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起她,走往卧室。
“还是不知道”她将脸埋进他颈窝,浑身热烫了起来。
“最后一个提示”他亲吻她的发。“大野狼与小红帽。”
最后,她才明白,原来这个童话故事是‘限制级’的
把客户通通忘掉、把工作丢一边,把最招摇性感的衣服塞进行李箱里,把最震耳欲聋的音乐cd放进汽车音响里,把一袋袋让人直冒口水的好吃零嘴全都掏出来,快乐的假期就要展开了。
范柏青一行人,三辆休旅车,由台北出发绕过台湾最顶端往东部开去。
三台车上都配备无线对讲机,这是活动总监杜骏奇的得意之作,用来做三辆车之间的联系,谁知这群八卦女居然完全误解,抓着对讲机不放,隔空大聊特聊,为此,平常被嫌太大男人的他,还难得地得到几句感谢。
不过,当他拿出自备的专属随身音响跟耳机,以免听到有损听力及污染心灵的‘噪音’,那几句难得的感谢就在这之后,变成围剿。
女人真的很现实
三辆车里,最安静的还是柳云云,不过,范柏青可以从她脸上看出她的心情。
“很开心?”他驾着车问坐在副驾驶座的柳云云。
“嗯。”她给他一个好甜的微笑。虽然念书的时候也参加过几次旅行,但从没像这次这么的期待。
只因为身边都是她信赖的朋友,平常经常剑拔弩张,吵得面河邡赤,但在紧要关头却绝对是让人最放心的朋友。
见她开心,他的心情就莫名地跟着飞扬。
她头上戴着他送她的棒球帽,穿着轻松的休闲服,脸蛋被挡风玻璃外的阳光晒得红通通,就如一颗红透、香喷喷的苹果,害得他好想咬一口。
情不自禁地,他伸出右手,悄悄地握住她的小手。
“喂、喂!分开、分开。”他才刚‘下手’,就被坐在后座的马雅和隋爱玲发现。“别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毛手毛脚的。”
“你们不是在聊天?”范柏青干干地笑。
“聊天是用嘴巴,眼睛又没瞎。”隋爱玲保护柳云云保护得紧,只要范柏青一天没改邪归正,改掉他爱亏美眉、爱乱放电的坏毛病,她就不能眼睁睁地看他去招惹柳云云。
“没事的话眼睛闭目养神,眼睛张那么大干么?”范柏青满心怨恨地说。
“我就是眼力超好,才能看清你邪恶的心灵。”隋爱玲马上回嘴。
“造反了、造反了,我是总监耶!”范柏青抬出他的大官身分。
“不好意思,我们刚好也是经理级的,没比你小。”马雅加入隋爱玲阵营。
柳云云最爱听他们抬杠,低头偷笑着。
“还笑?你也帮我说几句,你是老板娘,你最大。”
“这事不归我管,你当初说我只要管帐就行了。”柳云云显然也站在女人这边。
“哈、哈、哈!”马雅大笑“我们这一车四个人刚好叫‘三娘教子’,你别想翻身了。”
“#$#%&”范柏青头顶上马上冒出一堆圈圈叉叉,开始想着,到坟场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一行人往东部方向行驶,看到路边聚集着一群人的就停下来凑个热闹,发现新奇的店就赶紧用无线对讲机呼叫另外两辆车,下车东逛逛、西摸摸,和店家聊聊天,问附近有什么‘内行人’才知道的好玩去处。
这群人好奇心太浓厚,玩心太重,几度走走停停,行进速度十分缓慢,晚上才抵达宜兰。
旅行的首日通常体力都处在最好的状态,第一个晚上他们闹到接近清晨才在路边随便停着,补个眠,吃过早餐就又继续上路。
不久,车上就频频传染‘呵欠虫’,打呵欠的声音一个接一个,但又不能真的睡着,谁不顾江湖道义睡昏过去的话,要接受被驾驶弹耳朵的惩罚。
于是众人决定,到花莲之后先补足了睡眠再继续冲。
当他们抵达花莲,从隋爱玲预先搜集的资料里找了间民宿住进去,睡到东倒西歪时,柳云云悄悄地叫醒范柏青。
“怎么了?”他推开杜骏奇跨在他肚皮上的大腿,揉揉眼睛问。
“我想去看看我叔公。”
“对厚,你叔公就住在花莲。”他坐起身来。“我载你去。”
“没关系,你继续睡,我搭计程车去,只是怕你们醒来找我,跟你说一声。”
“你想,我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吗?”他略带责怪地说。“我说过,不准你离开我的视线的。”
“嗯。”她微微地笑了。
“记得在哪里吗?”他问。
“我有地址”
“ok,那就没问题了。”他从桌上拿起车钥匙,牵着她的手,走出民宿。
车程约二十几分钟,凭着范柏青优越的方向感,和过去全省玩透透的经验累积,轻易地找到柳云云叔公的家。
车子停在叔公家门前时,一群老人正坐在前庭树荫下下棋。
“叔公”柳云云走进前庭,轻声地唤着叔公。
柳晋山听见声音抬起头,虽然已经多年未见却一下子就认出孙侄。“云云啊”柳家是个大家族,开枝散叶,不过大多仍住在北部,只是,柳晋山自年轻时就爱云游四海,年纪大了,才携家带眷到花莲定居,亲戚间也不常联络了。
“叔公。”看见叔公身体仍硬朗,而且居然还认得她,柳云云不觉漾出笑容。
