疑我才是。”他心一横,继续推演发展。

    “至于你我要人假意追赶,你快快趁乱回国我想,他定会为此怒极出兵,你回国后立即整军推翻你父王、夺取政权,等朱战楫的兵力一远离金陵,我就可以一举反他,夺下实权,这时,他定会急调远赴金国的兵将速返救驾,那么金国的危机也解除了,而返国的士兵也远水救不了近火,待士兵回朝,我已砍下他的脑袋,安坐龙椅。”

    “好个毒计!”金国主子这下子对他刮目相看。

    “谁伤的?”朱战楫盯着银一两,见她胸口一条又粗又长、令人沭目惊心的鞭伤,后脑勺也肿了大大一块,至今人未苏醒,心下狂怒又气急败坏,但脸部表情却一片平静。

    “七弟,这事是金国主子干的,他原想绑人却被我撞见,我极力救下银姑娘,可惜金国主子却教他给跑了,不过你放心,我已派人追缉,不会让他跑掉的,一定会抓他来给七弟赔罪。”太子照着剧本滔滔不绝。

    “金国主子为什么要绑一两?他们有仇吗?”他神色清冷地说。

    瞧他脸色不急,也无恼意,太子不禁有些迟疑,难不成,银一两失宠了?他们下错赌注了?

    太子益发心急。“他们素不相识怎么会有仇?有仇的人恐怕是七弟你啊!”“喔,怎么说?”

    还是不愠不火?“七弟你想想,他们会想绑人无非想挑衅你,也料定你不敢对金国出兵,要不是我及时救下姑娘,只怕此刻她已成为一具尸首。”太子极尽挑拨之能事。

    “你怎么这么巧,有幸救下一两?”

    “呃我是正巧路过程江大道,知道姑娘一向有晨骑的习惯,就想上前打声招呼,没想到撞见金国主子强行掳人,这才惊险出乎相救,但可惜为兄到时已晚,姑娘已重伤昏迷,不过不要紧,我已召过御医为她诊治,虽然目前尚未清醒,但并无生命危险,相信再过一刻便会苏醒。”太子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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