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如果怕血,那么就让老仆来。”老徐不耐烦地说道。
我脑中念头一转,觉得自己识才的举动已经不合礼数,听到老徐这般说道,便把药盒子递给了他。
“如果当初两位不逃的话,恐怕就不会有如今的损伤了。”甄霄仁笃悠地走到马车前,讥讽地说道。
“原来这就是甄先生的待客之道。”我不愿对敌人示弱,便还口道。
甄霄仁也不动怒,反倒有意和我斗嘴似的说道:“想不到梁夫人是一个伶牙俐齿之人?只是我希望稍后过城门的时候,梁夫人可以安安静静的待在马车之中,鱼死网破的情形,梁夫人如此善良之人,是不会愿意看到的。”
“虽然我不愿意看到小人得志的模样,但是也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说完便侧过脸去,不愿多与他纠缠。
马车向着城门行驶而去,苻清流依旧靠在车上,只是原先惨白的脸色已好转了不少,而岱钦坐在最外面的门帘处,既可以注意老徐的举动,也可以知道我们在车内的状况。
马车行驶得十分缓慢,我的思绪也渐渐沉淀了下来,轻声问道:“苻大人可有好些?”
“不碍事。只是仔细想来,一个当朝的尚书令和一个元帅夫人,就这般轻易地让人带出了城,不免好笑。”苻清流坐直了身子,调侃的说道。我想到过去明妃所说过的话,苻清流与人相处熟悉后,便不似人前那般拘谨。
我也随之一笑地说道:“苻大人平时公事繁忙,没有空闲出来游玩,这次正是一次好机会;而我,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得有机会出来看看,何必苦着脸?”
我们又是相视而笑,很难想象在几天前的我们还是争吵不断。
马车停了下来“两位可否移驾?”甄霄仁在车帘外说道。岱钦掀开帘子便跳下马车,让我和苻清流下马车。
“梁夫人,在下有幸扶您下车。”甄霄仁伸出手臂欲搀扶我下马车。我一时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苻清流却挡在我的身前,扶在甄霄仁的手上,小心下了马车,还不忘说上一句:“谢过甄兄好意。梁夫人,下来吧。”
我好笑的扶着苻清流的手,跳下马车。这才发现我们落脚之处是都城外一片颇为荒芜的田地,而甄霄仁的落脚之处,也真是名副其实的寒舍,那破旧不堪的屋子应该是别人早已废弃的,那屋顶上还可以清晰地看见破损的漏洞。
“希望两位不要介意这里的简陋,如果梁日旭元帅在乎夫人的话,那么两位很快就可以回到富丽堂皇的府中了。”甄霄仁随口说道:“按之前商量好的,岱钦队长带上所有的人在屋外伺候苻大人和梁夫人,当然这位仆人也会和你们一起。在下会亲自跑一趟送信给梁日旭元帅,夫人会暂时在我们这里作客。”
“你拿我要挟将军什么?”我警惕地问道,不愿意自己成为梁家和日旭的负担,对他们有所亏欠。
甄霄仁一边离开一边说道:“夫人正好借此机会看看在梁日旭元帅心中,是您重要还是一张图纸重要?哈哈”破屋中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老徐抢在我们之前整理了一个较为干净的地方让我们落座。
“还是第一次席地而坐吧?”苻清流随口问道。
我点了点头,但并不介意地说道:“如今的情形我们还计较什么呢?”
“你真的变了好多。”苻清流感慨地说道:“以前虽然与你不过几面之缘,但给我的印象不过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
我有意避开苻清流的话说道:“我有些倦了,闭目养神片刻。”只是这些天来倒真的是容易疲累,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昏昏沉沉地听见耳边传来争执声,便睁眼看去。
一旁的小隔间中,传来老徐的痛斥声:“清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个躺在外面的女人,是你报仇的绊脚石。她现在是你大仇人的妻子。”