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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男人正在和馆长握手,就站在自己身前。有她熟悉的味道,宽阔的肩膀,即便背对着他,即便她蒙着眼睛,也会知道这是谁。
因为之前就有了预感,倒不觉得突如其然,只是有些发懵,只觉得处处是陷阱,她无处可逃。
小李在说:“这位是白小姐,白洛遥。”
展泽诚转过身,彬彬有礼的伸出手:“你好。”
洛遥像是在那一刻神游在外了,浑然没有反应。一屋子的人看着她,觉得尴尬。她的目光明明是在看着展泽诚,却又像透过了他的脸,望向墙面上的那幅国画牡丹。
展泽诚耐心的伸着手,嘴角浅浅的微笑,目光柔和,似乎不介意对年轻女士的等待。
黑曜石仿佛猫的眼睛,自下而上的望着自己。洛遥很想去把它摘下来,她后悔那个时候自己将它送给他,语气清爽得不带阴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是我最值钱的家当,喏,送给你。”
那时候展泽诚接过了,顺便把她的手都握在掌心,眉目英俊,笑得很让人觉着赏心悦目:“你最值钱的家当不是我么?”
仿佛只有在回忆完毕的时候,才有余力复苏,洛遥惊觉过来,林大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于是慌忙伸出手去:“展先生您好。”
酒店卫生间里放着的那支润手霜非常的好用,气味清淡,连指尖都分外柔软。此刻她有些局促,可是不失礼貌,乖巧得让他抿唇一笑。
最后他侧过身,让她从身边走过去。很窄很窄的通道,她走得那么小心,可是依然触到了他,洛遥知道自己一定是幻听了,却分明的听到有衣料簌簌擦过的声音,有些痒,仿佛划在心里。
展泽诚对汪子亮微一颔首,又不动神色的将眼神投向了白洛遥。她低着头,手放在桌下,宛如小小的孩子,在刚才的失态后窘得不敢看人,向来白皙的肤色成了淡淡的粉红。
汪子亮手肘轻轻碰倒了一小碟香醋,连忙喊来声小姐。而在这之前,洛遥已经顺手拿了手边的毛巾,仔细而认真的开始擦拭。
别人都在说话,没人注意到她此刻在干什么。汪子亮目光一敛,轻轻扬起头,嘴角勾了起来,却不动声色,只是看着。
小姐也走过来,拿干净的毛巾垫在那块污渍上,吸去多余的液体,就这么遮住了浅褐色的一块。这让洛遥有些不安。她勉强让开了手,不自在的靠回了椅背,指间还抓着毛巾,长久的不愿放开,仿佛那就是冬日里可以取暖的火炉。
展泽诚不过呆了片刻,马上就离开了。林大姐悄悄凑过来:“洛遥啊,刚才发什么呆?”
洛遥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陡然间压力一松,连毛巾掉地都没发觉,勉强笑了笑:“什么?”
林大姐以过来人的经验,点点头:“哎呀,他是长得好看,我要年轻上十几岁,也会被迷晕了。”
真是不知所云。洛遥脸色逐渐正常起来,掩饰的笑笑,抬腕看时间:真是漫长的一晚。
汪医生出来的时候,展泽诚已经在车里等了有一会儿了。他漫不经心的抚着袖扣,语气却是凝重的:“怎么样?”
这么明显的事实,甚至不需要他的专业分析。汪子亮没有沉吟,直接的说:“展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只会比我更清楚。你想要我帮助她,我需要知道更多。”
一下子安静下来。
车子开得平稳,展泽诚唇线微抿,瞳仁中倒映出车窗外如流水般泻过的景色,平静的说:“她因为导师去世,坚持要和我分手。我不同意,她自杀未遂。我一直在等。我以为三年时间足够她忘记了。”
汪医生皱起眉:“她导师去世,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他必须回答,否则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这么彼此折磨的现状。
“她觉得,是我害死了她的老师。”下一刻,展泽诚忽然难掩暴躁:“你告诉我,她什么时候可以恢复正常。”
以专业心理医生的眼光来看,他去过展泽诚的办公室,简洁得近乎单调,其实也反映了他的个性,沉稳而内敛,永远都是不动声色的锋锐。而不是现在这样如同被激怒的野兽。汪医生沉默了一会,坚持:“你没告诉我全部的情况。”
可他到底不愿意再开口了,修长的手指抚着袖扣上的宝石,仿佛之前那简短的说明已经是极限——
小分割,关于丝袜的分割,不当真——的
洛遥走进餐厅,标准的白领打扮,左腿上赫然是脱线的丝袜。
她刚进门,就看见素来不苟言笑的展泽诚竟然在微笑,嘴角的弧度仿佛是洒着清辉上弦月,她一路走来,他就一直在轻笑,仿佛用目光也能吃定她。
他们的位置是在餐厅的死角,少有人见,也不受打扰。展泽诚等到主菜上来,才慢慢的说:“洛遥,你检查过没有?”
洛遥疑惑的看着他,没听清楚。
好吧,他再说一遍:“丝袜。”
白洛遥楞楞的看着撕裂的地方,忽然开始咬唇,她看见一条,两条,三条n条丝线,放大了在眼前轻轻晃动。
又犯病了。
展泽诚开始后悔,唰的站起来,半蹲在她面前,不顾她的反抗,开始撕扯她的长袜。
多么香艳的一幕,罗马式的餐厅,宽大的近乎沙发的座椅,挣扎的女子,蛮横又温柔的男子,他的手放在她的腿上,触手全是光滑腻人的肤质。
身后轻轻的响声,是餐厅经理亲自端了菜,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展泽诚的手还握在她的脚踝处,一下子站起来,遮着她的身子,冷冷扫了一眼,似笑非笑,比平时不笑时更冷厉:“好看么?”
经理踉跄着出去了,此后,谁都知道了,谁说展先生不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