柳晋山站起来,瞥见柳云云身后的范柏青,先是打量一番,就在范柏青准备开口自我介绍前抢先出声:“你!过来帮我把这盘棋赢了。”
说完,拉起柳云云的手走到一边,仔仔细细地看她,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时她还是读国小的小女娃,如今已长成标致的姑娘家了。
“你父亲”柳晋山本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慈祥地拍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
他不仅记得她,也明白这些年,她可能过得比一般女孩子都要来得辛苦。一句话,浓缩了这位老人家对她的心疼。
这一刻,她微红了眼眶。
对于父母离异、母亲再婚仍无法得到真正幸福、父亲那么早就离开人间这些事,柳云云一直带有罪恶感,认为就是因为自己命硬,所以害得所有人都不快乐。
“别想太多,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虽说叔公过去帮很多人看过命盘,但是最后还是会叮咛对方一句话这一辈子要怎么过,靠的是自己。”
“嗯。”柳云云点了点头。
“交男朋友了啊?”柳晋山问道,转身看了看在树下帮他下棋的范柏青。
“我也不知道”柳云云跟着叔公的视线望去,为难地欲言又止。
“有个人在身边作伴,总是好的。”他点点头,转而注视柳云云的眉眼。
“可是我”她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想要叔公帮你们合八字?”柳晋山笑问,悄悄算了一下她今年的年纪。
“不是”她急忙解释。“我知道我不能结婚。”
她是怕自己和范柏青走得这样近,不知会不会耽误他,会不会害了他。
柳晋山用着疑惑的表情看着她。“谁说你不能结婚?”
“咦”她一下子愣住,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去让人算命了?”
“呃算是”事实上,她如何从叔公那里听来自己的命运这件事,叔公并不知情,而她也无法解释。
“对方怎么说?”柳晋山最气的就是社会上那些明挂着算命招牌的,根本多是江湖术士,学了个一年半载的命理学就大摇大摆的开铺赚钱,一点道德都没有,以至于听见柳云云胡乱去算命,口气并不大好。
“就、就夫妻宫无主星,感情易遭不顺,还有与父母缘分较薄之类的”她说得吞吞吐吐,因为听出来叔公冒火了。
“然后呢?还说了什么?”
“就只有这样”她只知道这些。
“乱七八糟!”柳晋山甩了甩他的唐装袖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难道还有更糟的?”
“不说了。”柳晋山这人脾气就是这样怪,要他多说几句话,得看他心情。他心情好,不让他说他也硬要说,反之,捧着白花花的银两来求他算命,他若看不顺眼,二话不说就赶人。
“叔公”能够吓到柳云云的事情真的不多,但此时她却完全被柳晋山的严肃表情给吓呆了。
“我只告诉你,这家伙”他指指范柏青。“心性不定,桃花重,是个将才,不过守不住财,谈谈恋爱还可以。”
“喔。”柳云云再度心惊,叔公什么时候连面相也这么神准了。
他又瞄了范柏青一眼。“其他的,三年后我再告诉你。”
“咦?”还有这样的?
“就这样。”
柳晋山走回树下,范柏青正好赢了棋,举手欢呼。“叔公,我帮您赢了棋。”
“懂不懂什么叫敬老尊贤啊?老人家你也赢。”柳晋山把范柏青赶起来。
“呃?”范柏青被骂得莫名其妙。
“叔公”柳云云走近他们。
“好了、好了你们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
就这样,范柏青与柳云云闷闷地离开了。
“你叔公怎么了?”范柏青倒没生气,只是纳闷。
“我好像惹他生气了。”柳云云叹口气。
“那我们更不应该走,要逗到他老人家开心啊,不然心里搁着一个结,多不舒服?”他打算掉头回去。
“没有用的”她将从其他长辈那里听来的有关叔公的脾气告诉范柏青。
“这样啊?”范柏青笑了笑。“那就没事了,这种个性的人,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别担心。”
“真的?”
“真的,要是你看过我以前在广告公司的脾气你就知道了,三天两头就有客户被我骂得像龟孙子。”
“蛤?”
“称得上大师的通常就是这副臭脾气。”他得意地挑挑眉,根本是在夸奖他自己。
“嗯”不知怎的,听完范柏青的话,柳云云舒开了眉心,安心多了。
接下来,还是要开开心心地继续她第一次的环岛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