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只是顺手而已”没想到短短一句话竟换来对方长篇大论,南宫颖怔愣。
“恩人,我是认真的!你若不让我报答,我会一辈子感到不安。”
那你就一辈子不安吧!她心里头才这么想,天小邪便猛然站到她跟前,令她不禁后退一步。
方才跪在草地上没感觉,直到他站起身才发现他比想象中高大许多,和他天真无邪的少年脸孔极不相称。
“恩人,救命之恩是一定要报的,你可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之处?”他话问得认真,神情也很认真。
“没有。”
“还是你有何愿望需要在下帮忙完成的?”
“”这家伙,他自以为是有求必应的神仙吗?
头有些痛,南宫颖感觉像被缠上了,从没见过像他这般死都要报答的人。
“呃,天小邪公子”
“恩人,叫在下小邪就可以了。”
被他左一句恩人右一句恩人弄得头昏脑胀,南宫颖咬咬牙,有种想把他毒哑的冲动。
“咳,小小邪。”将发丝塞至耳后,她不自在地道:“你真的不必谢我,若换作其他人也会跟我做同样的事。”况且要不是她莫名跌倒,压根不会想救他。
“可是恩人救了在下是事实,在下必须报恩。”天小邪完全没把她的话听进耳里,非常执拗。
顽固的家伙!若本姑娘再把你丢回溪里,耳根子是否就可以清净了?眯细美眸,南宫颖忍不住想。
她现在逃难中耶!必须尽快翻过这个山头离开黑龙帮的势力范围,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老天会给她第二次好运,像上回一样侥幸逃出魔掌。
不行!实在太危险了,为了救人最后把自己的小命赔上,这笔生意怎么想都不划算,南宫颖头一甩,不再说话迳自转身闪人。
完了!被这家伙一搅和,她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了!现在到底要往哪个方向走?想她南宫颖聪颖机伶,唯一的缺点就是路痴。
“恩人,你要去哪儿?”见她要走,天小邪急急跟在身后。
“赶路。”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明示他可以闭嘴。
看他都能生龙活虎的和她说那么多话,想必已无大碍,不需要特别照顾治疗。
“恩人,你一个人行走江湖会有很多不便”
“你怎知道本姑娘一个人?”上一次当学一次乖,迈出去的脚步微顿,南宫颖戒备反问。
“瞧恩人的样子约莫猜得出来。”
“哼!”歪理。
“恩人,沿路上豺狼虎豹横行,你不觉得多个人照应比较安全吗?”加快脚步跟在她身后,像只赶也赶不走的嗡嗡苍蝇,天小邪继续努力游说。
“没关系,本姑娘习惯了。”这家伙真的很吵,吵到让她想拿布团把他嘴巴塞起来。
“还有啊!这年头山贼土匪特别多,恩人长得沉鱼落雁貌美如花,如果不幸遇到坏人”话还没说完,天小邪突然对上快喷出火光的凶恶美眸,话声顿时变得极为小声。“在下可以暂时充当恩人的保镳,护送恩人到目的地喔!”
他心虚地飘开视线,不敢迎上她凌厉的目光。
保护她?!
南宫颖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握着一把斑驳的墨色长剑,那剑看起来极沉,光是拿在手中想必就需要相当的气力,若要使用的话
“在下从小习武,若遇到山贼土匪,要保护恩人绝对不成问题。”见她不语,天小邪又小小声补充。
“你说你会武功?”挑高秀眉,南宫颖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当然,师父还夸我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村里的人还催着我上京去考武举呢!”说到这个,天小邪便满面春风。
考武举?这么厉害?
听他说得煞有其事,南宫颖不禁有些心动了。
撇开他那张娃娃脸不谈,天小邪长得高头大马,光站出去气势就先赢一半,有他陪在身边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被黑龙帮那群恶人追上时,还有人可以挡着先。
不过,会让她有此念头最大的原因是他那双坦然清澈的眼眸,让她想起好久以前的一位故人
回过神,南宫颖开始在心中拨打算盘。
“恩人,你觉得在下的提议如何?”漂亮凤眸眨呀眨,充满期待。
“”“在下还可以帮恩人提行囊喔!”天小邪笑了,笑得好像等主人丢骨头的小狈,尾巴狂摇满是希冀。
“你为何非要跟着我不可?”越看他清澈透亮的眼眸越像记忆中的某人,南宫颖短暂怔忡。
真的好像呀!
“因为你是在下的恩人,我娘说”
“行行行,我明白你的意思。”抬起一只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以免又没完没了。“本姑娘就让你跟着吧!”南宫颖终于点头应允,毕竟
多个免费奴工也挺不错的,嘿嘿!
“恩人,以后请多多指教啦!”天小邪大喜过望,笑容比头顶上的艳阳还灿烂。
“别老是恩人恩人的叫,”南宫颖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已经预见往后的路程不得安宁。“你就称呼我颖姑娘吧!”
两个时辰后,南宫颖终于明白他为何死都要黏着自己的原因了,无关报恩,更无关怜香惜玉,而是
一手托着美腮,南宫颖看着他狼吞虎咽吃掉第五个包子,依他的饥饿程度,想必再吃五个包子也不成问题。
真能吃,他还在发育期吗?
