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秦宋给的那张支票便着了火,火苗舔着纸张往上一道卷去,被他淡定的拿来点了烟。饶是秦宋一贯以“骚包”为标签,见状也是一愣。
那笔钱就算对秦宋和陈易风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个,就当是给孩子的见面礼了。”他把烧的只剩一个角的支票随手抛开“恭喜你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秦宋回神,有些不甘的点点头:“谢谢。”
“让我和她说几句话吧。”陈易风掐了烟,远远的扔开“今晚我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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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秦宋打趣、陈易风一拳挥过去时,韩婷婷差点扑下车去了,上一次这两人在张家那一架打的实在惊天动地,那场景现在想起来她都不寒而栗。
可两人随后又缓和下来,说着说着还默契大笑,她总算放心。不一会儿秦宋踱过来,隔着半开的车窗轻轻敲了敲,老大不情愿的弯腰问她:“他要和你说几句话,你累的话就算了。”
她没犹豫便推门出去,秦宋更不高兴了,撇撇嘴,叫了司机上楼一起取行李,留她和陈易风单独谈话。
陈易风还是那个样子,永远宠溺的摸摸她头,淡淡的笑。
“我们婷宝竟然要做妈妈了啊,”他颇为惆怅的叹了口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刚生出来,小小皱皱的像只猴子,轻的我都不敢用力抱你的。一晃这么多年过来,真快啊,你要生另外一只小猴子啦!”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轻抚着肚子,不知道要说什么。
怀孕后好吃好睡的幸福日子让她的身形比以前更为圆润,原本就像只红苹果的圆圆脸蛋脱去了几分稚气,添了润泽陈述风韵,他仔细的分辨着这些与他悉数无关的美好改变,垂着的手手指悄无声息的一根一根捏紧,又缓缓的放开来。
“阿宋说你没有和他作对,是在帮忙。”她半晌抬起头,看着他,盈盈的笑着“上一次在外公外婆家,我不知道,跟你说的那些话,对不起你别生我气啊!”陈易风假装板下脸来,淡淡的怒:“有什么可生气的,反正,你压根不相信我。”
“不是的啊!”她急了“我不是不相信你啊,你知道的”
她从小着急了就语无伦次,解释不清,他当然知道。一直以来这么多年里,所有关于她的细小情绪,都是他最深最美好的记忆。他安抚的拍拍她头,展颜一笑,宠溺而温柔:“我当然知道,你有多么的好,我当然是最知道的啊,”他顿了顿,不着痕迹的吞下了原本后面的话,又说:“这么多年以来,你和小董在我心里是一样的。”她低下了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却因此而松了一口气。
“婷宝,叫我声叔叔吧?你还从来没叫过我,总是没大没小的喊我名字。以前没关系,现在眼看我都要升级做爷爷了,不能再乱了辈分。”他唇边的微笑终于绽开,终于结束了。其实没有他想象的难,虽然比他想象的还要更让他心疼。
这之间她一直低着头,所以他眼里掠过的那么多情绪,她一丝一毫都没有看到,可等她抬头再去看他时,他已经又是云淡风轻微微笑着的了,好像从开始到现在短暂迷失了的人都只有她一个而已,好像他从来未曾察觉,更不用说心动。她心里有种“终于”“放下”的释然,冲他一笑“叔叔!”
“乖,”陈易风眼中的墨色深的看不清究竟,他伸手轻而虚的把她揽进了怀里,很礼貌很亲人的一个拥抱,却一样很温暖“婷宝要一直开开心心的生活,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害怕,你永远都能找得到我,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就一定会帮你,我叔叔、只要看你开开心心的就好。听话。”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稍稍混乱了语序。
韩婷婷心里隐约而遥远的一动,可他即刻便已经恢复,她没有理出丝毫的头绪来,他已经又是无坚不摧的陈易风了。
“好了,我再不走,你家小禽兽要吃人了。”他轻松的开玩笑,把她送到秦宋车边,他返身往自己的车里去,经过摆着一张吃醋臭脸的秦宋时用力的拽过“嘭”的摔在车身上,他利落的用手肘狠狠抵住他喉结,俯身轻而缓的低声一字一句对他说:“我能给的,就一定能够再收回来。但是我收利息一向是十万倍的——秦宋,千万别让她过的不好。”
秦宋懒洋洋的被抵着,等陈易风郑重其事的说完,稍稍松开,他丝毫不要脸的扯开嗓子就叫:“老婆!你快看啊!他又想打我了!”
韩婷婷在一边看着早就揪着心了,听他一喊立刻的往这边奔。陈易风无奈的笑起来,松开他往旁边一扔,跳上车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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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很堵,高速排队的地方更是隔好久才动一下。陈易风也不急,在车里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耐心等着。
狭小的空间烟雾缭绕,他微微的眯起眼,忽然想起苑飞飞曾娇笑着问他,这么多年都装糊涂没有趁早迎合婷宝那点小心思,现在秦宋出现了,晚了,他是否心里有过后悔呢?
当然不。
事实上,是从秦宋出现之后,陈易风才终于不后悔了。
那么鲜活美好的青春,就应该与另一个旭日般的热切生命相伴,激烈的爱与笑,白头到老。而不是用她最珍贵的年华去点燃他所剩无多的激*情,那太珍贵太奢侈,他已有过与自己青春相匹配的年轻爱人,不能再贪婪的妄图重复,时光是从不许人回头的。
加速并入快车道,油门一踩到底,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单调路,陈易风眼里总算能够肆无忌惮的流露一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