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里没有旁人,朕只是想慕雪能陪朕一起坐拥北国江山,睥睨天下。”
信念一动,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我的左右与他的右手交握,一步,两步,三步,轻轻旋身,在他的身边坐下。
在他身边望着朝堂之下,皆在我们脚底,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已经拥有了一切。
“你说朕有整个北国,但是慕雪在朕心中的地位与北国一样重。你说朕权势滔天,但是朕却永远不会将你推开。而后宫三千”他的声音顿了顿,我的呼吸一窒,心跳漏了几拍。
他凝视朝堂的目光缓缓转至我脸上,深邃的眸中透着却摄人夺目般傲然:“那朕,空设后宫便是。”
淡淡一句话,那样云淡风轻,却直撞入心湖,倾覆了神魂。
他的目光是那样恳切,我的心中却是荡出更大的波澜,从来没有想过,人人口中那个杀戮甚重,冷血无情的帝王会对我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是真情,是假意?还是一次因心动脱口而出的承诺?
他俯身,我闭眼,只觉他温热的唇落在我的眼帘之上,我的眼角却溢出了泪水。好久,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久违的心动,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
我一直以为,这个世上,只有大哥一人是真心疼我的。
却不知,在北国的朝堂龙椅上,我又遇见了一个这样的男子。
可是,他会是第二个大哥吗?
万千宠爱在一身(4)
次我在一声声‘万岁,万岁,万万岁’的高呼中醒来,惺忪的眼睛在四周流转了片刻,猛然弹身而起。才忆起昨夜我与夜鸢并未归寝宫,而是在朝堂后的偏堂入睡。
我暗叫糟糕,竟睡过了头,万一让朝臣们看到我以女子的身份出现在朝,那可是犯了宫规的。
掀开盖在身上的棉锦,赤着足跳下榻,披散着的秀发垂腰,散散泻在胸前。我轻手轻脚的朝前走,将隐约听见朝堂传来夜鸢那威严冷漠的声音,此刻的我也顾不得担忧,只想看看夜鸢在朝堂之上的风姿,故而蹑手蹑脚的一路前行,然后悄悄躲在一扇隔绝了朝堂与后堂的门边。
“王上登基已有数月,该立妃正位宫闱,执掌凤印。”说话之人是莫攸然,听闻他以北国第一功臣的身份封为宰相,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朝堂顿时静默下来,众臣皆在等待王上发话,可夜鸢却迟迟没有回应。
良久,夜鸢的声音悠然而来:“南国妃次后,皇后者,母仪天下。北国妃正位,母仪天下。说起来总归是矮了南国国母一截。”
此言一出,百官即懂他的意思,连连附和道:“王上说的有理,再怎么,咱们北国也不能低他南国一等”
朝堂上顿时沸腾而起,我悄悄拉开门一角,由门缝中偷偷看向外,第一眼对上的便是夜鸢那刚毅的侧脸,他的手中捏着一份奏折,目光冷睇着满朝文武。看着他淡噙笑意的嘴角,目光如矩,仿若运筹帷幄的霸气,王者气派在这庄严的朝堂上显示的淋漓尽致。
奏折在指尖把玩片刻,满意的看着满朝纷纷点头,随即宣旨:“传朕旨意,北国废去国母大妃之称,改王后。”
“王上圣明。”
“众卿以为,谁最适合为朕的王后。”他将奏折放下,拂了拂衣袂,看似询问却又不像询问,口气中有明显的危险气息,仿佛朝堂之下若有人说错一个字,那将会被万劫不复。
朝堂之下面面相觑,竟没人敢答话,一味的垂首。
“怎么?需要想这么久?”声音渐冷,目光冷冷的扫视满朝,不经意对上了正在偷看的我。我一惊,忙闪入门后,心中竟有些惊慌,也许是因他那冷淡的目光我从未见过,故而感到心慌。
未央,你不该沉溺他的柔情之中而忘记了夜鸢的本性,他是冷血的,是不择手段的,对他没价值的东西他会一脚踢开。未央,你不能沉溺下去,不要忘记你与他之间最初的交集就是利用关系。
我深深吐纳一口气,平复心中的紊乱,背轻轻抵上门扉,又闻莫攸然的声音传来。
“臣请立王上原配妻子未央为后。”
莫攸然此言一出,众臣纷纷附和,齐声道:“臣请立网上原配妻子未央为后。”
“传令下去,选黄道吉,册未央为后。”他的声音这才敛去冷意。
“王上,是否还要册立三夫人”
“册立三夫人之事,以后莫再提起,朕并无打算。”
我缓缓由门上轻滑而下,最后坐在冰凉的地面,原来夜鸢带我来朝堂之意只为表明他的心意。
——你说后宫三千,那朕,空设后宫便是。
夜鸢,为何要对我这样好,我宁愿你如壁天裔,后宫雨露均沾,也好过独予我万千宠爱。后宫这样危险的地方,你给我这样多的宠爱,不是将我往风尖浪口吗?