“在下从小听师父说年轻时的伟大事迹,单枪匹马挑掉数个山寨土匪窝,成为江湖人人称道的大侠,所以在下五岁那年也立志要学师父闯荡江湖行侠仗义,谁知道离开家乡不到一个月,在瓮城大街不慎被小偷儿扒走荷包,原本就阮囊羞涩的在下就更穷了,身上只剩几枚铜钱,甭说住宿,连买馒头都不够。在下足足饿了两天滴米未进,日光一照两眼花花,走山路的时候行囊不小心掉在山崖边”大口大口吃着包子,天小邪一脸的满足表情。
没想到官道旁这家不起眼的客栈厨师手艺挺好,这包子皮薄肉鲜真好吃。
“你为了捡行囊,才失足跌落溪里?”不等他把话说完,南宫颖自动帮他接下去。
“哇!颖姑娘真是聪明过人,一猜就中。”开心的一击掌,天小邪睁圆的凤眸满是佩服。
她当然一猜就中,不然还有别的可能吗?
头有些晕,是天小邪的缘故。方才拨算盘时忘记考量天小邪的食量,如今算下来
赔本,赔到家了!
原本以为自己赚到了,现在才发现全盘皆错。说报恩是好听,他根本是因为身无分文肚子饿才黏着自己!
“对了,颖姑娘打算往那儿走呢?你还没告诉在下目的地呢!”啃完手中的包子,天小邪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头,口齿不清地问。
“国境之北。”
“什么?”天小邪没听清楚。
“没事,你吃包子吧!我只是随便走走,没刻意要上哪儿,就像你一样随处闯荡。”没真将心里话说出口,南宫颖伸手招来店小二。
“小二哥。”
“来了!”店小二马上过来招呼,一见到美丽的姑娘,顿时瞪得两眼发直。“两位客倌还需要点什么?”
“小二哥,国境最北方是往这方向走吗?”南宫颖比向门外烟尘滚滚的官道。
“最北方?”
“嗯,国境最北方。”南宫颖点点头。
南宫颖问的方式太奇怪,店小二在客栈待了将近十年,从没听人这么问的。他搔搔头,一脸茫然。
“照理说外头这条路是一直向北没错,沿路还会经过殇城和砻城,可是能不能到国境最北方,小的就不敢保证了。”
“是吗?”
“是呀!就连跑商的陈老板最远也不过到砻城罢了,听说再过去穷山恶水,没人要去的!”美姑娘的问题当然要仔细回答,店小二说道。
闻言,南宫颖望向门外的眸光显得飘忽,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疾闪而逝。
柄境之北呀无论问谁得到的都是差不多的答案,看来国境之北的圣山,似乎没有人真正去过,说不定说不定它只是个传说哪!
回过神,发现店小二依然直勾勾地瞪着自己瞧,嘴角都快滴下口水了。南宫颖美眸眯细,微恼。
“再看,有什么好看的?再看就让你永远都看不见东西!”她用袖袍掩面,咬牙低斥。
“呃”没想到如花似玉的美姑娘这么凶巴巴的,店小二吓一跳,拿下肩上的布随便抹抹桌子急忙告退。
“讨厌!”低头喝口凉茶,南宫颖嘀咕。
她最讨厌人家用色迷迷的眼光盯着她瞧,好像她脸上有什么似的。
“颖姑娘好凶喔!”嘴里包子啃一半,天小邪的表情害怕又无辜。
“我凶他是有原因的!”南宫颖轻哼。“姑娘家最讨厌被人家盯着看,你千万别犯。”
“因为颖姑娘漂亮,大家才会想多看嘛!我第一次看见颖姑娘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以为是天女下凡呢!”眨眨凤眼,天小邪好认真地道。
“油嘴滑舌!”南宫颖没好气地瞟他一眼,可没真的生气。
同样的话没听过千遍也听过百回,可从天小邪嘴里说出来一点都不觉得轻薄刺耳,反而觉得他诚意十足还挺受用的。
或许,他总是很认真的态度,所以不觉轻薄吧!包何况天小邪越看越熟悉,好像当年的
“颖姑娘想去国境最北方?”南宫颖方才失意的神情没逃过他的眼,天小邪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只是想去看看罢了。”
“要到国境之北中途还得经过一大片荒漠,那里有什么特殊吗?”他一脸狐疑。
“你知道?”南宫颖心微跳,难掩惊讶。
走了这么远,沿路问过的人不在少数,他是唯一能答出不同答案的人。
“嗯,从前听师父提起过,要到国境之北必须先经过荒漠,那里寸草不生人迹罕至,白日高温能活活晒死人,入夜后比冬天更为酷寒,能安然无恙越过荒漠的人屈指可数。而荒漠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盘旋在荒漠上的大鸠,听说它展开翅膀足足有两个成人那么大,昼伏夜出什么都吃,连人都不放过;还有啊!那里的狼都是一整群一整群行动,看见猎物就扑上前,很恐怖的”天小邪形容得活灵活现。
南宫颖想说些什么,忽然瞥见两名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走进客栈,她赶忙低下头,眼角余光偷偷瞟去。
是他们?!
“颖姑娘,你还好吧?怎么”话还在舌尖跳动,却被南宫颖粗鲁地压下头,他的脸把盘子里白胖香软的肉包子都压扁了。
“嘘,别出声。”她低声警告。
勉强点点头,天小邪识相地闭上嘴巴。
“动作还真快,已经追到这儿来了。”南宫颖眉心紧拧,美眸隐隐有火光闪现。“难道非得把本姑娘逼上绝路不可吗?那就别怪本姑娘心狠手辣了!”
夜深,月落星沉。
一只全身莹白的信鸽从客栈二楼窗户飞出,急速没入夜色中,鸟爪上系着一张字条
与葯王已接触,一切顺利。
目标可能在国境之北,速查,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