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沉,浓荫如盖,古树下一个青袍老者,须眉都已映成碧绿,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安详悠闲,正负手而立,静静地瞧着面前的白衣人写字。
这白衣人盘膝端坐在张矮几前,手里拿着的笔,粗如儿臂,长达两丈,笔端几已触及木叶,赫然竟似生铁所铸,黝黑的笔上,刻着“千钧笔”三个字,但他写的却是一笔不苟的蝇头小楷,这时他已将一篇道德经写完,写到最后一字,最后一笔,仍是诚心正意,笔法丝毫不乱。
木叶深处有蝉声摇曳,却衬得天地间更是寂静,红尘中的嚣闹烦扰,似已长久未入庭院。
“外面来人脚下所踏步伐似是逍遥游?”青袍老者忽然出言询问。
“云铮来了。”白衣人放下笔,淡然道。
青袍老者有些愕然:“他这么知道这”忽然面现异色:“难倒宁二小姐给了他剑令?”
白衣人点点头:“只能是这样。”他闭上眼睛,低沉着声音道:“因为婉月的事,婉婷恨了我这么多年,现在可能是看开了,特意给我个还债的机会;也可能仅仅是出于对铮儿的母爱,希望我这里能帮他一把。但不论是什么原因,只要宁家人需要我帮忙,我都不会拒绝。”他叹了口气:“不怕欠得多,就怕没机会还。”
青袍老者沉默了一下,问道:“这么说,他是来寻求帮助的?为这次的战事?”
“云铮十五岁了。”白衣人轻声道:“婉婷是个要强的人,她不会让她的孩子只靠重山的余萌来接掌云家。”
“宁二小姐打算让他建立自己的实力?”他有些迟疑:“以剑阁为基础?”
“不会。”白衣人轻轻摇了摇头:“她太要强,不会用我的力量作为云铮的基础实力。她最多只会让他用一下剑阁的力量。”
青袍老者皱了皱眉。
白衣人没有睁眼,却似乎看见了他的表情一般,笑了笑:“不过没关系,剑阁说起来应该是月儿的。后来月儿不在了,我不想让她的心血白费,这才搞成现在的样子剑阁不姓水,姓宁。婉婷虽然不要,但我一定要还出去,她不要,我就给铮儿。”
青袍老者叹了口气:“令主,你该知道这有多难。”他看了白衣人一眼,又道:“而且,没有您的话,剑阁还能叫剑阁吗?”
“云铮的天赋很不错。”白衣人一动未动,表情也平静无波:“再者,就算不能达到我这样的状态其实也没有关系。剑阁只是他手中的辅助力量,今后他最有力的拳头仍然是燕云十二卫。至于剑阁对外,剑阁的阁主可以一直叫水犹寒。”
“他的命简直好得够让林家皇帝嫉妒。”青袍老者摇了摇头。
“这事急不得。”水犹寒依旧闭着眼睛,面上泛起一抹奇异的笑容:“直接把剑阁给他是不可能成功的,婉婷一定会反对只能间接的给。”
“间接?”青袍老者有些纳闷了。
“我们这一辈的人可以渐渐淡出了雪儿的表现听说不错?”水犹寒睁开眼睛,黑宝石一样的眸子中露出一丝笑意。
“不是不错,应该说非常好。武功大约有我七层火候,处事更是井井有条令主是想将雪儿送给”青袍老者面色有些变了。
“舍不得女儿了?”水犹寒淡淡地问道。
“属下不敢,属下的一切都是令主的,只要令主有令,莫说是”
“不。”水犹寒却意外地摇头打断:“你的命确实是我救的不错,但你女儿是你女儿,她的幸福,你无权葬送。”
青袍老者有些错愕:“她既然是属下的女儿,婚事自然由属下决定。”他的脸色忽然有些不妙:“莫非云铮连个妾位都空不出来么?”
水犹寒的目光忽然便得锐利起来,看着他,一言不发。
青袍老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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