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扳离自己,垂眸接上她被情潮刷荡过的迷离眼波,禁不住莞尔,又把她搂入怀内,爱怜地拥紧,好一会才再度松开,柔声哑语“来,我送你回家。”
安之这才从跌荡心潮中拾回理智,刹时颊边飞红。
周末,午后安之陪着母亲在家里搞卫生,叶母在清洁厨房,她负责拖地。
边听mp3边哼唱着干活,拖好了客厅餐厅后转战父母的房间,一遍两遍三遍,搞干净后她撑着拖把直起腰,扭扭脖子放松一下肩胛和手臂,临出去时目光掠过床头边的柜子,眸色暗了暗,脚步慢了下来。
抬手摘下耳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她慢慢走过去,蹲下,轻轻拉开抽屉。
里面放着各种证件文书,安之一份一份翻过,翻到最底下见一份体检报告,她抽出来,打开,白色硬封里夹着许多化验单子,许是因了年月的沾染,上头的打印墨迹已有些晕开,在纸面上淡出浅痕。
她一张张单子看过,然后叠好,放回原位。
把上头的证件照原样摆回去,合上抽屉。
出来看看厅里时钟,安之回房换过运动衣,准备出门“妈,我去打球了。”
叶母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家里酱油料酒什么的都没了,我打算去趟家乐福,你想买什么零食吗?”
“你每次都买一堆东西,一个人拎着重得要命,等我回来晚上陪你去吧。”
“不用了,超市有班车接送,不过走一点点路,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班车接送?安之忽然想到什么“我赶着走了,妈你带好手机,等我想到要吃什么就打电话给你。”套上球鞋,她冲母亲挥挥手,拎着球包急急跑了出去。
奔下几层楼后安之渐渐放慢脚步,脸上笑容褪尽,神色苍凉孤清。
沙面网球场里,曹自彬和司寇已在对阵。
莫梨欢说“安之,你想好了没有,圣诞去不去香港?”
“还有一个月才到圣诞,干吗这么急?”
“如果去的话现在就要办港澳通行证了,不然来不及。”
安之想了想“要不先把证办下来,去不去到时再说。”
“那也可以,回去你把照片和户口本给我,我认识旅行社的人,找他们代办好了。”
司寇和曹自彬一盘结束,下场来饮水休息,随口问“聊什么呢?”
“我们打算圣诞去迪士尼玩。”莫梨欢用手背拍拍司寇的胸口,眯眯右眼“怎么样,帅哥有没有兴趣?”
安之望向曹自彬,一脸同情“她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现在竟然还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已经当着你的面调戏别的男人,自彬,你千万要节哀。”
司寇哈哈大笑“我不介意被调戏,真的。”
莫梨欢扑过去用双手掐着安之的脖子,嘿嘿笑道“你妒忌是不是?那我调戏你好了。”说着伸出舌头就要舔她的脸。
安之全身汗毛倒立,尖声大叫,拼命要摆脱她的凤爪“不要啊!大小姐,小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就知道水性的通常都是那杨花,绝对不是你这朵纯洁无比的白梨老人家!”
莫梨欢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勒着她的脖子一顿乱晃“你想找死?我成全你!”
曹自彬看安之已连连咳嗽,怕莫梨欢下手过重,笑着捉住她的手臂从安之颈上解下,把球拍递入她手心“咱不用暴力,来,上场教训教训她。”
安之拍着心口,犹自不怕死“自彬,虽然她对不起你在前,你也不能当着她的面对我这么怜香惜玉啊,要是我一不小心暗恋你,那不是人间悲剧吗?”
莫梨欢气得一拍挥向她的臀部“我看你是真的皮在痒了!”
安之慌忙闪避,大笑着逃往场地的另一头,执着拍子摆下架式,嚣张挑衅“来啊,教训我啊。”
司寇笑不可抑。
单打之后又双打,几场比赛下来,已过了个多小时。
休息时安之对司寇道“你一会有没有空?”
“我没事,怎么了?”
“我妈在超市,我怕她东西买多了太重,你能不能帮忙去接接她?”
司寇笑眯了眼眸“没问题。”
安之转而从球包里拿出手机,拨给彭皆莉“妈,你买好了吗?”
“差不多,一会就回去了,你要带些什么吗?”
“给我买点巧克力就行,对了,刚好我朋友有车,你在家乐福门口等我,我们现在过来接你,就这样啊。”不待母亲说话,她已挂了电话,对莫梨欢道“你们继续玩,我和司寇先走一步,下次再一起吃饭。”
在莫梨欢不解的喂喂声中,她已着手收拾东西。
从沙面到家乐福不过十几分钟车程,两人去到时叶母已等在路边。
安之接过彭皆莉手里所有东西,为她介绍司寇“这是我公司同事,你叫他寇子行了。”
司寇看着彭皆莉,双目礼貌中还带三分专注“伯母好。”
彭皆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脸上微笑恰如其份,整个人阳光俊朗,心想,安之的眼光还不错,笑笑道“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说话间目光掠向安之,表情似是两母女心照不宣。
安之情知母亲心里误会,却也不便解释,只笑笑催她上车。
三人原路返回滨江西,下车时彭皆莉对司寇道“上去喝杯茶吗?”
司寇拎过所有袋子,大方笑允“好啊。”
安之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不禁有点啼笑皆非。
进了屋,彭皆莉招呼司寇落坐,安之把所有东西拿进厨房一一放好。
司寇这才从皮夹中翻出名片,彭皆莉接过,原本丈母娘看女婿的窃喜目光在收入名片上的内容后,脸色当场微变。
厨房里水流哗啦啦地响,安之似在冲洗茶壶和水杯。
司寇看着彭皆莉,轻声道“莉姨,我是司寇,你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