可是我却偏偏想要独占这份爱不该这样,未央你何时也变的如此矛盾?
你心中只有大哥一人,你独活在世上的目的不也是为大哥报仇吗?难道你动摇了吗?
直到一双玄色绣着祥云的龙靴出现在我眼前,我才仰头望着立在我面前的夜鸢,已经退朝了吗?
“醒了?”他俯视着地上的我,又问:“坐地上不冷?”
“真的要册封我吗?”我出奇的问了一句很傻的话,换来的是他渐渐阴郁的眼神,我知道他误会了,忙起身说:“天龙城皆知未央本是南朝壁天裔的皇后,却与南国九王爷私奔至北国,他们能接受这样一个女子成为王后?当初他们接受我为鸢王妃只因我本就是你拜堂成亲的妻子,可现在我是做北国母仪天下的王后。”
“朕说能,便能。”他的口气很是强硬,随后正色说:“除非,你不愿。”
“我怎会不愿,只是担心。”
“方才你也看见你,满朝无一人反对。”
“那只是骇于你的威严,难保他们背地里”
“谁敢说你的不是,朕便杀了他们,反正这个江山是用无数的鲜血换来的。”这话说的残忍还有着浓浓的血腥味,却让我感受到他对我的在乎,不惜以血来证明。可是,你对我这样好,我怕总有一会负你,就如夜翎
“慕雪,把一切交给朕去处理,你只要安心等着封后那便好。”
看着他,我轻轻颔首应允,不再说话。也许有些事早已注定,并不是我所能改变,只要完成了我的目地,我就该走了,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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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宠爱在一身(5)
出东方,黄道吉。
我身着华彩袆衣,朱色凤袍,长裙曳地,珠玉累累。
青丝疏以凤髻,髻嵌五凤朝珠冠,额贴艳红月季花钿。
龙蟠朱梁,礼乐长鸣,金阶之侧百官俯首相迎,前后二十八名宫女一律淡红宫装引路追随,随着步伐的快慢而抛洒着血红月季,瓣瓣蔓地,与直达金阶的红毯相映,夺目的红。
我于正殿阶前徐徐下拜,红锦长裾逶迤于身后,礼官宣读册后诏书。
凤冠垂下的流苏垂在眼前,轻轻晃动,发髻间朱钗华胜摇曳生光。
诏书宣毕,授凤印。
夜鸢亲自步下龙阶迎我起身,华服璀璨,容颜清雅,目光含柔。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我的心间却是闪过无数的念头,纷繁的萦绕着心头。时而欣喜,时而胆怯,时而慌张,时而甜蜜那一瞬间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用何种情绪去形容此刻的我。
眼前这个帝王,为了我而空设后宫。
是该得意我已牢牢锁住他的心,还是该悲哀我与他之间始终存在着‘利用’这一道鸿沟?
我的手被他紧紧握住,一步一步踏上金阶,与他并肩俯视群臣。
百官匍匐在地,口中高呼:“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握着我的手依旧是那样温暖,我不禁用了几分力道回握着他,十指紧扣。
今,我成为了北国史上第一位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