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中天,笙歌未散,灯火依旧。
而有一个人,自宾客满座的大堂悄悄退出,绕过抄手游廊,经过绿板小桥,穿过一片小竹林,到了那处白墙黑瓦的小屋前。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人。
那人推门而入,熟悉的点起桌上的蜡烛,灯光一起,映亮了紫檀边嵌玉围屏,也映亮了墙上的三幅画。
那支白羽小箭依旧钉在围屏之上,刺中的那个名字,正是“柳舒眉”
她伸手将箭拔了下来,手指在屏上缓缓划过,第九行第四列上,一个名字清晰“迦洛”
“迦洛郎,定锦侯二子,绝才惊艳,一时俊杰。然,成年后行为放荡,处事怪异,将家财败光,远走四方。被除名理由:不负责任。”
瞧着昔日对他的评价,忍不住咬着下唇羞羞的笑,传言多么可恶,就是这样误导她。若不是巧合遇到,岂非就这样错过去了?
再走几步,屏后小小一张梳妆台,台上铜镜里,映出她如花娇靥,如水秋波,那么那么的喜气洋洋,真是要嫁人的人了呵。
一旁椅上搭着件青色袍子,钱宝儿盈盈笑着,将绿衫慢慢脱下,换上青袍,再束起长发,纶上青巾,这一身的随意潇洒,盖尽尘世风流。
独属于她,独适于她。
最后看了墙上的画一眼,吹熄蜡烛走了出去。
天空象最最澄明的黑蓝宝石,而那月儿便显得更加剔透。这夜色如此美丽,更何况今日于她,意义深远。
小屋后的竹下,拴了匹马,上前抚抚马头,自此鸿燕双飞,全倚着它。
钱宝儿翻身上马,一蹬马肚,马儿便撒蹄飞奔,自后门出去,离开钱府。
再回望一眼,那通达的灯火,傲世的富贵,就这样悠悠然的远了,远了,一点点远了。
“奶奶,保重。几位姑姑们,保重。所有的人,你们都要保重啊。”将祝福留下,将记忆永存,谁说别离一定伤感?
城外平安镇的渡头边,泊着艘小船,船上一渔翁头戴斗笠露天而眠。水波轻荡,船身漾漾。
钱宝儿骑马到此,见得小船微微一笑,喊道:“喂,船家,你这船儿可载人?”
渔翁听得喊声并不坐起,依旧躺着悠悠道:“那要看客倌想去哪了。”
钱宝儿转了转眼珠:“我要学三秦,游三吴,饮酒舞柳城,飞剑昆仑顶,见悟峰腰观天雨,青砚台上看潮生。你这船儿能去否?”
渔翁哈哈大笑,摘掉斗笠站了起来:“船儿若是去不了,我便以双足陪你去。”月光下,其人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裨,静若止水,正是翩翩迦洛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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